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和各掌柜交鋒
掌柜們沒想到錢琳琅一個小姑娘，竟能說出這麼狠的話，正吃驚着，就見她身後的黑衣少年拔出一把彎刀。
那刀說不出的詭異，形如半月，寒光凜冽，看起來鋒利無比。錢琳琅問了其中一個掌柜，那人不回答，良生便真要切他的手。
誰能想到，人高馬大的掌柜在清瘦少年的手裏，竟是半分都掙扎不得。
“二姑娘，我說，我說。”
錢琳琅緩緩一笑：“早說不就好了嗎，何必逼着我出刀呢。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說謊話和不說一個下場。”
那個掌柜被良生放了，站在原地，身子不停的抖，半天才把情況講清楚。
錢琳琅表現得非常耐心，又開始問下一個。這個骨頭硬，嚇唬不頂事，還要和錢琳琅講大道理，口口聲聲說她在恐嚇冤枉他。
“講道理你就能贏？我告訴你，單憑你吞東家的錢財這一點，就夠你死上幾次的了。”
“我活了大半輩子，絕對不能受這樣的冤屈，要麼就叫三爺來評評理。”
三舅帶着舅母已經回了蘇州，怎會因為這幾間小鋪子來一趟？這個掌柜就是料定了這件事，所以才會理直氣壯。
錢琳琅眼神一黯，不承認？她當然有法子讓他承認。
“切手指頭好像太血腥了，我怕各位掌柜看了，會被嚇得語無倫次。左思右想，就先打斷他的腿吧！”
錢琳琅笑靨如花地說完，馮萬里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幾個護衛進來，把那個囂張的傢伙綁了。
掌柜身邊帶着的小廝想保護主子，被護衛一腳踢開，捂着肚子半天起不來。
那個掌柜罵著被拖出去，很快，院子裏穿來慘叫聲，估計是腿已經被打斷了。
其他掌柜見了這個場景，一陣心涼。這個二姑娘是帶人來的，不聽話的要被收拾，他們就算是鬧到官府，也是沒理的那方。
在雙重壓力下，這些掌柜的心理防線崩塌，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他們說的時候，旁邊有人執筆記錄，等他們交代完，讓他們簽字按了手印。
“我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之前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後，我希望你們提起精神做事，不然我就把這些交到官府，讓官家治你們的罪。”
眾掌柜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厲害，小辮子被人捏在手上，除了認命，他們也沒了別的法子。
從商行出來，馮萬里問錢琳琅：“二姑娘為何不讓他們把貪下的東西交出來？”
錢琳琅莞爾一笑：“古人捕鳥尚且要網開一面，人做事自然也不能太絕。免得他們被逼急了，做出魚死網破之事。”
馮萬里讚賞地看着錢琳琅，道：“二姑娘說得有道理。”
他心裏比較安慰。
東家只有一個男孩，年紀小，要想主事還要十來年。好歹現在二姑娘可以獨當一面了，也算能為東家分擔一些。
錢琳琅回到琳琅小築，見石榴正圍着一個花盆轉，滿臉好奇。她看了一眼那盆花，有半人高，通體翠綠，連花朵都是綠色的，只有花心透着一點淡黃色。
“哪裏來的花？”
“是大姑娘專們給您帶回來的，說是知道您在學醫，這東西可以入葯。”
錢琳琅湊近了看，除了長得大了一些，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了。不過氣味倒是很好聞，湊近的時候能感覺有水珠低落。
“長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石榴回復：“剛到。”
“你們跟我過去看看長姐，她剛回來，可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錢琳琅帶着石蜜石榴去了錢錦繡的院子，院子裏婢女婆子正在馬車上往下搬東西。
錢錦繡因為在孝期，和錢琳琅一樣，穿得十分素凈。她清瘦了不少，但精神看起來不錯。
“長姐。”錢琳琅喚她。
錢錦繡回頭，見到妹妹笑了，衝著她招了招手，道：“快點過來讓我看看。”
錢琳琅快步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道：“姐姐，我們通信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歸期？”
“我怕你着急，每天站在門口傻等。”
錢琳琅從小就依賴她，每次錢錦繡去看祖母，或者是去外祖家，錢琳琅都是這般等她回來的。
小小的一抹身影，站在宅子門口的情形，是錢錦繡怎麼也揮不去的記憶。
“你一去就這麼久，父親還說你再不回來，大婚的嫁妝都來不及準備了。”
錢錦繡淡淡地笑了下，牽着錢琳琅往屋裏走，聲音柔和：“我們回屋去說。”
錢琳琅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沒想到進屋后，錢錦繡卻說要和路家退婚。
“姐，你想什麼呢？婚約定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完婚了，你這是鬧的哪出？”
“母親去世按照禮制我要守孝三年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洛中城這麼多人，每天都有死的，你見誰家因為這個不成婚了？
必須要守制的，是那些士勛大家族，因為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在公眾的眼皮子底下，不守怕別人詬病。
咱們家是商戶出身，根本不在意這些。路家三番五次催婚，父親也不能再給你往後推了。”
錢琳琅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等她說完，錢錦繡親自給她斟茶，笑着說：“潤潤喉嚨。”
錢琳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口氣把茶水喝完。錢錦繡看不慣她這麼粗魯，柔聲訓斥：“你慢着點，不要嗆了。”
等錢琳琅把茶盞放下，她才說：“你知道路家為何急着成親么？”
“為何？”
“因為路寧的通房丫頭就要生了。他好歹是五品官，家裏也自詡書香門第，未娶妻就生子總歸是說不過去的。”
錢琳琅一愣，皺眉問道：“你這是從哪聽來的，準確么？什麼通房丫頭有這樣的手段，可以讓主人冒這樣的風險？”
“這件事千真萬確，是我和雲夢一起求證的。那個丫頭的身份也清楚，是從小就伺候路寧的，兩人在一起有幾年了。”
錢琳琅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
南晉大戶人家的少爺，在成年後會安排通房丫頭伺候，不會讓他們過早接觸這些，因為怕泄了精氣。
至於通房丫頭也有結果比較好的，就是抬給主人做妾。可讓她們在正經夫人進門前生下孩子，這是萬萬不敢的。
哪個人家不想家宅安寧？妾室先生下庶子，將來會助長氣焰，不服主母管教。
像錢家這種商戶人家，當年母親沒生孩子前，妾室們都是服着避子葯的，更何況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