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元帥的邀請

三日後，蔣希文帶着蔣詩愔蔣芷君兩姐妹出現在了南寧城內。

到了南寧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大書商顧青。見到蔣希文到來，顧青顯得非常熱情，執意將三人安排在自己的府中落腳，隨即又吩咐下人將正在印書行監工的大少爺顧照仁叫回來與三人見面。

沒過多久，蔣希文幾人正在客廳用茶閑聊，忽聞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老遠傳來：“蔣中正蔣先生在哪裏？快帶我去！”每次聽到“蔣中正”三個字，蔣希文心裏都忍不住咯噔一下，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給自己起了這麼個字，幸而不是在天朝，否則還不立刻被和諧掉？剛想嘆口氣，就見的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青年男子由不遠處急沖沖的奔來，白凈的圓臉上滿是興奮。

顧青看到青年咋呼呼的模樣，忍不住用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訓斥到：“你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你看看你成何體統，莫要叫蔣先生看了我家的笑話！”那青年正是顧青的兒子顧照仁，聽得父親斥責，連忙穩住身形，偷偷撇了下嘴角，而後迫不及待地對着蔣希文拱手行禮道：“這位莫非就是《水滸傳》的作家蔣中正蔣先生？”蔣希文客氣地回禮道：“不敢當，這位想必就是顧兄，以後稱呼我希文就好了，不必太客氣。”

那顧照仁倒是個自來熟，上前一把抓住蔣希文的手熱情地說到：“蔣兄大作小弟已拜讀多日，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就連我們文學社也經常在一起討論希文的《水滸》，今日得見蔣兄，真是三生有幸。”他年輕的面孔上滿是崇拜和熱情，這份熱情比起他的父親，少了幾分圓滑，卻又多了些真誠。

蔣希文被他抓住雙手，一時掙脫不得，旋即感受到他的真誠，不由心中有些感動，連忙道：“顧兄實在謬讚，一本小說而已，當不得如此誇獎。”顧照仁忙道：“蔣兄太謙虛了，蔣兄可能不知道這本《水滸傳》在南寧已經傳誦成什麼樣了，就連我們文學社那幾個眼高於頂的幾個才女，也說要嫁就嫁蔣兄這樣的大才呢。”蔣希文心裏大汗，忙哈哈兩句應付過去。

待介紹完身後兩女，顧照仁才十分熱切地對蔣希文說到：“蔣兄初到南寧，正好我們文學社今晚有個聚會，不知能否有幸邀蔣兄一起參與？我們大家都是蔣兄的崇拜者呢。”蔣希文轉頭看看兩女，蔣詩愔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蔣芷君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眼中滿是期待。於是回頭對顧照仁說到：“既然如此，就叨擾顧兄了。”

用過晚飯，顧照仁迫不及待地帶着三人趕到了城北的煙波湖邊。這煙波湖浩瀚千里，水波蕩漾，湖面船隻首尾相連，湖岸青樓酒館林立，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所望之處燈火輝煌，不時有年輕的女子穿梭其間，迎來送往之聲絡繹不絕，卻原來是南寧城內一等一的風流之所，亦是南寧夜間最大的集市所在。

顧照仁也顧不得欣賞沿途的風景，興沖沖地將三人帶到煙波湖邊一家極為氣派的酒樓，方一進門就聞得沿窗處有人喊到：“那不是顧兄，趕快過來，等你好久了。”顧照仁忙將三人引至其間，這時又聽到有人問：“顧兄身後這幾位是誰？”顧照仁忙側身介紹到：“這位就是《水滸》作者蔣中正蔣先生，今日正好做客家中，所以邀蔣先生一起前來。”

“啊！”忽然聽到一個短促而興奮地女子尖叫，待見到蔣希文望過來，那女子連忙羞怯地捂住嘴，但神色卻依舊非常驚喜，臉蛋憋得緋紅。身旁眾人一聽是《水滸傳》的作者蔣希文，連忙熱情地涌過來想要結識，幸而都是些讀書人，倒也沒有出現擁擠推搡的模樣。

待到與眾人一一寒暄完畢，大家才回身坐好，只是紛紛將蔣希文推上主坐，卻也由不得他拒絕。方一坐下，就聽得有人問到：“蔣先生，能否問問《水滸》之後，蔣先生是否還有新作準備面世？”蔣希文回到：“大家不必客氣，叫我希文即可。近日俗事纏身，恐怕沒有時間寫作，叫各位多等了。”聽得此話，眾人都有些失望，旋即又有人問到：“蔣先生，聽說您在美利留過學？”蔣希文點點頭，那人又問：“聽說蔣先生您修的是國外的文學，但怎麼能寫出擁有如此深厚歷史功底的《水滸傳》出來呢？”蔣希文心想莫非哥要告訴你哥是穿越時空的文學大盜？這《水滸傳》在他手裏其實已經變了些模樣，畢竟華星帝國的歷史與中華歷史還是大不相同的，不過底層人民反抗暴政的事情，在哪朝哪代都不少見，因此換換名字改改背景，還是依然能夠成為經典的。不過眼下還需要忽悠住這些愣頭愣腦的文學青年，所以蔣希文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答到：“我在美利留學期間聽說過一句話：文學，是沒有國界的。我以為這句話說得非常有道理，人生一世，生老病死，愛恨情仇，其實大抵不過如此，我們要寫的說的，也不過如此。所以只要我們找到合適的切入點，搭好故事的構架，那麼整個故事自然就會發展下去，我們要做的，僅僅是將它記錄下來。”周圍的青年雖然並不一定都能聽懂，但還是響起一片掌聲。

這時候又有一個女孩子問到：“蔣先生，您的《水滸傳》中梁山好漢們最後都投降了朝廷，很多人說您是個投降派，您怎麼看呢？”說起“投降派”，就不能不提到南方聯盟的現狀：由於排擠了其他的盟友，格陵蘭帝國不得不以少數人口統治廣袤的原華星帝國中部和北部，因為他們其實已經無力再進攻南方聯盟的領地；而在南方聯盟的內部，以大元帥和文中為首的軍方，是堅定的要求北上復國的“主戰派”，這其實也代表了廣大民眾的要求，但是以原華星帝國南方各州首腦為主的聯盟議會，卻害怕復國之後失去他們已經擁有的權力和利益，所以對北伐採取了十分敷衍的態度，也因此在民間被怒指為“投降派”。兩派之間雖然還沒有到達針鋒相對的地步，但其實已經出現了很深的裂痕。

蔣希文倒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尖銳的問題，想了想答到：“這兩點其實是不同的，《水滸傳》裏，梁山好漢們結寨反抗朝廷，其實目的是為了反抗暴政和**的貪官污吏，這是民族內部的矛盾，如果能夠有辦法化解，那麼避免戰爭就是最好的選擇；而格陵蘭帝國侵略我們華星，甚至試圖將我們的人民統統奴役，變為他們的奴隸，這是國家之間的矛盾，民族之間的矛盾，兩者的性質不同，我們也必須要用不同的方法來對待。對待民族內部的矛盾，我們要做到相互改正，相互理解，而面對民族之間的矛盾，我們必須給予堅決的回擊，國家國家，要先有國，才能再有家，若是連國都沒有了，我們又何來的家呢？“這番話迅速贏得文學青年們的認同，大家紛紛熱情地鼓起了掌。

這時候樓上忽然也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說得好！”這個聲音雄厚中略帶威嚴，顯然是頗有身份的人。緊接着一個警衛打扮的軍裝男子蹬蹬蹬走下樓，來到蔣希文這群人面前，問到：“剛才說話的可是《水滸傳》的作家蔣中正蔣先生？”蔣希文起身道：“正是在下。”那警衛恭敬地拱手道：“蔣先生，我們長官請蔣先生樓上一談。”蔣希文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問到：“請問你們長官是哪一位？”那警衛為難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湊到蔣希文耳邊說到：“和。”蔣希文渾身一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