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孟琦生今年五十有三,說他不關心圈子裏的事情那可不能,網絡流行詞也是張口就來,昨天歡迎會上甚至還跟着粉絲喊謝鯉“鯉鯉子”的昵稱,今天看到孩子扇子玩得好,又贊他扮相風流、簡直就是“饒松雪本雪”。

但這麼緊跟潮流的一導演,怎麼還能當著秦殊和謝鯉的面,說他們“有默契”、“不愧是一個團”的?

難道說,這位才是真的老陰陽玩家?

場外嚴瞿和秦殊的經紀人尚優對視一眼,明明應該是個能悶笑出聲的場合,但場上的孟琦生還真的有點那什麼“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兒:他聽過工作人員誇兩個年輕人吃得苦、上進肯學,就是沒一個人像自己這麼成功地把秦殊和謝鯉放到一塊兒誇獎過!

這一鏡又重拍了一次,因為孟琦生覺得再過一遍的話,謝鯉的台詞感情能發揮更穩定點兒。

正如秦殊在對戲的時候發現謝鯉的台詞有很大進步,組裏其他人自然能感受得到:其實這孩子並沒有外界說得那麼廢那麼差,有點演員需要導演一字一句掰碎了反覆講戲,起碼謝鯉的情緒意外把控得不錯,台詞更是提前背得滾瓜爛熟,有着很強的理解能力和角色共情感。

按照他們熟知的圈內偶像歌手不像科班出身,幾乎沒有太多機會找老師練台詞練發聲的情況,以謝鯉這種從前出演經歷不怎麼多、卻偶爾還能有個神來之筆的發揮,他本人應該能算得上有些天賦的。

就連嚴瞿也為謝鯉的“開竅”而震驚:

“沒想到,你還能吃這碗飯呢?”

流量演電視劇,大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想要把事業線拉得長遠而不是恰快錢恰爛錢,自己背地裏肯定是要付出點功夫的。

秦殊人家是自己狠得下心苦練加天賦使然,倒是謝鯉,這一連串的表現下來,多多少少有點出乎大家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謝鯉的團隊也沒拿這個當賣點往外宣傳過,他既沒有急於洗刷過去參演作品裏不太盡人意的表現留給大眾的印象,也沒有像劇組其他男演員一樣隱隱有些較勁兒的心思。

就憑這一點,組裏多少工作人員都得在心裏喊聲“謝天謝地”。

有大咖、有中堅、有頂流的群像大製作,就怕爭番位、搶排面,既是頂流又是後輩的秦殊嚴格自律,謝鯉低調溫和,這起碼就能從根源上避免不少問題了……

等這一鏡過後,就要轉場到下一幕戲,期間大概得有個半小時的折騰。

9月的橫店熱得和蒸籠似的,這頭導演一喊“CUT”,演員們的助理就齊齊上陣送風扇送水,還有劇組化妝師手持工具衝上來調整妝發細節的。才被導演稱讚過有默契的倆年輕人幾乎是各自站在導演主機位監控屏一側,護法似的彎下腰確認剛才的拍攝。

“小秦啊,君不止現階段對饒松雪,應該稍微冷硬一點點兒。”

不然拍到後面的劇情,君不止這個無情劍客對自己兄弟先有情了可怎麼整?

饒松雪對君不止有慕強心理這是可以理解的,對方雖然看着冷心冷情,但對待自己認定的朋友是真誠而護短的。當然了,主角心態變化需要一個自然平緩的過程,而不能因為“秦殊和謝鯉很熟所以演起來也越來越熟”。

謝鯉睜着眼睛看嚮導演孟琦生,可秦殊卻下意識側過頭看了看隔着兩人身位的謝鯉。

下一秒,謝鯉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悄悄瞟向另一側的秦殊,只是沒想到對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依然膠着着,兩道視線在孟琦生髮量堪憂的頭頂短暫地對視,又同時挪開。

這點小插曲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謝鯉的注意力只是短暫地分給了秦殊一小會兒,接下來的時間,他得去B組和方融、餘思益趕前面需要重拍的部分。雖然大多是室內文戲,然而大量的台詞和頻繁轉場依然讓剛剛進組的謝鯉十分有壓力。

不同於頭一次做主角的秦殊,方融和餘思益一個28歲,一個將將29歲,中戲同一屆出身,出道到現在少說也有個10年經歷,雖然不會像之前王令函對秦殊的刻意壓制,卻也不敢輕易對謝鯉放鬆“警惕”。

導演是誇過他有戲感、台詞不錯,可誰知道是場面話還是別的什麼意思呢?

別的不管,眼下這二十齣頭,甚至只有十八|九歲的孩子都憑藉選秀跳板開始進入主流影視圈,要人氣有人氣、要態度有態度,只要自己不作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好前程。方融和餘思益十分很清楚他倆年紀都不小了,要是再找不到好機會出頭,等年青一代的演員趕超上來,屆時恐怕就真的演隔輩兒的角色了。

這不,在A組拍得順利許多的謝鯉,一進入B組就感覺工作氛圍完全不同了。

饒松雪年紀雖然還小,可要順着饒詞山莊這邊排資論輩的話,他在江湖稱謂上是比方融扮演的童缺和餘思益扮演的朝俞要高的,“踏風碎雪”集合之後,名號僅僅只落於君不止之後。

換句話說,君不止如果是大哥,饒松雪就是二哥。

於是,謝鯉和比他大了快十歲的兩位前輩對戲,明明感覺得出來這兩位可能對自己是有點印象上的“偏見”,偏偏還要進入角色狀態,一口一個“雪哥”。

這是挺彆扭,但他們能綳得住,那謝鯉必須也得跟上狀態。

“哪怕是快馬加鞭,君大哥也得三日之後才能從玉門關趕到滄州城。西路黃沙滾滾又常有風暴,可需要你我兄弟三人前去接應?”

可饒松雪就是對君不止迷之有信心啊!

“止哥走前讓我等在滄州,他必定有完全的應對之法,我們貿然前去萬一添了麻煩呢?”

朝俞習的是朝家絕倫掌法附一桿青翠玉笛“聽風”,而童缺則使一對秘銀灌制的勾鏈錘“碎岳”,這兩樣其實都是不錯的武器,至少比饒松雪手裏那一柄沉骨寒酥扇來得有實用,站着一塊兒是的確很能唬人的樣子,可要真的打起來、三個人加起來恐怕也只有不到兩人半的戰力……

饒松雪開了口,那朝俞和童缺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三人在客棧里食不知味地喝酒談天說地,恰巧碰到一路從東面過來的商隊進店補給休息,這漫不經心的一瞥原本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可饒松雪就是覺得那個帶着灰黃頭巾矇著面紗的女人分外熟悉,到底是哪裏熟悉,眼下他也沒頭緒。等聽到席上童缺念叨着之前大哥二哥在聚賢庄英雄救美不帶他的時候,饒松雪立刻想起了那雙眸子——

分明是他和君不止在聚賢庄救下的、原本要被進獻給禱月神教的“聖女”翩然!

沒了君不止在身邊,饒松雪不敢帶着另外兩兄弟輕舉妄動,大家應付完了五臟廟便回了樓上的上房,不敢在大堂里多停留。

“我瞧着雪哥似乎一直在偷偷看着那女子,是對滄州城這邊深眉高鼻的女子心動啦?”

饒松雪吹熄了房裏的蠟燭,攬着兩人的肩膀三人頭碰着頭,悄聲將前情告之。

他是藏不住太多秘密的,尤其是遇到疑團的時候,恨不得下一刻就解決了才安心,聽完了整個過程的朝俞和童缺想得就稍微多些了:一個已經被救出苦海的女子,為什麼又從一個火坑進到另一個火坑裏?

饒松雪都想不通的問題,他一慣都是依賴君不止的。

眼下君不止未歸,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附近潛着聚賢庄乃至是禱月神教的人。直到商隊休整完畢即將啟程的前一晚,君不止終於“姍姍來遲”……

不知不覺,謝鯉在劇組呆了一周。每天5點半跟着黃師傅練功,7點半做準備上戲,補鏡頭補到晚上,夜裏還能遇到“好同事”秦殊過來對台詞,一天能睡夠四小時都成了奢望。

起初孟琦生還和化妝組商量把謝鯉的輪廓稍微加深點,現在短短几天下來,人自個兒瘦了一圈。

好看的人,瘦下來,自然會更加好看,謝鯉臉頰腮幫上的肉薄了點兒,精神氣反而更明顯,上鏡也顯得越發出色。哪怕每天A、B兩組分頭跑,倒也沒顯得憔悴,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身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衝勁兒。

從頭到尾注視着這些變化的秦殊有種莫名的悵然。

他偶爾也會回想一下過去一兩年和謝鯉不算多、但也不少的交集,這種回想往往沒有特定的路線,卻有着統一的歸宿,最終化為心底似有若無的遺憾:

那種全然託付的信任和依賴,是真的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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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砰砰磕頭認錯!

昨天太忙了,而且不知道為啥拉肚子了,一天跑三四趟來着

因為申請了本周四的榜單,所以我明天一天會努力把字數補上的!

原諒我原諒我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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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鐵汁們的打賞和灌溉,破費了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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