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無恥首輔
紀溫喻黏黏糊糊地擠在江詩嵐的旁邊,美名其曰辦公注意力更集中。
江詩嵐翻了個白眼,心想:我看是你小動作更多!
但她還沒有別的辦法拒絕,因為確實最近大部分的朝政都堆積到他頭上去了,兩人見面的時間也少。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把活計給搬到這裏來了,還沒讓大臣們說閑話。
她坐在旁邊無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開始把脈。
“身體好點了?”
“比以前更強壯了。”
“嘖,還不是我醫術好!”
紀溫喻起了興緻,偏頭壓低了嗓音說道:“那你要不要身體力行感受一下我的強壯?”
“一定會讓你滿意。”
“這可是你驗收成果的大好機會!”
她頓時明白了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巴掌大的臉兒潮紅一片。
這人怎麼就大變樣了呢?都從悶騷變成明騷了。
真是張口就來!
她現在都懷疑他腦子裏除了這些黃色廢料,還能有些什麼。
她惱羞成怒地甩開他的手,重重地丟在書桌上。
他眼裏帶笑,假裝無力,胳膊在實木桌子上發出巨響。
“哎呀,我好痛。可能是之前的傷還沒好,現在批改不了奏摺了。”
“要娘娘負責!”
她還偏偏被他粗劣的演技給欺騙,認真地懷疑覺得自己剛才下手是否重了,着急地把手臂給小心捧了回來,仔細打量着。
“哪裏疼?”
“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都不會躲開嗎!”
他彎着眼眸,嘴角上揚着,就是喜歡她在乎自己的模樣。
然她還沒檢查出個所以然,就見他手掌倒扣,插入她的指縫中,十指相扣。
自從她解釋過現代人熱戀情侶很喜歡十指相扣,這意味着兩個心連結在一起后,他就非常喜歡這個姿勢。
“你幹嘛呢,快鬆手,我給你看看!”
江詩嵐幾次向後想抽回手,都沒能逃脫,只能嬌嗔地吼他。
他將俊臉湊過來,眼眸裏帶着欲色,嘴角是揶揄的笑容,明明什麼都沒說,她卻頓時明白了他此刻腦海里的想法。
怕他再滿嘴跑火車,她立馬閉上了嘴,甘拜下風。
他輕笑着,撩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薄唇在她紅唇上輕輕柔柔地落下一個吻,一觸即逝,彷彿在吃一個小甜品。
她也後知後覺終於明白他是騙人的,明明脈象極好、演技拙劣,可她還總是每每中招。
“你又不幼稚?”
“我只對你幼稚。”
眼角的紅還未散去,臉頰上又浮現了一大塊。
她另一隻手拍了拍桌子上的奏摺,恨鐵不成鋼似地說:“幹活!”
“一天天的不務正業!”
有哪個首輔像他這樣,不是半夜爬床,就是白天跑火車,這是將最後一點形象都給磋磨沒了。
他繾綣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聲音喑啞。
“如果你是正業,我一定天天務正業。”
江詩嵐整個臉都燥紅成蝦了,瑟縮着脖子,只覺得空氣熱熱的。
他情話怎麼這麼厲害了?
為什麼就她一個人還是小菜雞?
她也雲淡風輕地將人撩撥得不行,然後不負責啊!
紀溫喻眼眸深沉,眼底滿是欲色和獨佔欲,舌尖抵了抵上顎,喉結上下滑動着。
他微微側過頭,視線轉向了窗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燥熱。
這隻能吃點小甜品,不能大吃一頓,是真的難熬。
再引誘的,都是折磨的自己。
兩人氣氛正濃烈融洽着,就見外面跑來一個小炮彈,撞入了江詩嵐的懷裏。
小炮彈抬起肉肉的臉,軟乎乎地喊着:“母后!”
她下意識地回抱了他,害怕他摔倒地上。聽見聲音,星眸一亮。
小肉包子就埋在她的懷裏,興奮地拱來拱去,“母后!母后!我放假了!我們出去玩吧!”
還沒等待她的回復,小皇帝就感覺自己被提溜起來了,從軟香的懷抱中離開,被迫站到了地上。
一轉頭,就看到了紀溫喻不悅的臉,頓時就焉兒菜了,悶悶地喊道:“首輔。”
小皇帝對他的感情是又愛又恨,愛他能給母后帶來笑容,為國家朝政出謀劃策;又恨他每每和太傅聯合在一起,給他佈置寫不完的作業,每一次的教導也都很嚴厲,心裏有些虛他。
小肉包癟着嘴,委委屈屈地吐槽:“首輔你不能老霸佔着母后,這可是我的母后!”
紀溫喻嘴角一抿,眉眼冷了幾分。
這還是他的娘子呢!
“陛下,你已經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
小傢伙不滿地頂嘴,“那你不也是么!而且這是我母后,又不是別人!”
可別把他當小孩子,他已經好幾次看見首輔黏黏糊糊母后的樣子了。
“你是陛下,當為天下表率。你要是每天都在太后這裏撒嬌賣萌,你如何在朝廷之中樹立威信,又如何掌控天下?”
小皇帝嘴巴翹得更高了,滿是不服管教的模樣。
“可是母后說了,那是在外面,在家裏是不一樣的!”
江詩嵐看着紀溫喻一本正經欺負小包子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都聽我的!”
無論是誰,都聽她的話行事,以她為準則。
說著,她彎腰將在地上站着的小皇帝抱在了腿上。
他也得寸進尺,立馬就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細嫩白凈的臉蛋上吧唧親了好大一口,發出嘖的水聲。
又用得意、挑釁的眼神看着紀溫喻。用這種方式報復他總是不帶着他玩,還總是侵佔和母后一起玩耍的時間。
紀溫喻頓時眼眸一深,冷着臉看他。
江詩嵐:“……”
她都不明白兩個年歲相差這麼大,是怎麼鬧起來吃飛醋的。
難道兩個人心理年齡是一樣大的?
她怕再繼續下去,兩人都要掐起來,只好生硬地轉了話題。
“太傅給你放假了是嗎?幾天?”
小包子伸出兩個肉肉的手指,比劃了個二。
“兩天!”
“所以母后我們出宮玩吧!”
紀溫喻冷冷的出聲,“現在開始只有一天了。”
兩人同時轉頭看他,動作如出一轍。不是親生母子,又似親生母子。
他揚起頑劣的嘴角,幸災樂禍。
“陛下的武學到了檢驗的時候,過幾天就是萬壽宴了,每日訓練可不能落下來。”
小皇帝頓時不滿了,“有那麼多御前高手呢!這可是難得的假期!”
天知道他好好學習了多久,又磨了古板的太傅多久,才勉強換來兩天假期。
江詩嵐心疼,想張嘴勸解,卻被他一個眼神堵住嘴。
“御前侍衛再多,總會有漏子出現,萬一就有人抓住了空隙呢?他自己沒有點防範意識和防備救命的手段,可是大忌。”
“他可是國之命脈、國之根基,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們幫他操碎了心又能做到多少呢?”
“這次宴會不同往日,不僅有藩王參加,還有諸多國家大使,勢力眾多,群魔亂舞,我們只能小心再小心。”
“外邊探子多,危險也多,留在宮內是最好的。”
他幾句話,就將她的心動搖了。
確實,她能保護得一時,但保護不了一輩子。更別說之前哪怕是在宮中,都有人能刺殺到面前來。
她比誰都希望小皇帝能有一身天下無雙的武功傍身,誰都無法傷害他。
於是,她板起臉,認真道:“我覺得首輔說得有道理,你要好好習武知道嗎?”
“等萬壽宴之後,我再帶你出去玩,不急一時。”
小皇帝能和紀溫喻頂嘴,卻不敢和她倔強,只能可憐巴巴地點頭應下,收穫了她一個愛的撫摸。
他總覺得首輔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他和母后一起玩,霸佔着她。
紀溫喻在江詩嵐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焉兒壞的表情,眼中是得逞的模樣。
“我記得張少將今日休沐,他那裏有一把突厥的彎刀,造型獨特,陛下應該去瞅瞅,長長見識。”
小傢伙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着大眼睛。
江詩嵐掃了一眼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也覺得自己沒時間陪他玩,溫和地捏了一把他軟乎乎的臉蛋。
跟着哄道:“今天我也有事情,你是最棒的孩子對不對?”
“對!”
“那去找張少將去玩吧。”
小皇帝猶豫不定,紀溫喻再下猛料。
“他剛收了一批小馬駒,聽說裏面有一匹純白的馬兒。”
“他此刻正在練武場,現在過去就能第一眼看到馬兒和他的突厥彎刀。”
肉包子眼睛更亮了,對着她甜甜一笑,“那母后我去找張少將去玩了!”
“我會好好習武的!”
說罷,就離開了她溫暖的懷抱,噠噠噠地跑走了,去了老遠都能聽見他高興炸呼的聲音。
他人一走,某一個不要臉的男人就擠到了她座位上,聲音悶悶地,泛着酸味兒。
“我也要抱抱。”
江詩嵐又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地抱了他一下。
小孩子的醋也吃,真是醋精兒化身。
她嘴角帶着笑,嬌嗔打趣道:“幼稚鬼!”
他很自豪地點了點頭,“嗯!”
抱完之後,她就絕情地把人丟了下來,指着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說道:“幹活吧。”
“不幹了,我們出宮去玩吧。”
“不行,這是加急的奏摺。而且陛下都沒出宮,我們怎麼能出宮?”
“我上午就幹完了,走吧,帶你去放鬆放鬆。”
“那你坐到現在?”
“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多看你兩眼。”
“陛下是陛下,他不能出宮是自然,我們不一樣,他早晚都得習慣的。”
江詩嵐被他這一套無懈可擊的理論震驚地無語凝噎,頓時明白了他剛才之舉就是特意的。
真是太無恥了!這麼誆騙小孩的嗎!
可偏偏她對出宮也很是心動,最後在紀溫喻沒兩句的誘哄下,就毅然決然拋棄了留守的小皇帝,兩人偷溜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