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相逢
隨着追魂劍客的一聲驚呼,眾人一起望向坐在桌子旁邊的黑衣青年,藍衣書生合扇走到黑衣青年面前抱拳道;“原來閣下就是江湖狂生,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江湖狂生也起身還禮道;“承蒙抬舉,閣下才是真人不露相。”剛剛藍衣書生暗中出手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如此年紀能有這般造詣卻又不露鋒芒,也深深讓他折服。說完緩緩看向仍呆立在原地的陳湘。
陳湘卻還沉浸在剛和追魂劍客的打鬥之中。最後時刻讓追魂劍客發生異狀的那道勁氣十有**是何秋所發,卻不知這是出於哪門絕學,陳湘自己在心底暗暗思量着。”
說完,仿青看向還站在打鬥場地的陳湘,藍衣書生紫扇輕搖,也微笑着看向那邊,清風寨三人也向那邊走去,準備答謝救命之恩。
陳湘回過神來,發現藍衣書生微笑看着自己,也沖藍衣書生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隨即目光落在江湖狂生身上。兩人目光相遇,電光火石之間,卻不禁各自心頭一震,呆立在原處,清風寨三人正準備出言道謝,看見二人神情異狀,一時間竟也不敢出聲。藍衣書生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微笑望着二人。
過了半晌,只見陳湘對着江湖狂生緩緩道:“洛陽城外。”江湖狂生也神情激動的對着陳湘道:“莫愁湖邊。”隨即兩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各自向前相擁在一起,兩人舉動看得清風寨三人一臉錯愕。
原來,十年前,李尋歡帶着陳湘離開長白山到洛陽尋訪故人,陳湘因為貪玩和師傅走散,天黑的時候一個人飢腸轆轆的在洛陽城外不知所措。就在那時,他碰到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叫化,小叫化帶着陳湘到自己經常落宿的一座破山神廟睡覺,還把自己的食物分給陳湘,兩個十歲的小孩就在那破廟裏相擁而眠。
後來知道,小叫化叫仿青,父母雙亡,是個孤兒,無依無靠在洛陽城外以乞討為生。陳湘便跟着他,白天在城外乞討充饑,晚上回破山神廟睡覺,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了三個月,兩個少年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有一次兩人在城外的樹林裏抓到了一隻野兔,兩人將兔子烤得香噴噴的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嘗嘗酒的滋味。於是兩人商量着去哪裏弄點酒,最後仿青決定帶他到鳳凰酒樓去偷酒,以前仿青也經常去那偷一些吃的,所以對裏面的路線比較熟。
兩個小孩步行了半個時辰,來到城內的鳳凰酒樓,趁看門小二不注意溜了進去,仿青帶着陳湘跑到廚房,躲在桌子底下,在廚師沒注意的時候偷了不少好吃的,兩人胡亂的用衣服包起來,憑着仿青的記憶,兩人又溜到了酒窖,看着眼前各種各樣的美酒香氣四溢,兩人垂涎欲滴,由於時間緊迫怕被人發現,兩人各自偷了一壇珍藏50年的竹葉青,隨即溜了出去。
兩人抱着偷來的酒食物和烤熟的兔子,來到洛陽城外五里之側渺無人煙的莫愁湖畔。莫愁湖四面環山,縈繞在一片青翠之中,離他們住的破山神廟很近。那時正是夏季,一望無際的湖面開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怡人的神韻盪人心弦。
兩人在湖畔轉悠了一會,看到湖面綠葉紅花之中掩蓋着一艘殘舊的船,遠遠望去,船艙都有一部分塌掉了,應該有些年頭了,卻不知從何而來。
兩人卻喜出望外,各自脫了衣服,將吃的和酒舉在頭頂,跳進湖裏,一直踩水穿過叢叢荷花,爬到了船上。
日落西山,兩個少年喝得鼎鼎大醉。同樣的年齡,相仿的身世,讓兩人都將彼此當作了生命中的一個伴者,勝過了一切感情。
有句話說,有的人你看上第一眼就能成為知己,有的人你認識他一輩子也還成為不了朋友。
我想,這是對的。
後來,李尋歡在朋友的幫助下終於找到了陳湘,滿是疼愛的將他責備一番后帶回長白山,而仿青也在因緣際遇之下被三奇傅紅雪帶往大漠,並成為他的傳人。自此只至今日,一別即是十載,兩人分別時依依不捨的情景仍記憶猶新,走時的那一刻,陳湘回過頭對着仿青喊道:“我們說的,以後都要做聞名天下的大俠,你不許忘了。”仿青也對着人影喊着:“不會忘的,我們的理想一定能夠實現。”兩陣稚嫩的聲音飄向遠方,卻仿似依然舞入耳側。
兩人回過神來,四目相對,卻好像各自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一切盡在不言中。
清風寨黑衣人帶着兩名青年一起向陳湘躬身道:“多謝暗器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陳湘轉身擺手道:“路見不平乃我等分內之事,何足掛齒。”黑衣人仍躬身道:“天色已晚,暗器王必定得隨在下上簡寨小住幾日,讓眾兄弟略備酒席招待一番。”
陳湘微微沉吟了一下,對黑衣中年人道:“承蒙大哥盛情,酒席是不必拉,不過時候不早,去貴寨有個安歇之地,確實麻煩了。黑衣人慌忙道;“何談麻煩,暗器王賞光定讓小寨蓬蓽生輝,卻不知暗器王兩位朋友可否屈尊一起前往?”
陳湘目光掃過江湖狂生和藍衣書生,隨即笑着對黑衣人道;“哈哈,他們兩位和我久違相見,就此一起去貴寨敘敘舊。”江湖狂生點了點頭,藍衣書生也微笑着頷首。黑衣人喜出望外,對左右兩名少年道:“緒濤,風林,備馬恭迎三位少俠前去山寨!”那個被稱為風林的紅衣少年道:軍哥,你的馬被追魂小賊劈了,只有兩匹馬。”黑衣人沖陳湘三人尷尬的撓了下頭笑了笑。陳湘笑道:“無妨,咱們六人分座二騎,小擠下即可。”
黑衣人嘿嘿笑着說道:“真抱歉,就請三位少俠屈尊啦。”藍衣書生紫扇輕搖微笑道;“夕陽駿馬美景,知己兄弟朋友,有的只是無邊的豪情,何談屈尊。”黑衣人又撓了撓頭笑道:“呵呵,既然這樣,天色不早了咱們就動身吧。”說完牽過紅衣少年手中的馬韁翻身而上,兩名少年也相繼躍上馬背。
黑衣人一抖手中韁繩,側頭拱手朗聲對陳湘三人道:“三位少俠請上馬,這就動身隨在下前往寒寨。”陳湘轉臉對江湖狂生和藍衣書生笑道:“咱們上馬吧,別讓人久等。”說完一掠衣衫縱身上馬,藍衣書生合扇對江湖狂生道:“兄台請。”江湖狂生點頭提刀一躍而上,坐在陳湘後面,藍衣書生見狀也身影一晃,沒看清他怎麼動的就已經坐在馬屁股上。陳湘回過頭來笑道:“秋兄好俊的身法。”藍衣書生笑道:“暗器王過獎了。”
黑衣人見三人都上了馬,一緊手中韁繩,對三人道;“三位少俠請隨我一起。”坐在最後的紅衣少年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馬兒長嘶一聲,轉頭撒開蹄子向前跑去。陳湘見狀也一抖韁繩,雙腿緊夾,坐下馬匹也撒蹄跟在後面。兩匹馬一前一後向古道盡頭的峽谷那邊奔去。
夕陽漸漸隱沒在蒼穹,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微風陣陣掠過,參天古樹枝舞葉動,偶爾傳來一兩聲慵懶的鳥鳴,幽靜中浮現出一片安詳。。。。
慢慢的一陣陣嘚嘚的馬蹄打破了這唯美的景象,兩匹黑馬並肩而來。陳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道:“好清新的空氣。”隨即轉頭對着黑衣人問道:“軍哥,離貴寨還有多遠?”黑衣人笑答道:“不遠了,大概還一刻就到了。”“哈哈,那咱們加把勁。”說完陳湘一夾腿,馬兒長嘶一聲,加快蹄子向前跑去,黑衣人也一緊韁繩跟了上去。
一路過來,陳湘幾人從交談中得知,原來這黑衣人正是清風寨三當家,目前清風寨的首腦,人稱邪魔太歲的育軍,自從十年前清風寨寨主許問天死於人手至二寨主岳霖失蹤后,清風寨群龍無首,於是眾兄弟一起推舉他暫代寨主之位,處理大小事務。那名娃娃臉的少年叫岳緒濤,正是二寨主岳霖的兒子,人稱玉面金刀。另外那個紅衣少年名叫風林,是瘋門門主風涯之子,說起瘋門,現在江湖中可能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十年前瘋門門主在駱駝峰擊殺惡貫滿盈的大盜西門吹簫並從他手下救了許問天一命,威震荊楚一帶,後來西門吹簫的弟弟西門吹琴為報兄仇殺了風雅的夫人,風涯回來后痛不欲生,追殺西門吹琴三年,終於將他血刃,可在追殺西門吹琴的時候中了奇毒,患上不治之症,在他即將離開人世之時,他把年僅三歲的兒子託付給了許問天,許問天知道他的情況也是痛不欲生,後來風涯死後,許問天待風林猶如親生,故此,風林從小一直是在清風寨長大的。說起瘋門,有一門家傳絕學,就是和人戰鬥時,越是處於暴怒狀態,自身功力成倍增長,這種能力讓對手恐懼異常,而風林自五歲便在許問天的指點下修習父親留下的家傳武學秘籍,現在已是小有所成了。因他和人交手時不畏生死,勇猛異常,所以人們稱他為瘋子。
一個月前,婉花劍派的三名弟子在梧桐嶺被人所殺,因梧桐嶺與清風寨近在咫尺,邪魔太歲聞后便派人去查找其死因,以效微薄之力,可率出的兄弟都一無所獲,於是他便自己帶着瘋子和玉面金刀下山,準備一探究竟,誰知道正好碰到婉花劍派少主追魂劍客也來查訪死因,追魂劍客一口咬定是清風寨人所為,瘋子大怒之下,和他爭執起來,追魂劍客不分青紅皂白便向三人動手,三人招架不住,便騎馬而逃,追魂劍客緊隨其後,一直追到了古道的小酒家,所以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幕。
陳湘擺了擺頭道:“沒想到聞名江湖八大派之一的少主如此青紅不分,着是可悲。”藍衣書生聞言也微笑點了點頭,瘋子在馬上咬牙道:“總有一天,我要找追魂狗賊報這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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