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俠飛龍第三章:捨身踐諾
神俠飛龍第三章:捨身踐諾--------煜龍問天著
古城開封,車聲轔轔,人聲喧囂,街道上那些擺攤的、雜耍的、賣唱的、算卦的、跑江湖賣藝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宏檐琉壁的房舍鱗次櫛比,十里長街店鋪林立,奇珍異翠琳琅滿目,顯得極其繁華,令人目不暇接。
此時已是日上中天,積雪消融,艷陽高照,在街頭的“玉龍客棧”外,沙無痕抱着楚南一騎馬蹣跚而至,顯然已是人困馬乏,疲憊不堪。
沙無痕緩催坐騎,側身睃目一瞬,接着一提韁繩,坐下的烏騅馬立即噴了個響鼻,慢慢放下緩緩揚起的前踢,停止了前進,沙無痕低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楚南一,只見他那嫩稚的小臉上露着一絲天真無邪的笑意。是啊,如此年少的垂髫童子,又怎麼會知道江湖的險惡,人世的滄桑------!沙無痕當下不由心潮起伏,神色黯然。
沙無痕警覺地舉目四顧,見四周確實沒有潛在的危機方才落鞍下馬,喚醒南一,繼而拴住馬匹,極為放心地向店內走去。
跑堂的小二見有客人上門自是喜之不禁,急忙面目含笑迎上前去,那種畢恭畢敬的神態舉止讓沙無痕見了之後心裏頓時順暢了很多,遂從衣衫內摸出一錠銀子交給了小二,微笑道:“煩請小哥來上一壺好酒和一些可口的飯菜,再將在下的坐騎安置妥當,多加些草料,餘下的銀兩就全歸小哥了。”
有道是:金錢鋪路,老少折腰。店小二手中拿着銀子,面帶笑容道:“多謝、多謝,客官請稍後。”沙無痕目送着店小二牽馬離去之後方才轉身向角落裏的一張空餘席位走了過去。
盞茶功夫之後,酒食飯菜均已上齊,沙無痕極盡父輩般的慈愛撫mo着楚南一的頭,和顏悅色道:“南一,你和二叔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話猶未完,楚南一便兩眼通紅地截住話茬,泣聲道:“二叔,這是什麼地方?等會兒我們又要去什麼地方?我爹和我娘為什麼沒有跟我們一起來?------。”
沙無痕只能靜靜地聽着,儘管他的心也在流血,也有一種被人生生撕裂般地痛,然而他又能說什麼呢,他只能極力控制住心中的悲痛和酸楚,絕對不能流露出絲毫的愁緒和不快,以免給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永遠也抹不去的陰影無法癒合的創傷!每當他神不由己地回想起月黑風高之夜那慘絕人寰的那一幕,他的心裏簡直就像萬箭穿心般地使他痛不欲生。連日來的風餐露宿,馬不停蹄地晝夜疾行,到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了,那天晚上的追殺失敗,南宮騰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還會捲土重來的,後面的路勢必也是佈滿荊棘,嵩山少林雖然遙遙在即,但卻危機四伏,險象環生,無處不隱藏着無窮的殺機,為了能有足夠的精力去應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危機,眼下當務之急就是養精蓄銳,以應不測。
沙無痕用酸脹的手揉了揉澀澀的雙眼,強忍悲痛道:“南一,你現在年齡還小,有好多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等你長大以後自然就會明白的。”說完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轉眼之間,就將一壺酒喝了個底朝天。
酒是穿腸的毒藥,也是消愁止痛的仙丹妙方!
沙無痕雖然受楚正一夫婦臨終之重託,但他還是借酒來消除心中悲痛和哀傷,並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以此能從極大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夜交三更,奇寒異冷,天上黑雲壓頂,地上暗無一光,雖然此刻早已失去了白日裏的繁華與喧囂,顯得甚為寂靜,然而從那時不時傳來的一聲聲夜犬的狂吠聲中來看,這個夜晚好像並不平靜。
在一陣極其輕微的沙沙聲響過之後,幾條黑影如同幽靈似的出現在城內那一條黑漆漆的街道上,當這些黑影悄沒聲息地來到“玉龍客棧”檐下時,藉著那懸挂在大門兩側的燈籠所出的微淡螢光一看,此般黑影赫然正是“西域黑煞星”一行!。
長身而立在螢光下的南宮騰眼射寒光,將手一揮,只見有七條黑影立即貫足真力,相繼飛身上房,他們在房面上飛掠騰縱,如履平地,當他們騰縱至一排飛檐琉壁的高大建築群正中時,展鵬飛當先頓住身形,謹小慎微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揭開一片拱瓦,接着從肩上取下一盤繩子,將繩頭交給伏在身旁的風中雲、林中豹二人,繼而又將繩子的另一端從洞孔中放了下去,然後沿繩而下。
展鵬飛時常出沒於花街柳巷,採花行奸,晝伏夜出,暗中之道,自然是輕車熟路,不費吹灰之力。。
熟睡中的沙無痕突然被一粒飛蝗石擊中額頭,猛地驚醒,情知有異,遂倏地翻身而起,一手抓起“千子劍”、一手攔住楚南一奪門而出,黑暗中猛地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正甩開大步朝自己狂奔而來,情急之下也來不及細想,遂返身朝着樓道的另一端奔去,無奈牆壁阻斷了進路難以逾越,只有數丈之高的窗扉可望而不可及,生死攸關之際,沙無痕驟施一記“龍騰”,身形如旋風般盤旋而起,破窗而出------。
待展鵬飛如鼠行般沿繩下到地面的時候,沙無痕早已不見了蹤影,展鵬飛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當即利劍出鞘,暴睜着血紅的雙眼,就像一隻怒的雄獅追了出去,不料剛剛將頭探出門外、雙腳還沒來得及跨出門檻,就與一個黑影撞了一個滿懷,雙方也不管對方是誰就當場交起手來,各自拼足全力,陡下殺招,然而就在雙劍相擊的那一瞬間,點點寒星驟起,雙方均感胳膊沉,虎口麻,身形連連暴退。
展鵬飛心驚膽顫不已,頓時大聲喝問道:“閣下到底是誰?”展鵬飛心裏清楚,“飛鷹爪”沙無痕只能在鷹爪功方面有高深的造詣,在劍術上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境界。
沒想到對方在聽了這句話之後,勃然大怒道:“展兄弟怎麼跟為兄交起手來了?倘若壞我大事,為兄唯你是問!”
展鵬飛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是南宮騰,當下急忙陪着小心道:“大哥恕罪、大哥恕罪------。”
“還不快追!”此時的南宮騰哪有工夫聽這些廢話,頓時氣得暴跳如雷,語聲方了,遂從那窗扉處長身暴掠而出,展鵬飛趕緊誠惶誠恐地一展身形,緊隨其後。
沙無痕剛一着地,就遭到守候在此的黎世傑、笑天鷹、夏侯長、常嘯天、白無忌等五大高手的圍攻,俄頃,南宮騰、展鵬飛、風中雲、林中豹、南非等人也挺劍從四面包抄上來,將沙無痕圍在核心。
沙無痕左手抱着楚南一,只能用右手使劍傾其全力,奮力拚殺,伺機衝出重圍。而對方似乎也已經知道了沙無痕的用心,遂加緊攻勢,一招接着一招,一劍緊似一劍,招招追魂奪命的殺着頓將沙無痕沉罩在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之下,突然,常嘯天從斜刺里飛出一劍刺中了沙無痕後背,頓時獻血汩汩而出,可殺無痕對此卻全然不顧,咬緊牙關,忍住劇痛,繼續與“西域十劍”拚死廝殺着,抱在懷中的小南一大睜着驚恐的雙眼,一動也不敢動。
欻地,沙無痕瞅准良機,身形趁隙暴掠而起,雙腿勢如龍捲風似的一陣交錯旋舞,頓將林中豹、風中雲、夏侯長、白無忌等四人踢得飛了起來,黑暗之中,只聽見四人齊皆拖着凄厲的長嚎聲暴跌在地上,良久也未能爬起來。南宮騰等人又怎麼會知道這就是“鷹爪王”萬里行獨出一門的上乘攻擊手法“雄鷹遨九霄”。余者六人見沙無痕僅憑雙腿就如此威猛神勇,在身中一劍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在眨眼之間連傷四人,實在是太低估這個對手了,於是慌忙合力仗劍,六劍合一,當下殺招凄寒,劍光霍霍,在這風雨不透的劍網沉罩之下,別說是一個血肉之軀,哪怕就是一隻蒼蠅要想逃生恐怕比登天都還要難。
剎那間,沙無痕就已連中數劍,鮮血染紅了全身,傷口流出的鮮血在寒風的吹拂下轉眼就結成了硬塊,凝固了他的衣衫,使得他的身體頓時就失去了閃、展、騰、挪的靈巧優勢,加之連日來為躲避追殺而辛勞過度,眼下有失血過多,對方六人那旋轉舞動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此刻彷彿就像千軍萬馬在馳騁大地,正舉劍揮戈向自己殺了過來。沙無痕暗暗告誡自己:不到最後關頭絕對不能倒下!然而驀地一陣眩暈卻令他實在支撐不住那近似頹廢的身體,須臾,便晃悠着倒了下去,心中暗嘆道:“我命休矣、南一休矣。”隨之就失去了知覺。
南宮騰等人見狀,齊皆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向沙無痕刺去。也許是天意所至,或許真是沙無痕命不該絕,就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一個身形偉岸的黑影從客棧的房脊上突然飛掠而下,來者輕功絕頂,身手的敏捷度實在無以言喻。就在黑影即將着地的那一瞬間,勢如旋風般的身形在離地面尺許之高凌空一旋,對正欲向沙無痕很下殺招的南宮騰等人欺身而上,出掌如風,如同霹靂閃電;身形之快,勢如星流影射;腿法之奇,實為舉世罕見,在腿力與掌風所及之時,頓將南宮騰等六人震得離開了地面,就像隨風飄逝的落葉似的相繼跌落在地。
與此同時,黑影迅疾地左手抱住小南一,右臂將沙無痕和“千子劍”一併攬於懷內,縱身一掠,瞬即不見蹤影。
夏侯長、和白無忌二人因受”千子劍”的劍氣所擊,致使左腿筋斷骨碎,舊傷未愈,卻又被沙無痕適才的“雄鷹遨九霄”擊中,又驟添新傷,此時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哀嚎不止。
余者七劍晃悠着身軀正欲持劍追去,卻被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南宮騰揮手制止了。南宮騰哀嘆道:“也罷,憑我們十人現在的身手,就是再練二十年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驚魂未定的南宮騰在略微作了一番簡單的調理之後,便偕同眾人一道失魂落魄地迎着蒼茫的夜色蹣跚而去,慢慢地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三天之後,沙無痕才僥倖地從死神的懷抱中逃了回來,當他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帘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遂又重新閉上眼睛緩緩施用體內僅存的些許內力將神智慢慢作了一番調理,當他再一次睜開眼時,清晰度頓時就好了很多,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位長須飄飄,身形偉岸,生得龍精虎猛,道骨仙風的年近花甲的老者正雙眉緊鎖,面現愁容地長身而立在他的床榻邊,忽然間,沙無痕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渾身一顫,雖然渾身猶如萬箭穿心般地使他劇痛難忍,但他還是咬牙側身睃目一瞬,只見小南一正在他的身邊酣然入睡,“千子劍”也完好無損地在他身邊,沙無痕見此,心中頓感釋然。
老者見沙無痕蘇醒了過來,當下愁容頓逝,隨即伸出蒲扇般的手小心翼翼地拭去沙無痕額頭上因劇痛鑽心而沁出的那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慈顏善笑道:“沙賢侄切勿亂動,你的身上遍體鱗傷,傷口深及肺臟,大叔已將所有的傷口全部清洗過了,並為你敷上了‘金槍創傷膏’,又為你服下了六粒‘回魂丹’,只要再休養半月時日賢侄就無大礙了。”
沙無痕感動得熱淚盈眶,真想起身拜謝,哪知身體只要略微一動,渾身的傷口就痛得他呲牙咧嘴,極痛難忍,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口中言謝道:“多謝前輩,晚輩有傷在身,無法起身拜謝,萬望前輩涵容。”
花甲老者道:“鋤強扶弱,匡扶正義,乃我輩習武者分內之事,不足言謝,沙賢侄已經在此昏睡了三日,想必早已餓極,待大叔前去弄些酒食飯菜前來,請賢侄稍待片刻。”
沙無痕急忙道:“前輩請留步,請問前輩這是什麼地方?不知前輩怎麼會知道晚輩之拙姓?”
老者看着沙無痕眼中所顯現出的茫然不解之色,禁不住神色黯然地長聲嘆道:“這裏是‘悅來客棧’,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大叔都已經全部知道了,那天晚上只怪大叔出手太晚,致使賢侄險些命喪‘西域黑煞星’鼠輩之手。”
沙無痕回想起那天晚上那慘絕人寰的一幕禁不住渾身一陣戰慄,但聽老者的言中之意,似乎對此事已經熟知無遺,且又自稱大叔,將自己稱為賢侄,語氣還甚是親切,雖然慈眉善目卻又頗感面生,顯見得這位萍水相逢的陌生老者對自己的底細已經了如指掌,可我為什麼卻從未見過此老者?於是恭聲道: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將沒齒難忘,不知前輩乃何方高人?晚輩又該如何稱呼?”
老者一捋長髯,慈顏善笑道:“大叔並不是什麼高人,大叔早就知道賢侄就是江湖人稱‘飛鷹爪’的沙無痕,早年師承江湖異人‘鷹爪王’萬里行,令師仙逝后,賢侄便投效盤陀山‘忠義山莊’,與楚正一結為金蘭之交,賢侄忠不避危,捨命相護的那一男孩便是楚正一夫婦遺下的唯一血脈,大叔此言對否?”語聲方了,當即笑容頓逝,口中長聲一嘆,黯然神傷至極。
沙無痕感覺就像是在聽天書似的一時如墮五里雲霧之中,這位老者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能夠預斷世間的諸般詭異奇譎之事?
沙無痕心下念及至此,遂茫然無緒地點頭道:“前輩所言對極,前輩對晚輩的身世熟知無遺,可晚輩卻為什麼從來未曾見過前輩?”
老者道:“大叔離開‘忠義山莊’在前,賢侄投效‘忠義山莊’在後,並且大叔早已隱居世外多年,因此賢侄心中的諸多不明白之處也就不足為奇了。”
沙無痕心中猛地一個激靈,急忙咬緊牙關,強忍住鑽心的劇痛從床榻上翻身而下,長身跪拜道:“鐵大叔在上,請恕愚侄有眼不識泰山------。”
“賢侄免禮,賢侄快快請起,賢侄行此大禮,真是折煞大叔了。”鐵飛龍親切地將沙無痕攙上netg榻,接着道:“賢侄忠肝義膽,俠情豪義,實在令人肅然起敬。”
沙無痕道:“愚侄受大哥大嫂臨終之託,將南一帶往嵩山少林寺托與悟凈大師,即便此行是九死一生愚侄也要去完成,好讓大哥大嫂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鐵飛龍道:“如果正一和玉娥真的泉下有知,他們一定會泉下含笑,對賢侄感激不盡的。”
沙無痕回想起那天晚上楚正一和公孫玉娥在臨死前對他的千叮嚀,萬囑咐,他的雙眼漸漸的紅了,遂揮手抹去快要破眶而出的淚水,泣嘆道:“大哥忠肝義膽,豪氣干雲,當世無兩;大嫂賢良淑德,秉性剛烈,堪為巾幗中之鬚眉,如此一對天緣絕配的恩愛伉儷竟然慘死在‘西域黑煞星’之手,實在是讓我沙無痕痛心疾啊!晚輩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無法替大哥大嫂報仇雪恨,唯有將小南一安全地送到少林寺交到悟凈大師手上,以此來慰藉大哥大嫂的泉下之靈!”
“賢侄不要難過,正一和玉娥以及我‘忠義山莊’門下所有弟子雖然無一生還,但他們是為匡扶武林正義而死,因此他們的這種精神必然會永存,更會被江湖中人所稱頌。”鐵飛龍雖然早已老淚縱橫,可他的心裏卻很平靜,因為他所關心的是整個天下武林的安危,“西域黑煞星”如此一股小小的邪惡勢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鐵飛龍道:“自從絕世武林秘笈《八步飛龍》和通天神劍問世江湖以來,江湖邪惡勢力均欲得到這兩大武林至寶,練成天下無人匹敵的絕世神功,已達到他們馳騁江湖,獨霸武林的罪惡目的,‘西域黑煞星’此番前來中原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然而此等鼠輩只不過是一小股江湖邪惡勢力,他們的此番惡行足以證明無極仙翁早在二十年前的預言端的是言之無虛,這十多年來,大叔的足跡遍佈江湖,縱觀天下的武林局勢,確實是潛伏着很大的危機,諸如‘火雲山莊’、‘骷髏門’、‘魔道門’、以及塞外的‘地魔宮’等等,此等江湖邪惡門派早就想武林稱霸,眼下看來是風平浪靜,實際上他們是在等待時機。”
沙無痕不聽則已,聽完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俄頃才恭聲問道:“既然大叔已經知道如此眾多的邪惡門派無不存有狼子野心,那又為什麼不趁他們在羽翼未豐之時將其一併剷除,以絕後患?”
“賢侄有所不知。”鐵飛龍仰長嘆道:“如果此等鼠輩在未行其道就將其剷除,如此一來不但不能消除隱患,反而勢必還會激起武林公憤。”
沙無痕道:“如此說來,只能放任自流,任其逍遙江湖,危害武林?”
“也不盡然。”鐵飛龍道:“可眼下只能如此,當他們在呈抬頭之勢之時再逐一將其剷除也為時不晚。”
經過十多天的精心調理和休養,沙無痕的傷勢已漸漸痊癒,昔日那英俊的面孔,現在卻佈滿了道道傷痕,顯得奇醜無比。在這段時間裏,鐵飛龍不分晝夜地為其清洗傷口,敷傷換藥,極盡關懷,點滴入微,就像一個父親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將沙無痕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沙無痕確實大有一種有如再生的感覺!。
半月之久的時間僅在彈指一揮間就過去了!
這天清晨天剛放亮,一縷晨曦從窗幔的一隙斜射而入,照在沙無痕那滿是傷痕的臉上,一絲游游的暖意使得他悠悠地醒了過來,隨即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到窗前,緩緩推開窗扉,一股清新的晨風頓時撲面而來,拂去了他那綿眠的余意,使他倏感神清意爽,精神倍增。
“砰、砰、砰。”倒插着的房門突然傳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沙無痕對這種極有節奏的聲響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於是急忙上前拉開房門,只見鐵飛龍面色紅潤的微笑着在門外長身而立,顯見得鐵飛龍早已練功完畢,梳洗之後前來至此。
沙無痕趕緊將鐵飛龍請入房內,一陣寒暄之後,沙無痕道:“愚侄正要前去找大叔商量一件事,沒想到大叔卻先來一步。”
鐵飛龍展顏道:“賢侄有什麼事要跟大叔商量,不妨說來聽聽。”
沙無痕道:“愚侄現在傷已痊癒,功力也已經全部恢復,愚侄受大哥大嫂臨終之託,決定帶南一前往少林,了其遺願,以慰大哥大嫂的在天之靈。”
鐵飛龍點頭讚許道:“君子立於世,既應其言,自當踐諾,如此方顯君子本色!”
沙無痕道:“大叔如此誇獎,實在令晚輩深感汗顏。”
鐵飛龍道:“其實現侄之意與大叔是不謀而合,只是大叔未曾跟你提起罷了,大叔知你俠肝義膽,忠不避危,與正一情同手足,親密無間,倘若正一在泉下能夠感知你為了兄弟之情而如此披肝瀝膽,捨身踐諾,他真的可以瞑目了;此離少林,遙遙在即,一路殺機四伏,險象環生,賢侄定要多加小心,切切不可大意,大叔現在也有很多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分身與賢侄一同前往,你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沙無痕眼含熱淚道:“連日來勞動大叔悉心照顧,愚侄實在是感激不盡,江湖險惡,雲譎波詭,助善除惡,匡扶武林,任重而道遠,大叔請多保重。”說完便將鐵飛龍送至房門外,灑淚而別。
鐵飛龍道:“賢侄請留步,大叔去了。”語聲方了,即長身一掠,勢如一股微風吹過,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河南嵩山少林寺這座聞名遐邇,冠絕宇內的名山古剎,從達摩祖師創建至今,不知歷經了多少次的劫難和血的洗禮,但他依然神風依舊,依然是那樣的氣勢雄偉,依然聳立在少室山上!
少林寺內,香煙繚繞,旋飄寺外;練功的武僧那一聲聲沉猛的暴喝聲在天地間回蕩,餘音不絕;朗朗的誦經聲,厾厾的木魚聲,飛越檐壁,傳出寺外------。
正午時分,沙無痕帶着楚南一來到寺外,只見他神色疲憊,面容憔悴,讓人一見就知道是歷經了長途跋涉的風塵之苦。
沙無痕邁步上前,對站在寺外的小沙彌拱拳施禮道:“紅塵中人沙無痕有要事求見悟凈大師,煩請小師傅給通傳一聲。”
其中一位小沙彌雙掌合十,口念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請稍候。”
稍傾,當寺門出“吱呀”一聲的清響之後,只見從寺內走出一位年近四旬、身穿袈裟、生得圓面大耳、鼻直口方、濃眉大眼、身材魁偉的僧人在幾位小沙彌的簇擁下來到寺外,雙掌合十,口念佛號道:“阿彌陀佛,請問施主來自何方?有何要事求見貧僧?”
“在下沙無痕見過大師法駕。”沙無痕深施一禮道:“在下來自盤陀山,因義兄慘遭鼠輩毒手而受其臨終之託,帶其幼子前來少林將其托與大師,懇請大師傳其武功,將其代為撫養成人,以了其父母臨終之遺願。”
“盤陀山?”悟凈大師聽后,心中不由暗暗吃驚,兩行淚水也禁不住破眶而出,憶及往事,頓時心神顫動,猶似翻江倒海般地久久不能平靜,良久才言不由衷地顫聲道:“貧僧早已皈依佛門,遠離紅塵,斷絕塵緣,不問世事,施主還是請回吧,阿彌陀佛。”
沙無痕聽后不由心急如焚,大急道:“佛家有雲‘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廣結善緣,普度眾生’,大師與其父乃師出同門,情同手足,懇請大師念及同門手足之情,收下楚南一,代養傳功,倘若他的父母九泉有知,定會倍感欣慰的------。”
悟凈大師長吁短嘆,涕淚縱橫,他何嘗不想念及同門手足之情?有何嘗不想將南一代養傳功?只是他早已厭倦了世俗的紛爭、江湖的險惡、紅塵的恩怨,自從來到少林寺出家為僧之後,終日與青燈相伴,深居寺內,練功習武,苦讀經書,過着與世隔絕的苦行僧生活,以此來解脫心中的痛苦和煩緒。
悟凈原名鐵鷹,在未出家之前為鐵飛龍的義子。
在那一年的寒冬之末,鐵飛龍遠從塞外歸來,途中與一位號稱“鐵拳無敵”的江湖絕頂高手公孫長虹不期而遇,因雙方均久慕其名而無緣一見高低,一番暢飲之後,遂約定在半年之後選一吉日進行切磋,以武會友。
在返回盤陀山途經一個小鎮時,鐵飛龍看見一個衣不遮體的垂髫童子睜着一雙失神的大眼,萎縮着瘦弱的身子遊離在刺骨的寒風中,單薄的衣衫實在難以驅除暴冷的寒意而被凍得瑟瑟抖。鐵飛龍目睹此狀,頓起憐憫之心,便將這位小男孩帶回“忠義山莊”,起名鐵鷹,並將自己生平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與他,言傳身教,呵護至極,待其如親身骨肉。
鐵鷹受義父那種嫉惡如仇,為人厚道的大度雄風所感染,他心地善良,濟困扶危,俠肝義膽,豪放不羈,後來,楚正一來到“忠義山莊”拜鐵飛龍為師,二人同師學藝,親密無間,情同手足。
鐵鷹長大成人後,娶了山下一農家女子桃花為妻。桃花人如其名,生就一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她溫柔善解,性情剛烈,後來在一次返家途中被*秀色的江湖採花大盜西門侯所淫辱,桃花自覺羞見於人,回到家中之後便懸樑自盡。鐵鷹聞訊,立即飛奔下山,撫屍痛哭,萬念俱焚。
三日之後,鐵鷹掩埋了妻子的屍體,長跪墳前,涕淚交加地哽咽道:“桃花,你現在雖然離我而去,生雖然同帳,然而死卻不能同穴,致使愛妻獨處異界,孤魂飄遊,從今以後,為夫決意終生不娶,獨善其身,出家為僧,以絕俗念。”說完便起身回庄,拜別義父,告別師弟,前往嵩山少林寺出家為僧------。
悟凈回想起自己的往事,禁不住思潮澎湃,奔涌不止:自己幼年時的遭遇跟眼前的小南一又有什麼兩樣?如果不是義父鐵飛龍將自己收養,傳功授藝,自己恐怕早就饑寒交迫而死,況且自己與楚正一師出同門,情如兄弟,現在師弟身遭不幸,英年早逝,遺下幼子,苦度時日,自己又怎麼能夠忍心坐視不理,無動於衷呢?悟凈心念至此,於是緩緩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施主將其留在少林寺為俗家弟子吧。”
沙無痕見悟凈大師已經回心轉意,頓時高興不已,急忙施禮拜謝道:“多謝大師。”語聲方了,又趕緊將藏在身後的小南一拉到身前,輕聲道:“南一,還不趕快謝謝師伯。”
楚南一睜着一雙童稚的大眼,一抹涕淚,懂事地跪揖在地,泣聲道:“謝謝師伯。”話猶未完便驀地哭出了聲來,面對如此悲愴的場面,眾人無不倍感心酸至極。
悟凈大師趕緊俯身扶起小南一,繼而雙掌合十,口念佛號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茫茫人海,芸芸眾生,冤冤相報何時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善惡到頭終有報,不知施主下一步將作何打算?”
沙無痕頓時鋼牙一銼,斬釘截鐵道:“在下即刻下山江湖尋仇,誓取‘西域黑煞星’的項上人頭,來祭奠我大哥大嫂的在天之靈!”
悟凈大師噓地一聲長嘆道:“阿彌陀佛,江湖險譎,生死難料,望施主好自為之,善哉、善哉。”言畢轉身,就欲離去。卻聽沙無痕欻地大聲道:“大師請留步。”
“施主還有何事?”悟凈大師聞言轉身,問沙無痕。
沙無痕緩緩地從腰間解下一柄佩劍,雙手呈與悟凈。“千子劍!”悟凈大師見劍如見人,他彷彿看見了義父鐵飛龍此時此刻正用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瞬也不瞬地在凝注着他。
“大師所言極是,這確實就是‘千子劍’”沙無痕神色凝重道:“此劍實為武林至寶,實乃義兄臨終前所託,並讓在下妥善保管,萬勿落入江湖鼠輩之手,唯恐作亂江湖,在下此去,從此漂流江湖,生死難以料斷,因此還是懇請大師代為保管。”
悟凈大師道:“施主此言差矣,紅塵有云:寶劍賜與壯士,紅粉贈與佳人,此劍既是貧僧師弟臨終之前所託,理所當然應該由施主妥善保管,此事請恕貧僧難以從其尊意。”
沙無痕道:“大師所言不無道理,可是在下乃一江湖庸人,武功不濟,此番前去江湖尋仇,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在下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將此劍落入心術不正的江湖鼠輩之手,江湖定將風雲再起,天下武林勢必又將再遭塗炭,此劍本是在下義兄的身佩之物,雖然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但其幼子現已身歸少林,是以懇請大師念及在下其心之誠,其志之堅,,暫將此劍代為保管,待其出道江湖,再將其物歸原主。”
悟凈大師大為感動,喟嘆道:“得友能如沙無痕,夫復何言啊!施主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珍情重義,忠不避危,實乃天下第一真君子也!也罷,貧僧就從其尊意,暫將此劍代為保管,待其出道江湖之日,一定將其物歸原主!”說完便從沙無痕手中接過寶劍,繼而帶着小南一和隨行的小沙彌,相繼轉身進入寺內。
欲知後事,請看第四章《絕代武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