掉毛
為了讓幼崽順利度過變異期，司宸拒絕了近日所有的訪客。
他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小傢伙身上，關注着它身體的每一個變化。
值得高興的是，小傢伙的變異速度相對穩定，也沒有特殊的變異反應，順順利利的度過了十一天的變異期。
不過司宸並沒有因為前期的順利便放鬆下來，恰恰相反越接近艾科口中的‘半月’期限他就越發謹慎。
最近幾天他和它幾乎是寸步不離，每天要看數十遍鳥巢反饋的能量數據。
“木屬性能量佔比還有百分之三。”司宸看了眼最新的能量數據。“最遲明天就能完成這一次變異。”
他早就對它的變異速度爛熟於心，只一眼便能算出變異需要的時間。
“啾。”陸煜心中不由升幾分期待，期待完成蛻變的那一刻。
蛻變成單一的光屬性不僅修鍊資質會有所提升，更重要的是這具身體能夠真正會擁有一絲天使族的血脈。
萬事開頭難，有了這絲血脈，就不難提煉出更多，運轉功法的速度能加快不少。
“我也很期待。”司宸伸手撫摸脊背處柔軟的絨毛。
只摸了兩下便不得不停了下來，異能者敏銳的感知力讓他覺察到了不對。
司宸將手掌攤開，幾根尖端翠綠的白色絨毛正落在掌間。
他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縮，捧起小傢伙就往外走。
“卡爾，聯繫所有的靈獸醫生，讓他們儘快前往醫療室！”司宸連操控光腦的時間都不願意耽擱，直接讓機器管家代勞。
“主人，已經通知了包括艾科教授在內的所有靈獸醫生，預計他們在十分鐘內陸續趕到。”卡爾很快便給出回應。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天，但是小傢伙的靈獸醫生並沒有確定。
靈獸異變是重中之重，其餘的事都要往後推，確定靈獸醫生的事也被推遲。眼下小傢伙出了問題，仍是直接通知所有人。
“啾。”陸煜揮動了下翅膀，看到兩根絨毛從翅膀上脫落。
他確定了一件事，這句身體在掉毛。
掉毛對普通動物來說很正常，另一個世界的某些動物甚至將掉毛當做日常。
但靈獸和普通動物不同，日常掉毛對它們來說並不存在。
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靈獸突然掉毛大多是受到兩個因素的影響。一是體內有內傷，本源受損下毛髮脫落。二是成長蛻變，正常的褪毛換毛。
陸煜很確定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現在面臨的顯然是第二種情況。
他心中沒有什麼擔憂，反倒還有些期待。
眼下這層絨毛褪去，重新生長的會不會就是天使的白羽？
司宸伸手便將亂動的小翅膀壓了下去，“還沒有確定是什麼問題，先不要亂動！”
“啾。”陸煜收回翅膀，還不忘用聲音安撫司宸。
“這應該是變異的正常表現。”司宸壓低了聲音，神色也舒緩了許多。可他身體依然緊繃，腳下的步伐也沒有放緩半分。
陸煜見司宸這副模樣，也沒有再開口，隨他一起進入醫療室。
他們沒有在醫療室等太久，很快便有人推門進來。
“司將軍，小傢伙出了什麼問題？！”艾科說話時聲音還帶着些喘息，明顯是匆忙趕過來的。
司宸將手掌攤開，讓艾科看到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毛髮。
“原來是掉毛了。”艾科見狀心下放鬆了許多。“很多靈獸都喜歡用毛髮展現自身屬性，屬性變異的時候換毛也是正常情況。”
“它體內還有百分之三的木屬性能量。”司宸用光腦將能量數據投影，“能量蛻變結束前掉毛，仍屬於正常情況？”
陶特等人只比艾科稍慢了一步，聽到了司宸最後的疑問。
“大多數靈獸會選擇變異后更換毛髮，提前褪毛的情況相對少見，卻也不算稀奇。它只掉了幾根，算不上褪毛，只能說是換毛前兆。”陶特看出了司宸對小傢伙的關心，沒有繼續闡述自己的看法，而是提議道。“我們再給小傢伙做個全身檢查，確定具體情況？”
司宸當然不會拒絕。“好。”
隨後眾人一番忙碌，幼崽的最新檢查結果出現在光幕中。
“身體各方面數據都很正常，光屬性能量活躍度已經極高，隨時可能完成蛻變。”艾科說著放大了那細小的絨毛，“毛髮中的些微能量明顯減少，即將進行生理階段的正常褪毛。”
司宸心下稍安，“這種情況要持續多久。”
“這個並不確定。”陶特率先回答，“不同的靈獸換毛的時間長短不一，有些靈獸可以在很短的時間用舊毛換新毛，有的靈獸則需要半月甚至一月。鳥類靈獸種族不同，換毛的時間長短也不一樣，有的甚至不存在換毛。現在我們對它了解太少，無法確定換毛時間。”
自從和小傢伙簽訂契約，司宸沒少學習靈獸知識，對靈獸換毛倒也不是一無所知。
只是他學習的知識相對寬泛，沒有艾科他們所說的細緻。
聽到小傢伙可能面臨長時間換毛，司宸並不覺得失落。
擁有毛髮的靈獸大部分都要換毛，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比起自己的那點喜好，他更擔心首次面臨換毛的小傢伙。
“司將軍，如果是長時間換毛，您需要關注幼崽的心理變化。”艾科顯然也注意到了靈獸的情緒。“鳥類靈獸大多很在意自己的毛髮，褪毛時毛髮十分醜陋，幼崽可能會受到打擊，甚至是產生抑鬱。”
陸煜聞言愣了愣。
如果這具身體是長時間換毛，他可能有一段時間是無毛鳥？
這具身體並沒有這方面的傳承記憶，根本無法做參考。他以前也不曾養寵物，沒有過自己還會面臨這種情況。
陸煜倒是不在意無毛鳥丑不醜，問題是鳥沒了毛不就相當於人沒穿衣物？
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天使，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裸·奔’的場面。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絨毛，首次體會到了它們的珍貴。
以他的手段，想要保住這身絨毛，應該不難？
陸煜開始回想相應的術法，最好是以神念為主。這個世界的能量檢測很是精確，使用靈力很容易被人察覺。
“我會着重注意它的情緒。”司宸鄭重的點了點頭。
陶特看向被司宸捧在手心的幼崽，忍不住開口。“將軍，您好像有撫摸小傢伙絨毛的習慣？”
“最近我會控制。”司宸低頭看着被捧在掌心的小傢伙，緊了緊垂在身體另一側的手掌。
自從發現小傢伙開始掉毛，他已經在有意控制。
“您能理解就好。”陶特笑着道，“幼崽期的靈獸需要安撫，來自契約者的撫摸是很好的安撫手段。但是靈獸毛髮稀疏的時候，難免會將皮膚裸露在外，被人撫過可能讓小傢伙感覺不適。”
“嗯。”司宸點了點頭。
“這習慣是要改一改。”艾科明顯也有相同的看法。“小傢伙現在的毛髮柔軟好摸，任誰看了都會心動。一旦進入成長期、成年期，靈獸整體就會有很大變化。不少鳥類靈獸都將羽毛當做武器，小傢伙說不定也是其中一個。如果真是這種情況，就只有腹部的毛髮能沾沾手。”
司宸下意識看了看小傢伙的腹部。
因為顧忌到它的情緒，他還從未對那裏的毛髮伸過手，下頜處的毛髮都很少去摸。
“它不僅是光屬性還擁有治療系，毛髮轉化成利器的幾率應該不高。”司宸不怎麼願意接受艾科口中的那個可能。
不過……如果是小傢伙，想要撫摸腹部的毛髮應該也不難？這樣想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您的說法也有幾分道理。”艾科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只是，它的種族特殊，在完成變化前，所有信息都無法確定。”
“無妨。”司宸低頭和那雙圓滾滾的眼眸相對，“小傢伙明顯是在朝着對自身有利的方向變異，應該也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形態成長。對我來說，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啾。”陸煜適時回應。
他很清楚自己‘變異’的最終形態，自然沒有對日後形態的糾結。幾人的討論只加深了他對這個世界靈獸的了解，並沒有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直到司宸開口，陸煜才有了反應。他能夠察覺到，司宸是真心希望他能朝着對自身有利的方向發展。這份心意，讓他選擇了開口回應。
“幼崽的情況已經確定，大家可以離開醫療室休息一下。”司宸重新看向艾科等人。“眼下天色已晚，今天就在這裏住下吧！小傢伙隨時都可能結束這次的異變，屆時可能還需要諸位幫忙。”
最後一句話，才是司宸真正的用意。
“求之不得。”艾科回答的毫不猶豫。
近距離接受異變中的稀有靈獸幼崽，對他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如果不是司宸不允許，他早就想留在這裏。
“我在育靈屋中建設了附屬醫療室，裏面的器械足以進行緊急檢測。小傢伙進行最後異變的時候，你們先前往育靈屋。”司宸不忘囑咐。
這種事本可以交由卡爾負責，他卻選擇了自己開口。
“育靈屋中的醫療隔離做的怎麼樣？”艾科首先想到的就是器械的準確度。
司宸很是滿意他的反應，語氣都溫和了兩分。“單獨隔出了小型空間，空間壁可以選擇能量交互。”
艾科點了點頭，“我沒有其他意見。”
“卡爾已經安排好了房間，諸位先去休息，為接下來的任務做準備。”機械管家卡爾走上前。
“有勞。”眾人直接應下，跟在卡爾身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