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祁樹

8、祁樹

現在李朝朝十七歲。

這五年的時間,應該就是用來給慕柏成為首富的,小說里一筆帶過,她也沒有任何劇情可以參考。

抱大腿也不容易啊。

直到中午,姜如仍哈欠連天的,聽彩環提起堂姐要去國寺,嗯了一聲,仍然神遊天外,想着等福寶回宮后,便帶着福寶一起去逍遙王府拜見,對方應該不會把自己拒之門外的。

見彩環搬家似的收拾起細軟。

才詫異的問道:“怎麼,皇上要讓咱們搬出皇宮了嗎?”

“不是呀。”彩環搖搖頭,一邊給她疊衣服,一邊解釋道:“賢妃娘娘說了,國寺靈驗的很,要帶小姐一起去拜拜,最主要的是——”

她手中動作頓了頓。

接著說道:“國師已經仙逝一年,聽說國師唯一的徒弟,也有雲遊四方的打算,所以最近不少人趕去國寺,想趁國師徒弟沒走之前,算算命。”

自從帶着記憶重生在看過的小說里,而且還是重生成惡毒女配后。

姜如就不算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了,尤其是見識到三個女主實打實的氣運后,猶豫一下,抱着些許希望問道:“那個國師徒弟怎麼樣,算出的命靈驗嗎?”

“不知道。”

彩環乖巧的搖搖頭,回道:“國師的徒弟名叫祁樹,才二十歲,似乎還沒有給人算過命。”

牛啊!

二十歲的正太,成為國師的唯一弟子,小小年紀,還打算雲遊四方,可比她這困在四方皇宮裏的穿越女瀟洒多了。

姜如一時心熱。

根據前世看小說的經驗,小孩、乞丐、僧人,越是看着不起眼,可能說出來的預言就越准,只是小說里的男女主,往往當時不信,等快到大結局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她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說什麼也得去看看。

……

自從家裏開工,祁樹白晝根基都在這邊的書房裏,姜如推開房門,看到他在窗下軟榻上着了。

書還在手裏拿着,將落未落,長睫微卷,嘴淡淡淺紅,風騷難掩。

着了啊?姜如有些掃興,拿起薄毯,躡手躡腳走過去想要給他蓋上。

手剛遇到,便被一股大力抓住肩頭,整個人不受掌握地撲倒下去,緊接着,祁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鳥瞰着她,黑亮的眼裏儘是溫柔,角勾起,滿懷愉悅,頑皮而自滿,便像一個沒長大的大男孩。

姜如被他包圍在氣息里,一顆心不受掌握地亂跳着,她口乾舌燥地舔舔嘴,輕聲道:“你想干什麽?”

祁樹爽快用動作回復了她。

他先是親她的額發,再輕她的額頭,鼻尖,眉毛,眼睛,臉頰,嘴,下頜,耳朵,很后頑皮地舔了她的下和下頜之間肉渦幾下。

姜如癢得受不了,輕笑作聲,扭動着身體想要脫節他。

祁樹卻按住她的手,不許她轉動。

他的目光幽深又久遠,直直地看到她的眼底深處去。

他的呼吸變得滾燙而倉促,身體也變得很僵化。

哪怕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姜如仍然覺得到了侵略力,她不安起來,既害怕又隱約有些獵奇。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我……”

不知過了多久,祁樹攤開了她,他和她的手早在人不知,鬼不覺間十指交握在一起,他和她的長發海藻一樣地膠葛在一起。

他仍然鳥瞰着她,她仰望着他,他們目光交纏,角帶着很溫柔的笑意,彼此內心豐裕着甜美。

祁樹注視着她,幽黑的瞳孔驀地關掉又放大,好像綻開一朵壯麗的花。

一點微薄的淚光驀地表現,浸濕了他的睫毛,他將頭埋在她的肩頸之間,溫柔而珍重地擁着她,好像是祈盼了幾百年、幾千年以後,獲得的寶貝。

姜如的手順着他廣大的袖筒連續攀延往上,他若無其事,看她要如何辦。

冰涼堅挺的觸感,皮革的滋味加上冷硬的金屬。

“咔噠”一聲輕響以後,姜如從祁樹的袖子裏伸脫手來,淺笑着道:“送你的禮物。”

從浣游光買來的臂弩,輕巧簡易,殺傷力卻不弱,尺寸便好,碰巧是病弱之人很合適的防身武器。

姜如眨巴着眼睛,奉迎地看着祁樹,想要獲得他的獎賞。

他是很好的老師,她是很好的門生。

他親她以後,悄悄的給她戴上一對珍珠耳墜。

她便也學着他,親他以後,悄悄的給他戴上一件護身的利器。

祁樹垂眸撫摩着那熟識的臂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用力親了姜如一口,發出“啪嘰”一聲響,看她羞紅了臉,他愉悅地“哈哈”大笑起來。

好像這一輩子,從沒有現在這麼康樂過,他的眉梢眼角皆春意。

他反應是康樂的,姜如卻莫名很是珍視他。

“我想要對你好。”她圈住他瘦而卓立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背上,內心酸酸澀澀,卻又豐裕。

祁樹轉過身來,將手托在她的腋下,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以前,將她高高拋起又接住,再高高拋起又接住。

姜如既羞且惱,還很擔憂:“停下,停下,我不是小孩子!不許如此拋我,我害怕!”

其實她很稀飯,從未有人如此痛愛過她。

但她很擔憂他的身體承擔不住,可她,不喜悅提醒他這個事實,因為她捨不得讓他疼痛。

祁樹卻完全不睬她,他便像一個頑皮的大男孩,直到她翻臉生氣才將她輕輕放在榻上,溫柔地替她脫去鞋子,在她身邊躺下,和她一起肩並着肩,靜聽廊下銅質風鈴發出的洪亮響聲。

這一天,姜如和祁樹什麽都沒做,便那麼躺了一天,直到真與嬸來叫吃飯,才把他們分離。

飯時,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房子裏卻填塞了甜味。

祁樹旁如果無人地給姜如夾菜,很快姜如碗裏的菜便堆尖了碗,見姜羽一再觀望,便打發地塞一筷子菜過去。

姜羽看看自己碗裏的雞脖子,再看看姜如碗裏的雞腿:“……”

真與、真與嬸、謝老頭左顧右盼——真是看不下去了。

姜如以為很羞辱,悄悄的拉拉祁樹的袖子,讓他不要再給自己夾菜了,滿桌的人都看着呢。

祁樹看看她,再淺笑着看向姜羽。

柔順的目光裏帶着無形的壓力,你吃不吃?你對我不滿?對你姐姐不滿?

姜羽趕快低下頭,大口啃起雞脖子來:“真好吃,我很稀飯啃雞脖子了,哈哈……”

祁樹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表示稍後有獎。

謝老頭很先站起:“我吃飽了……”

真與和真與嬸乾笑:“我也吃飽了……”

飯桌旁剎時走得只剩三個人,阿米端着湯進入,一臉不明因此:“如何回事?菜還沒上齊呢。”

姜羽端起飯碗,拉着她出去:“阿米姐姐,我和你說啊……”

姜如紅臉:“都怪你。”

祁樹淺笑,爽快將菜喂到她嘴裏。

雨下了一天一夜晚,出來買菜的人並不多,生意很平淡,姜如和白庸碌爽快去郊野看地。

這幾年算是風調雨順,喜悅賣地的人家並不多,因此這一塊大地積並不大,大約只得十多畝,且要價頗高。

地倒是好地,便使下了一天一夜晚的雨也沒積澇,只是姜如特別討厭下雨天,聽到雨聲便忍不住煩躁。

這種煩躁不言而喻,白庸碌以為她是嫌地少,便安慰她道:“積少成多,先買下這塊地,以後再想方法採購周邊的地皮……”

姜如不回答:“以白掌柜看來,整個留仙縣城,我們的菜能占幾分市場?”

白庸碌早便算過了:“大約能佔得很之三,再起勁一把能占很之五。總要留一點生路給別的小販或是庶民,否則縣裏也不會樂意。”

姜如道:“那便是了,這裏的地不太好買,夠種我們賣的菜便行,再多的地我希望在守山鎮買,以後或是要以藥材和乾貨為主。”

鮮活蔬菜不太好運輸,只需保證本地的販賣便行,要想將生意做大做遠,或是得賣藥材和香菇、木耳、銀耳等乾貨。

守山鎮偏僻,平凡人不去,地價廉價,不如臨時以那邊為基地,待到未來打進州府,再圖別的。

此外,她還想攥緊時間把酒樓開起來,自產自銷,未來葯膳堂遍佈世界,那才叫美。

簽好契書是午時,地主生死要留他們吃飯。

姜如想着以後要在此處種地,得和本地人搞好關係才行,便應了。

也無論簞食瓢飲,清潔與否,笑吟吟地和女眷講話,還給主家的一個小孩開了治腹瀉的方劑。

地主一家見她平和近人好說話,白庸碌又是個嘴甜的人精,有心做臉,特意去將本地兩家士紳女眷請來奉陪。

飯畢告辭,一個髒兮兮的男孩突然狂奔而來,幾乎撞到姜如,被阿米一把抓住。

他也謝不得掙扎,只將手裏的饅頭冒死往嘴裏塞,腮鼓得像金魚。

“有娘生無娘養的下行貨,叫你偷吃!叫你偷吃!”

一個婦人尖聲叫罵著追凌駕來,從阿米手中搶過男孩,將手裏的鏟子用力往他頭上一砸,鮮血剎時流出,糊了男孩滿臉。

男孩卻不哭,胡亂擦一把,儘管用力咽饅頭,饅頭太干,他咽得太急,很快噎住,直翻白眼。

婦人不依不饒,揪住他的臉用力撕扯,又打又踢。

姜如看不下去,道:“他快噎死了。”

阿米輕輕一揮胳膊,便將婦人隔絕開,再在男孩背上一擊,男孩便“哇”地一聲吐出了饅頭。

世界着雨,地上儘是泥濘,饅頭滾落於地,臟污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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