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有毒
蘇承肆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心虛的,戚守微微一笑,看向了蘇拾:“你察覺到了吧?”
所有人都不接地看向了蘇拾,蘇拾的眸色也冷了下來:“香中有毒。軟骨散,會叫我們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果然好手段,好香料啊。”
“哈哈哈!”
騎手在艾葉忍不住,起身大笑:“不愧是京城之中傳聞的小醫仙啊,果然非同凡響!我這香料,可是有專人調製的。聞上去像是檀香,但實際上卻是軟骨香。諸位今兒既是來了,我西京好客,也就不要走了。”
蘇承肆想動一動身體,卻做出一副實在是動不了的樣子。
他的表情里,終於帶了幾分慌張:“你……你敢對本王下毒?”
“對你下毒又如何?”
這下,不用這個戚守說什麼,忍了蘇承肆好幾天的司馬弘終於緩過氣來,驕傲地走向了蘇承肆,甚至伸手在蘇承肆的臉上拍了拍:“叫你這一路上再趾高氣昂的,想着沒法子欺負人了吧?欺負我?你還嫩了點兒!”
蘇承肆閉了閉眼,平生哪裏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司馬弘小人得志的樣子越發猖狂了起來,他“嘿嘿”一笑,摸索着將蘇承肆身上的銀袋子拿了過來,而後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賠着這麼多的錢同你玩?什麼四皇子四殿下,我呸!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坑我的錢?我用這將近兩萬兩銀子,換你西皇子一條命,說不定還是我虧本了呢。”
這個司馬弘,越說越過分。
蘇承肆也是儘力地忍耐着,憤然看向了戚守:“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戚守卻不着急,也看向了顧瑾:“不急,我想作為顧家餘孽,顧瑾一定是有許多的話想問我的吧?讓你做個明白鬼,你問就是了。”
顧瑾皺眉,不客氣地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顧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待顧家?”
戚守的手中把玩着茶杯,想起顧家,他的眸色之中就帶了許多的複雜情緒:“顧家的確不錯。當初在西京,誰人不說顧家不錯?顧家善待百姓,平衡市價,做了多少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一輩子都效忠顧家。可你父親就是個老頑固,不懂變通!”
戚守倒是不介意將當年的事情全部都告訴顧瑾。
當年如果沒有顧家的支持,戚守就只是一個被戚家掃地出門的庶子而已。
么事在他投靠了顧家且得到了顧家老爺子的重用之後,這整個西京就沒有再敢看不起戚守的人了。
甚至包括那些曾欺負他的戚家之人,恨不得一個個都巴結到戚守的頭上來,這是戚守第一次在西京感覺到了權力的滋味。
當年顧家老爺子用戚守,是因為戚家本就和黑市有些淵源。
顧老爺子想用戚守和戚家,徹底讓黑市從西京消失。
其實在戚守剛接手這件事的時候,他幾乎都快要幫着顧老爺子做成功了。
直到——
黑市之中,有一個掌柜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將一個女子和黃金萬兩送到了戚守的面前。
他就是當年瀟洒山莊的莊主戴金鵬。
這個戴金鵬在黑市之中,也曾是一個傳說人物了。
他家裏頭是做牙行的,世世代代靠着販賣奴隸為生。戴金鵬在西京接觸到了合適之後,發現有比做牙行更簡單就能來錢,且更加輕鬆的生意。
於是他一手將瀟洒山莊創立了起來,很快就在黑市站穩了腳跟。
但顧家要取締黑市,幾乎就等同於要了戴金鵬這些年所做的一切。
戴金鵬苦尋辦法無果,最終將主意打到了戚守的身上。
帶上的金鵬沒有看錯人,戚守在接觸到了那黃金萬兩,和那個旁人輕易接觸不到的美麗女子,在那女子跟前兒予取予求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征服之感。
甚至某一刻,戚守覺得,擁有這一切,他就好像擁有了全天下一般。
他的心開始動搖。
起初,他只是幫着戴金鵬一次又一次地躲過了顧家人對他的搜查。
後來,他又幫助戴金鵬將瀟洒山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轉移。
再後來……戴金鵬給他介紹了其他的人,戚守身處其中,忙的不亦樂乎。
自然了,每一次的“幫助”之後,他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或是美人兒,或是錢財。只要他想要的,戴金鵬就總是能給他弄來。
久而久之,戚守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答應了顧老爺子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顧老爺子將他叫到書房裏頭去告訴他,他懷疑有人背叛了顧家,被黑市買通。
所以顧老爺子要讓所有人提前行動,冒着風險將黑市剷除,還給西京一片安寧之地。
顧老爺子不想再等,戚守也知道他們不能再等了。
戴金鵬和合適那些想要反了顧家的人,其實早就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他們黑市和江湖中人本就有所往來,他們可以利用江湖中人,讓顧家妥協。
戴金鵬他們給戚守承諾,他們只是想和顧家和平相處,只要顧老爺子鬆口,讓他們這黑市繼續在西京做下去,他們一定會和顧家和平相處。
當時的戚守尚且還存有良知,再三確定了戴金鵬不會真的傷害到顧家,他才答應將顧家的計劃全部告訴戴金鵬。
但後來,所有人都知道,戴金鵬欺騙了戚守,或許也是戚守心甘情願地讓戴金鵬欺騙。
顧家行動的那一日,落入了黑市的圈套之中。
顧家人被打的四散零落,而後逃回了顧府之中。
黑市中人沒有給顧家人休養生息的機會,即刻聯絡了江湖中人。他們一早就利用黑市買賣消息的便利之處,將許多江湖中人的仇恨都轉嫁給了顧家。
所以那些江湖中人一則拿了錢,二則許多人是帶着仇恨而來,對顧家是半點兒都沒有留手。
接下來,便發生了那間震動昭國的事情。
顧家一夕之間,被江湖中人聯合起來滅了門。
在西京風光無兩的顧家,就此徹底消失在昭國的歷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