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搶來的新娘?
李敏芝,普通白領一枚,如果一定要說和路人甲有什麼不同,好吧,她承認,她是一個孤兒,敏芝的養父母是一對退休教師,成年的時候他們就告訴敏芝,她是福利院裏領養的孩子。
敏芝工作后沒多久他們又申請移民去了澳大利亞、每年她都會抽空打飛的去看他們。可是該死的,為什麼會遇到的飛機失事,她才26歲啊,她的未來,最愛的爸爸媽媽,所有的夢想……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敏芝看見眼前有一道亮光,好像是一道門突然打開,是天堂還是地獄呢?
結果,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轎子……敏芝被一陣又一陣的晃悠和喧鬧的鞭炮鑼鼓聲驚醒,睜眼一瞧,眼前紅茫茫的一片,左手腕上鑽心的疼痛讓她呻吟出聲。
然而,沒人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一步三晃的狹小空間裏,敏她費勁地抓住手腕,痛得冒汗,入手是層層疊疊的柔軟質感,眯眼一看,很好,全紅,她明明在飛機上,怎麼被人塞進轎子裏了?
再看手腕,紅色的緞帶一圈圈地紮緊,全部都是死結。這明顯就是緊急包紮的痕迹。腦中一陣陣的暈眩,這到底在哪兒?控制不住混沌的大腦,敏芝又一次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還是因為手腕上鑽心的痛,她的兩隻手被大力拽住,往外拖。痛的她清醒的第一時間就驚聲尖叫,然而令她驚恐的是,嗓子裏居然發不出一點聲音。
眼前一陣陣發黑,腳步虛浮,硬是被兩個人一左一右叉着行走,吵雜的鞭炮聲,根本就聽不清邊上人說了什麼,咬着嘴唇忍着疼,任由邊上的兩個人擺佈。而他們\她們一系列的動作和腳下猩紅的地毯告訴她,這是一場婚禮。
天啊,她居然被綁架偽裝成新娘了么?這是中式婚禮么?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人?法治社會怎麼還會出現這種事情?她不是新娘啊啊!扭着身子想要逃脫,但邊上的人彷彿早有準備,兩邊一夾一提,她頓覺雙腳騰空了。
自己被拎起來直接走到了紅毯的盡頭,一根紅綢綁上了她的右腕,拚命搖晃着腦袋想把蓋頭甩掉,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倒霉地方,然而,沒動幾下,後頸上一痛,一生中最重要的婚禮,就這樣結束了,而她是被脅迫的。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四仰八叉倒在床上,不知道是什麼時間。肚子是空的,頭上手上都是痛的,掀掉礙事的蓋頭,眼前的景象把她嚇呆了。
這是房間么?巨大的床,兩面描金的紅幔帳床上疊放的是正紅色的織錦緞被子,床邊還有踏板,床的正對面是鏤空雕花弧形的隔斷,大紅的軟簾,這裏唯一的光亮來自大床左右手各一盞宮燈,六角的紅色宮燈,安放在類似花架的架子上面。
如果她剛經歷的是一場中式婚禮,那麼嫁的這個人起碼是個明清傢具痴。以前養父母家中有一個紅木書櫃,上下三層,精巧的隔斷設計讓養父愛不釋手,他曾仔細跟她講過明清傢具的樣式作用,還帶她去博物館參觀展覽。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這房間裏的陳設完全是明清居室的樣子,就連大床內側那個三扇烤漆象牙貼花屏風也是安規矩擺放的。顫顫巍巍地下床,踏板上的鞋讓她啼笑皆非,好吧,細節做得很到位,這是一雙斜襟紅緞面鴛鴦戲水的繡鞋。
腳伸進去一踏,她的臉色變了,拎起一隻鞋子翻過來一摸,驚到了:木底,直條紋,這什麼鞋啊?不管了,反正沒人,當拖鞋穿吧。起身,右手托住左手腕,走到大紅軟簾前,撩開一點向外看去,一張小圓檯面。兩隻圓凳,一盞同款式的“落地燈籠”,圓檯面的正中央是一對龍鳳紅燭,金色的龍鳳,鮮艷奪目的燭淚。
她走上前,看到坐上堆起的四色果盤和酒壺還有金色的酒杯,還有對面門上明顯是白色的窗紙,頭痛欲裂: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些擺設未免考究得過頭了吧!
還沒等回過神來,外面嘈雜的腳步聲紛至沓來,心裏一急,一隻手拎着鞋子,小跑着回到裏間,等她匆忙蓋上蓋頭的時候,外面的門已經推開了,而她壓根就沒注意到,原本應該躺倒的她此刻坐直了,原本應該平放在踏板上的鞋子被她甩得東一隻西一隻。紅蓋頭底下,臉緊張得僵住了,右手緊緊地握着左手的傷口,一時竟忘了疼。
感覺是一群人哄進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人叉起來,就着襪子站在地上,不過這次聽到耳邊兩條響亮的嗓音:“新人對拜!”接着背上重力讓她不得不彎下腰,如此重複兩下。同時耳邊還有細嫩的女聲:“恭祝貝勒爺和福晉早生貴子開枝散葉吉慶和美!”貝勒爺?這唱的是哪一出?演戲的么?哪國的貝勒啊?
正發愣,響亮的嗓音又來了:“請貝勒爺挑開喜帕,從此稱心如意!”她整個身子都在抖,這是什麼情況?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臉讓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消尖的瘦版瓜子臉,鳳目飛眉,瑩白的膚色,這是男的?他看她瞪大眼睛看他,鳳目中隱隱有了怒氣,她茫然,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啞啞的發不出聲音。
頹然低頭,罷了,今天是栽了,受傷落在別人手裏,而且還是暫時性失聲,眼眶濕濕的。她被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女人押着坐回床頭,再看房那人身上的衣飾和月亮頭,有種眼睛一閉再也不睜開的衝動:她大概應該可能也許是穿越了,天啊,降一道天雷把她劈死吧!
雷沒有降下來,交杯酒來了,看着宮裝少女端上來的並排三個杯子,她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左手扯袖子右手執杯的動作,頓時被自己雷倒了,她什麼時候這麼配合了?臉上一紅,眼睛一閉。左手一遮,一杯酒下去。
一點也不辣,甜的。邊上一群女人傻傻地看着她,她能感覺到不遠處的那雙鳳目的視線是冰冷的。莫名地,她鬆了一口氣。連續喝下三杯酒。又被架起來,壓着和那貝勒拜了兩拜剛拜完,外面呯的一聲響,然後是腳步聲,再然後是兩個腦袋:“八哥,新嫂子漂不漂亮啊?”
她張了張嘴,無聲的兩個字:“八哥?”兩個腦袋在看到她的一霎那又縮了回去,叫嚷着:“快跑,八哥要發怒了!”她回頭,正對上那雙鳳目,卻發現他沒生氣,反而是很無奈地皺眉,嘴角牽了牽忽然一甩袖子出門了。
他走後,一群女人把她圍住,把她身上的喜服扒下來,首飾頭飾全部卸去,然後是洗臉洗手,奇怪的是,當她們看到她受傷的左手時,同時選擇了無視。
一通整頓之後,女人們默默無聲地退了出去,她倒在床上腦子一陣陣的暈:剛才看他們的服飾是清朝無疑,那一聲“八哥”叫得她肝兒顫,八貝勒?他是親王世子?完了,她嫁給了滿人,萬一他不會說漢語,她不是杯具了?
不對,貝勒是不是皇親也是個宗室,看她喜服的顏色也不像是小老婆啊,怎麼結個婚跟強搶民女似的。她手上的傷,不會是割腕吧?她頭大了,古人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敢損傷的。《還珠格格》裏皇后斷髮,理由天大也要被廢。她這個……怎麼辦?
想到這裏,坐不住了,起身穿了“拖鞋”兜圈圈,這才發現,地上到處都是“棗生桂子”。腦中不由浮現四個字“洞房花燭”囧。
走到外間,隨便抓了些糕點胡亂塞進嘴裏,把酒壺裏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之後,她滿足了,要死也做個飽鬼。沒有餐巾紙,用桌布隨意地擦擦嘴。她心安理得地回到裏間。
踢掉“拖鞋”上床睡覺,天塌下來的話等塌下來再說吧。甜酒的作用讓她徹底睡死了,忘了左手的痛,忘了會進來人。
等她頭痛欲裂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紅色的布料和乳白色的頸部時,第一反應就是使勁推了一把,然後坐起受傷的手傳來的陣痛告訴她,這不是夢,她醒來了,她還在這裏。
四面一看,還是昨天的地方,再看她身邊的人,她沒來由的心慌,還是那雙鳳目,此刻正微眯着看她。嘴角是上揚的。她抖了抖,昨天稀里糊塗的,根本沒感覺,現在屋裏一陣一陣暖氣繚繞,難道外面是冬天?她後知後覺地想着。
“福晉醒的很早嘛!”這個聲音糯軟低沉,讓她霎時紅了臉,這才想起她穿着睡衣,然後邊上睡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盯着她看。萬佛啊,讓她昏過去吧。
她僵着臉轉過頭,猶豫着怎麼稱呼他,悲催啊,她不認識這個人!短暫思索后,她決定沿用昨天那幾個女人的叫法:“貝勒爺早。”然後是欣喜,她的聲音回來了,這個身體的聲音還蠻好聽的。
誰知這男人很愜意地拿手枕着頭:“安王府的格格家教真不錯呢……”敏芝迷糊了,什麼安王府,什麼格格?但又不敢貿然接話,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諷刺,她連忙從里側下床,然後繞過屏風走到他床前。
開始咬嘴唇,然後怎麼樣?他詫異地看着她,忽然一把抓住她受傷的左手,她吃痛一下子叫起來:“哎喲,痛啊,你幹嘛?”“痛?你也知道痛?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孤女,就算你的外公是安親王,爺堂堂皇子,配不上你么?你居然敢給爺玩自殺,告訴你,皇阿瑪拿爺當補償,爺不認,你最好識趣點,不然的話……”
她已經聽傻了,忘了左手疼,右手狠狠地捂住嘴:皇八子,安親王……胤禩……還是讓她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