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到達
程泰年還不知道，自己私通北齊的事，如今雖是吳漢生和李程的落網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神色莫名看了眼前的今釗一眼，厲聲道：“今釗假傳都督口諭，以下犯上，給我拿下！”
若是他之前說這話，府兵們便是覺得對上今釗和他帶着的將士有些吃力也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前迎敵。
可如今，聽了剛剛百姓們議論紛紛的那一番話。
知曉自家主子可能真的通敵叛國了，他們卻是也有些猶豫了。
身為程泰年的府兵，他們心底也十分清楚，若是程泰年真的叛國了，那他們也必須跟着叛國了。
畢竟他們的生死榮辱都系在程泰年身上。
況且，他們既然身為程泰年的府兵，那在旁人看來，他們也就是跟程泰年一條船上的人。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即便他們不想叛國，只怕西夏也容不下他們了。
若是只有他們孤身一人，事到如今，他們便也不多考慮了。
但在場的府兵，他們大多都有家人和親人，血脈親情，這如何能割捨？
尤其這程泰年投靠的，還是與他們有世仇的北齊！
見着府兵們沒有第一時間聽從他的命令，程泰年也是心底一跳。
眉心一蹙，怒道：“我的話，你們聽不懂么？……”
今釗看了眼站在不遠處，面上神色複雜的府兵們。
不等程泰年將話說完，那便也率先打斷道：“都督有令，此事乃程泰年一人之罪。
“不知情者無罪，你們如今放下霧氣，都督可以對你們網開一面……”
聞言，方才還有些掙扎的府兵頓時也更糾結了。
程泰年還不知道吳漢生和李程已經被帶走了，如今半個鎮子的人都知道他們做下的事了。
聞言只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有什麼罪！你們瘋了！你們就聽他胡說八道！？”
今釗此刻卻是沒心思與他多折騰，只高聲道：“最後說一次，都督有令，不知者不罪！
“都督都會網開一面，若你們還要執迷不悟，你皆與程泰年同罪，株連九族！”
“你少在這危言聳聽，老子……”
不等他罵夠，便突的聽到身後傳來“哐當”一聲。
有一人丟了手中的武器，餘下眾人便也紛紛開始丟棄手中的武器。
金屬碰擊地面的聲響，不住在耳邊響起。
程泰年不可置信看着這麼輕易就背棄了自己的府兵們。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
“程大人。”今釗打斷他，冷聲道：“吳大人也李程已經認罪了。
“這是吳大人的認罪書，程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看清楚。”
程泰年壓根沒心思去看那所謂的認罪書，聞言只問到：“吳漢生被抓了？”
“自然。”今釗點頭應道：“都督方才親自抓的。”
“姜璟堯……”
“大人還不知道吧，齊驥敗在了都督手上……”
聞言，程泰年才總算搞明白了如今的局面。
看着交兵器械的府兵，程泰年面上也灰白一片。
今釗見狀，也沒有再落井下石的意思，只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帶走！”
將士們上前，扣押住似被打擊的不輕的程泰年。
“呸！狗賊！”
“挨千刀的……”
“這個軟骨頭的東西！”
“北齊的走狗！”
“你去死吧！”
“去死吧！你怎麼不去死！”
“……”
邊上的百姓，一邊咒罵，一邊抓起手邊的碎石子朝他丟去。
有人離家近的，直接進了家門拿了不少爛菜葉出來專門丟他。
程泰年似被打擊得不輕，此刻面對百姓們的責罵，也只低垂着頭，看不出什麼神色。
待今釗帶着人走遠了，咒罵不停的百姓們，這才紛紛散了去。
眾人散去后，街道盡頭的小巷子處，露出一輛精緻的馬車。
姜璟堯掀開馬車帘子，看了眼今釗等人離開的方向，扭頭看向那車對面坐着的林沐冉，贊道：“你這主意倒是不錯。”
姜璟堯原本是打算直接讓今釗強攻程府的，但林沐冉聽聞之後，便建議他先分解他的府兵。
之前姜璟堯只覺得憑三言兩句就想讓程泰年的府兵倒戈不太現實。
但是沒想到，憑几句口舌，竟是還真的避免了一場惡戰。
林沐冉聞言，只低聲道：“畢竟他們還有家人，還有牽挂……”
“還是你厲害！”姜璟堯誇讚道：“多虧了你，可算是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林沐冉笑笑，沒有接話。
姜璟堯看着她興緻不高，只關切道：“怎麼了？怎的不高興？”
“沒有。”林沐冉笑道：“沒事。”
姜璟堯看她一眼，似想到什麼，突的開口道：“你在想孟家父子的事？”
林沐冉頗為驚訝看他一眼。
她剛剛確實在想孟家父子的事。
她也沒想到，李程招認后，這孟家父子竟是會被傳成北齊的細作。
在林沐冉看來，這固然可惡，但說到底也只是可憐人。
孟仕真最後也是沒了替她擋劍才……
不過過去做了什麼，總會，臨終前也與她道過歉了。
如今人都沒了，還讓他們父子背負這麼個名頭，是不是有些過了？
“孟家已經沒有親屬了，你不用擔心會因此牽連到無辜的人……”
姜璟堯似永遠能看出她心底所想，不等她開口，便也率先道：“等事態平息些，我會處理好這事的。”
林沐冉聞言，只覺得有些感動。這些事情，原本不過是些小事。
但不管是多小的事，只要她有些在意，姜璟堯就會替她考慮周全。
這人，實在太貼心了！
得此良人，夫復何求……
林沐冉心底甜成一片，只柔聲道：“如此，那就多謝你了。”
“應該的。”姜璟堯突地貼近她，低聲道：“誰讓我女朋友心善呢。”
他聲音低沉，略帶幾分暗啞，聽在耳中，只覺得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兩人靠得頗近，姜璟堯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只不斷噴洒在林沐冉脖勁間。
酥酥麻麻，癢成一片。
林沐冉身子一顫，只本能的朝後退了些。
但姜璟堯卻是不肯就這麼放過她，見着她朝後退了，便立馬欺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