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兵的，接住。

此時的南京城已是黃昏，天空中夕陽斜下，天空中一片通紅。

城牆上的鮮血緩緩滴落，在地上形成血色。

天空大地都是血紅血紅，令人有一種壓抑的窒息感。

南京城內一片狼藉。城裏還有許多百姓無地可去，無處可逃。

他們蜷縮在街角旮旯，眼前到處是殘兵，濃煙，槍聲，炮聲。還有無助的絕望。

在一座妓院的樓上，一名盛裝女子倚在被煙火熏烤的漆黑欄檻邊。

這身着裝似乎是她最美麗最華貴的衣裳，此刻黃昏，還沒到接客的時候。

城外日軍攻城早已炮火連天，她這身穿着幹嘛？

是不是日軍馬上就要打過來，城破人亡，以後在也沒有機會穿這身華服了？

女子手裏拿着一把酒壺，仰頭倒入。

餘暉中，陰暗的優雅和簡單的頹靡，，，，，，，。

此時大批日軍已經進入了南京城，這些侵略者一邊開始燒殺搶掠，一邊繼續與城內依然抵抗的中國守軍交戰。

這時一隊國軍邊打邊撤，他們準備下撤往挹江門。

結果在新街口附近遭到從中山門入城的日軍第16師團一部截擊。

中國軍隊只有步槍和手槍，都是輕武器。很難抵擋日軍部隊的攻擊。

緊要關頭，一輛坦克出現了——中國軍隊坦克！

這輛坦克就是自江邊返回南京城的那輛。

張保和王橫操作着MG13機槍掃射日軍步兵，當場便打死多人。

由於日軍步兵一般不配備反坦克兵器，其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和歪把子輕機槍又無法對1號坦克造成致命威脅。

因此眼看着坦克將這對國軍剩餘的人掩護走。

戰友們撤離了，但是這輛坦克卻被日軍盯死了。

因為在當時坦克這種兵器即便在日軍手中都是極為珍貴的。

而繳獲或摧毀一輛中國坦克對日軍來說，更是可以得到嘉獎的。

16師團的這些士兵們雖然知道自己手中的兵器不能摧毀眼前的這輛坦克，但是他們知道坦克的子彈和油料不是無限的。

戰鬥從黃昏一直持續到傍晚，這輛一號坦克猶如打不死的小強。

在城內左突右沖，來去如飛。

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日軍不甘心，多次發起衝鋒，妄圖靠近312坦克。

但兩位中國坦克兵配合得十分完美，不但利用機槍打得後方日軍不敢靠近。

在其中一挺機槍子彈打光后，坦克駕駛員王橫後來更是將前部射擊孔打開，將妄圖接近坦克的日軍撂倒了一個又一個。

氣的小鬼們哇哇怪叫。同時也萬分詫異；他們怎麼那麼多的子彈和油料啊？

1號坦克最終在一座寫着“紅袖招”的青樓下，耗盡了油料，而子彈也打光了。

兩人打開艙蓋觀察四周的情況，突然欄檻邊冒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喂，當兵的，接住。”

只見一個酒瓶朝着兩人扔了過來。

要不是女子那清脆的嗓音提前發出，他們還以為扔下來的是手榴彈呢。

兩人順手接住酒瓶，一人喝了一大口。

隨後長出一口氣道；“真他媽解氣。老子今天至少殺了20多個鬼子。”

另一個也說道；“爽！這一仗夠爽。老子也夠本了。可以去見閻王啦。”

“兩位英雄，可否上樓小酌。反正你們想死，不如最後瘋狂一下再死。

而且我也能為最後服侍兩位打鬼子的英雄感到畢生榮幸。”

欄檻邊的女子有些興奮又有些傲嬌的說道。

“上樓去？”

“最後的瘋狂？”

兩人瞬間就跳下坦克，在坦克艙蓋下將手榴彈的彈弦拉出，纏在蓋好的艙蓋上，然後昂首挺胸的上樓而去。

張保和王橫兩人來到樓上，一名身穿盛裝的妙齡女子早已等候迎在樓梯前。

看見兩人真的上樓來，頓時笑顏如花。

將兩人請進屋內，擺上酒杯。桌上沒有下酒菜，只有一小碟花生米。

而酒則不同凡響，是正宗的“女兒紅”。

女子給兩人酒杯倒滿，微有歉意的說道；“條件有限，沒有上好的下酒菜。但是這酒是我從老家帶回來的十年陳釀-女兒紅。”

說到這裏眼圈發紅，眼眶隱約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