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丁啊，來活兒了
第二天上午，方也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之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黑着臉沖了進來。
“方也許，你給我出來！”
這人進門就不住嚷嚷着，但抬頭看到方也許的時候，卻愣住了。
方也許還是套着日常的那件睡衣，睡眼惺忪的，但不知為什麼，他身上卻彷彿散發著一種奇特的、讓人不敢逼視的上位者氣息。
“我出來了，然後呢？”
方也許打了個哈欠，順手抓起牙刷塞進嘴裏，擰開了水龍頭。
“呃……你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了……”
原來這人是方也許的房東，他看着方也許滿不在乎的樣子，臉色更黑了，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色厲內荏。
“才三個月而已，你急什麼，這麼大早上跑來，是怕我出車禍撞死，沒人給你房租吧？”
方也許一邊刷着牙，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
房東忍着氣，說：“不是我說你，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該找個正經事做了，你說你一個月八百塊錢的房租都交不起，以後怎麼娶媳婦？”
方也許仰頭漱口，把水狠狠吐了出去，漫不經心地說：“放心，我昨天買彩票了，等今天晚上中了獎，別說三個月的房租，我一次性給你三年的。”
“呵呵，就你還能中獎？”房東一臉鄙夷。
“不信？”
方也許也是早看他不順眼，當下運用起了算命術，心中默念。
今天晚上雙色球六等獎的號碼是多少？
隨後，腦海里出現了一組數字。
“別說我沒告訴你啊，今天晚上中獎號碼是……”方也許把那組數字說了出來，房東根本就不信，跟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方也許。
“咋，不信？敢不敢賭三個月房租的？”方也許的目光里也是充滿了挑釁。
“誰怕誰啊，要是你說中了，我免了你三個月房租都行。但要是你說不中，明天必須把錢給我，不然別怪我趕你出門。”
“呵呵，我要是想跑，還用你趕？”
“行，你等着。”
房東氣鼓鼓地起身就走。
他前腳剛走，方也許趕緊又問。
“今天晚上雙色球一等獎號碼是多少？”
但這一次，沒有任何信息提示。
反而系統發話了。
“叮，任何仙術都不得逆天改命，只能順天而行。”
“呃……那不一等獎，告訴我二等獎？三等獎也行啊。”
“叮，最高五等獎。”
“那才差五塊錢……”
方也許無語凝噎，心說我這上神當的也太寒酸了，人家得到系統都是各種鹹魚翻身一飛衝天，我這系統可好，連二百塊錢都特么不給我！
心情有點鬱悶，方也許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百無聊賴的刷了一會，覺得很沒意思，他正想退出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條奇怪的朋友圈。
“轉發，急尋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市醫院附近一個騎破電動車的小夥子，大概二十歲出頭，長的有點像吳彥祖，知情者必有重謝！”
這說的……
方也許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說的似乎有點像是他。
不過你說電動車就行了，為啥還要加個破？
下面還有一個視頻，方也許點開，一個大姐正用焦急的語氣對着攝像頭說話。
“昨天晚上的小夥子……不，大師，神仙，菩薩……我給你認錯，昨天都是我有眼不識高人，我現在就在藍天賓館……你說的話簡直太靈了，但是我女兒男朋友也不知道她在哪。我現在只想找到你，求求你幫我找到我女兒，我傾家蕩產也要感謝你……”
嗯哼？
方也許樂了。
這不是昨天晚上要自殺那個大姐嘛？
本來這個事他都差不多快忘了，但一看到這個視頻，他心裏知道，算命術是百分之百應驗了。
具體的情況，他並不大關心，他現在只知道，自己的房租八成是有着落了。
轉發這條朋友圈的，是方也許的初中同學陳奇。
方也許有些小激動的搓了搓手，在下面回了一句。
“她說的吳彥祖就是我。”
對方秒回：請要點臉。
呃……
這年頭說真話都要受到歧視了嗎？
方也許憤憤不平，正想再說點什麼，忽然，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方也許不耐煩地跑去開門，當門打開的瞬間，他卻愣住了。
來的居然是那個大姐！
不，不光是她，後面還跟着好幾口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着方也許。
“大姐，你是不是叫曹操，你咋來的這麼快……”
不等方也許說完，那大姐一把拉住方也許的手，撲通就跪下了。
“活神仙啊，昨天晚上我還以為你是胡說的，沒想到今天真抓到了那個小王八蛋，但是他也不知道我女兒在哪，求求活神仙幫忙，找找我女兒吧……”
一群人全都苦苦哀求，有的跟大姐一起跪下了，有的不斷鞠躬作揖，有的把拎來的禮品什麼的擺在地上，還有的一個勁往方也許手裏塞錢。
“這樣不好吧……”
方也許嘴裏這樣說，心裏卻早美開了花。
哎呀呀，這好像還真找到點當神仙的感覺，你看看，這麼多人來苦苦哀求，按照上神的規矩，可以出手了！
他正要收錢，忽然……
“叮，身為上神，只能享受供奉，以此獲得功德，不可收受人間的金錢。”
“你大爺啊！”
方也許當場就罵街了。
什麼玩意啊，只能辦事不能收錢，老子又不是真的神仙，難不成還讓別人給我擺個豬頭當供品？？？
“叮，宿主辱罵上神系統，罪孽度+1。”
“老子就罵你了，怎麼著吧，狗屁系統，不收錢我喝西北風啊，你養我啊？”
“叮，罪孽度+1。”
“你……算了，我忍！”
想到罪孽度+3的時候就會天降雷罰，方也許罵了兩句就悻悻閉嘴，轉身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呵呵呵呵呵呵……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知道了，東西我收下，錢我就不收了。”方也許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咬着后槽牙，只覺一陣陣的肉疼加心疼，連肝都疼。
“活神仙，那我女兒……”大姐抹着眼淚，眼巴巴地看着方也許。
“你女兒的確是在清水河，遺憾的是已經遇難。但清水河如今渾濁不堪，想要打撈難上加難。如果你們信我，就去清水河邊的河神廟，送上供品香火，我敢保證，必有靈驗。”
這幾個人一聽，也是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那清水河早都變成臭水溝了，河神廟都快拆了，還必有靈驗？
一個二十多歲的短髮女孩子忽然走了出來，對着猶豫不定的眾人說。
“既然大師這麼說了，不如我們就去試試，如果不靈，再想其他辦法。”
那些人一時也沒了主意，見女孩這麼說，也只好點頭同意。
女孩轉過身，對着方也許微微一笑。
她長的頗為清秀，身材苗條玲瓏，看模樣跟死去的那個女孩子有幾分相似，只是眼睛有些紅腫，想必剛剛也是哭的很傷心。
“大師，出事的是我妹妹沈雲，我叫沈靈，如果這次真能找到我妹妹，無論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好說好說，你們只管先去河神廟。我處理一些事務，隨後就到。”
看着這些人匆匆離去，方也許趕緊出了門，騎上電動小摩托，一溜煙來到了昨天晚上的河岸邊，衝著河水大喊。
“小丁啊，來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