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生世世
一個是太后,一個是首輔,明明兩個都是位高權重的人,可偏偏對如何低調逃離出宮做得輕車熟路,很是有一套經驗。
江詩嵐坐在紀溫喻準備的普通小馬車上,外面普普通通,內里實則大有玄機。
就比如她身下鋪墊了許多層柔軟的棉花皮草,厚實得和現代的沙發有的一拼,坐起來非常舒服。
身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各種瓜果零食,不是京城少見的,就是難買熱銷的。
每一點都用足了心思,這些不動聲色的溫柔就如同潺潺暖流,沁人心脾,軟化了她所有的負面情感。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就要去捻着果盤裏的果脯,卻被旁邊人搶先奪走了她看上的果子。
她愣了會兒,又去拿旁邊的。
結果這顆也是一樣,被紀溫喻奪了去。
她嬌憨地瞪了他一眼,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你幼不幼稚?”
他這番舉動,在她看來,小學生都不這樣了。
紀溫喻挑眉,指尖是黏糊的糖漬,弄得她非常的不舒服。
“你說什麼?”
罵是罵不過的,吵也是吵不過的。
江詩嵐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語氣,撒嬌道:“我想吃果子~”
聲音又甜又軟,就和他指尖上的糖漬一樣,聽着就讓人酥了。
他也不例外,頓時眼睛深沉了下來。
他將捏着果脯的手指放在她殷紅的唇瓣上,惹得她下意識的張嘴。
明明果子已經入口,他卻遲遲不將手指收回來,反而更深入了幾分,摸到了她微燙濕軟的舌頭,擦過石榴般的貝齒,拉出透明的水絲,在光照下反射出銀色的光芒。
又純又欲,純情懵懂和色情誘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車廂內的空氣都隨之發生了變化。
她雙眼浸潤着水汽,眼角噙着淚珠,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幹什麼?”
紀溫喻眼眸深沉,眼底寫滿了欲色,他勾着嘴角,欺身而上。
在近在咫尺時,拿走了手指,薄唇替代了它。
靈活的舌頭劃過唇瓣,舔走余留的糖漬,跑入濕潤的口腔中,兩人品嘗着果子,嬉鬧玩耍一圈后,才送入她的腹中。
他向後撤離了一步夠她呼吸,帶着薄繭的指腹擦乾淨她流着涎水的嘴角。
他眼眸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聲音喑啞:“好甜。”
江詩嵐瞬間就鬧了個大紅臉,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招架不住他的攻擊了。
明明只是吃個果脯,就被他弄出色氣滿滿的樣子。哪天他要在這裏生吞了她,她都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他墨色的眸子裏寫滿了“想要”兩個大字。
即便明白他的想法和心意,她還是害羞不已,沒有做好準備。
只能讓他繼續能耐着,也不知道壓抑久了,報復會不會來得更加猛烈。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
紀溫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認真道:“正經可討不着娘子。”
可偏偏她就吃這一套,所有的怒氣被他打趣就消散了,只能哼哼唧唧別開了臉。
“你說陛下發現了會不會很傷心?”
“他老是在宮裏憋着,這樣也不利於他的身心發展。”
她這麼大一個人都在宮裏坐不住,更被說小傢伙了。
她開始擔心起來肉包子的安危、心情的等等,越想越多,最後提議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下次帶他一起出來,他會很開心的。”
紀溫喻半個身子就跟沒有骨頭似的倚靠在她身上,手指把玩着她柔若無骨的手掌。
“娘娘,你知道你這行為叫做馬後炮嗎?”
這都出宮了,還說這些?
她一噎,抽回手來,推搡了他一下。
他直接再次抓了回來,動作變換,整個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眼眸深深。
“我可不想我們兩個人的約會,有個小電燈泡的存在。”
在江詩嵐的調教下,他使用現代詞彙越來越順口了。
“約會?”
她是想着出來玩,沒想着是約會。
難怪他應盡了手段都要留下小皇帝呢,真是腹黑,一肚子壞水兒。
“是啊,你不能只是考慮陛下的心情,他都是個大孩子了,你也要考慮考慮我啊。”
他嘟囔着,控訴着,帶着不滿的意味。
小皇帝是個大孩子??
那他又是多大的孩子???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她無奈地回答,不再說要回宮的事情。
紀溫喻開心了點兒,鬆了口。
“下回再帶他出來玩吧。”
不一會兒,馬車就到了目的地,車輛停穩,他就抱了人下來。
江詩嵐看着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木,聽着耳畔的蟬鳴鳥啼,呆愣住了。
“我們這是哪兒?”
“一方寺。”
“你之前不是想要給陛下祈福嗎?就正好帶你過來一趟了。”
他神色淡淡,彷彿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她頓時感到胸腔中有一陣暖流淌過,明明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想到被他認認真真地放在了心上,並且去實現它。
這種重視的感覺,讓她熱淚盈眶,眼白泛紅。
他長臂一攬,大手按在她的頭上,將人埋在了胸膛里。
“哭什麼呢?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哭花了臉,你可不好看了。”
“我們還要上山許姻緣呢。”
江詩嵐紅着眼從他懷裏出來,不解地問:“許什麼姻緣?”
難不成他移情別戀,想要娶妻了?
感受到她眼裏的警告和憤怒,他輕笑出聲。
“向佛祖許願,希望我們的姻緣生生世世不滅。”
一方寺求佛許願盛名,尤其是姻緣簽。
她頓時不醋了,來了興趣,轉身一蹦一跳地上了台階,催促道:“快走吧!”
紀溫喻彎着眼眸,不急不慢地跟上。
這樣的場景彷彿回到了曾經去白泉寺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得很久遠了,又似乎就在眼前。
他問道:“你還要吃兔子嗎?”
她耳尖泛着紅色,搖了搖頭。
“我才不中你計呢!”
“我對你又怎麼會使手段心機?”
騙人,明明最會套路她了,被吃得死死的!
兩人不急不慢、悠閑地向上攀登,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一,她就開始耍起了無賴,坐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走了。
嘴裏還嘟囔着:“累死了,怎麼你們都喜歡把寺廟建在山上啊!1”
“就不能建到城裏馬車能到的地方嗎?”
紀溫喻笑出聲,“你這樣可心不誠哦。”
上山的路途艱苦,磨鍊人的意志,向佛祖代表了心誠。
“我不管,只要我在向他許願的那一刻是真心的,他就必須辦理!”
“佛祖可從不會欺負人,這些規定都是你們規定的,我可不慣着你們。”
他嘴角瘋狂上揚,只覺得她可愛極了。
“那我的小祖宗娘娘想要做什麼?”
江詩嵐的眼眸滴溜溜的轉,露出狡黠的目光。
“唔,我要你抱我上去,就像之前白泉寺一樣!”
“那豈不是吃虧的是我?”
她立馬察覺到了他得意的小眼神,抓住他的衣袖撒嬌。
“你就試試嘛!”
紀溫喻在她的甜蜜攻擊下,沒能阻擋誘惑,將人摁在樹上親了許久,收取了利息和報酬之後,才將人公主抱起,嗖嗖兩下飛到了山頂一方寺。
一方寺種了許多漂亮的樹木,打理得極好,哪怕是到了如今的晚秋入冬時刻,都能看到不少綻放的花兒。
裏面的人口眾多,男男女女、貧窮富貴等都有,兩人因為出眾的相貌被人多打量了幾眼。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摸出兩個帷幕,扣在了兩人頭上,阻擋了外面炙熱的視線。
她詫異了一瞬,問道:“準備了這麼多?”
“很有經驗什麼嘛!”
“為了你,我可不得周全一點?”
兩人相視一笑,像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牽着手向內走去。
江詩嵐先為小包子求得一枚平安福,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平平安安,一輩子順遂。
後面想了想,也為紀溫喻給求了一個,悄悄塞了袖子裏,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隨後兩人拿了求姻緣的紅綢,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夙願,跟着人群向後面走去。
一方寺院子中栽培了一顆巨大無比的樹木,一瞧都明白起碼有百來年的年歲了。
這可樹上掛滿了紅布,據說飛得越高佛祖越能聽見,也最容易實現。
江詩嵐左瞧又瞧,下面都已經滿滿當當了,只有上面稀疏了一些。
她自認為自己不僅不能碰上去,更別說甩到上面去了。
紀溫喻早早地知道了她的想法,畢竟她的臉太好懂。
他一手抓住了她的紅綢,和自己的打了個不分開的死結,然後運行內力,向上飛躍攀升。
最終到了樹木最高端的樹梢上,他才停下了步伐,彎腰將紅綢系在了最高處。
他們的紅格外耀眼。
一陣風吹來,樹木沙沙作響,吹起萬千紅綢,在這一剎那,美入一副畫。
紀溫喻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轉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
他眼裏只能容下她一個人而已。
他的美景,是她。
許了姻緣后,江詩嵐才想起要去給佛牌開個光,就拉起他的手,匆匆朝着佛堂走去。
兩人卻在一個有名的高僧面前停下腳步,高僧旁邊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