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阿膠摻假
許雲周很快讓人拿來了冰，用紗布裹着給錢琳琅敷眼睛。
錢琳琅哭得太多，眼睛的確有點疼，被冰敷着好受多了。
“你說你這個愛哭鼻子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又不是平白無故哭的。”
許雲周冷哼一聲：“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錢琳琅縮了縮脖子，聲音很小：“我沒說自己有理，我只是控制不住。”
“你多大的人了，以後要學會控制情緒。”
“我傷心還不能哭了？”錢琳琅理直氣壯。
“傷心也不一定就得哭，你若是眼淚少也行，偏偏眼淚多，難怪眼睛會疼。”
錢琳琅不想和他爭執，反正不管怎麼說，每次都是他有理。
“你不要一見到我就開始說教，還是趕快帶我去看看藥材怎麼了吧！”
許雲周把冰塊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袖，淡聲道：“走吧，去看看阿膠！”
許雲周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阿膠怎麼了？”
許雲周不語，到了庫房后，拿出一塊放到錢琳琅手上：“你自己看。”
庫房的光線不怎麼好，錢琳琅不太能看清，她拿着走到院子裏，對着陽光看。
“這個色澤不太對，顏色過沉。”她又仔細摸了一遍，“手感也不太對，不夠滑。”
許雲周挑眉：“所以呢？”
“所以這個阿膠是假的。”
“對。”
錢琳琅皺眉：“哪個環節出問題了？這阿膠是從哪進貨的？”
“供貨商沒換，還是之前的那家。這次也不是所有阿膠都如此，是混着的，有一少部分是真的。”
“他們摻了假貨，我們直接把貨退回去，不結賬不就好了，你至於發那麼大脾氣嗎？”
許雲周嘆氣：“貨款已經結了。”
錢琳琅皺眉：“怎麼回事？”
慶雲周長期用自己的供貨商，許雲周每次都會押他們一批貨。理由很簡單，那就是用別人的錢賺錢。
“這就是我罵朱掌柜的理由，假公濟私。被人家忽悠一通，再收點好處，就給對方大開方便之門。”
錢琳琅神色一冷：“那這次一定得重罰。”
“我決定永不錄用。”
錢琳琅有點猶豫，她不是太贊同許雲周，因為朱掌柜是初犯。
雖然她也不想小懲大誡，但是直接把這麼重要位置的人掃地出門，多少還是有些太冒失。
“朱掌柜知道我們的情況，貿然把他驅逐出去，你就不怕他報復嗎？”
錢琳琅擔心朱掌柜會把慶雲周的秘密，透露給他們的競爭對手。
“我如果瞻前顧後，就是助長他的氣焰，他以後會變本加厲。
搞不好這之後就會有人效仿，還會說朱掌柜沒有受到懲罰。
我要告訴所有人，慶雲周一視同仁，即便是我們信任的人，也沒有例外。”
錢琳琅還是有些擔憂，朱掌柜牽扯眾多，她真怕會對慶雲周不利。
許雲周看不得她皺眉，低聲道：“你放心，朱掌柜還翻不出我的手心。
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他若是想不仁不義，那就要衝着嚴重的後果。”
錢琳琅點頭：“反正慶雲周大多時候都是你在打理，你決定吧！”
“對了，那個小啞巴怎麼樣了？”
“用了你開的方子，不那麼難受了，但是不能用武功。而且我看他飲食上也有問題，不吃葷腥，吃了就吐。”
“那還是不行，等我把朱掌柜處理完，我去你府上看看他。”
只要是錢琳琅的事，許雲周從來沒嫌過麻煩。以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很少給人看病了。
一來是，不是疑難雜症，他不願意治。二來是，旁人這個許四爺也不是白叫的。
“那你就這一兩天過去，錢七肯定出不來，怕生。”
許雲周古怪地看了錢琳琅一眼：“你跟我說探子怕生？”
“他不是探子，探子不能被割去舌頭，不然沒法跟人溝通。”
“那也是個殺人如麻的人。雖說殺人不是他的本意，全怪這個世道，但他也不至於怕生。”
許雲周沒有直說，錢琳琅就是護犢子。如果想讓錢七正常生活，必須讓他接觸外面。
錢琳琅看了許雲周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嗯。”
“我不是要把他養成溫室之花，是他現在身體太差，而且他好像只喜歡和小郎在一起。”
這下，許雲周眼神更古怪了。他竟然不厚道地想到了男保姆，還是專門哄孩子的那種。
錢琳琅不想理他了。
天黑時，錢琳琅才從慶雲周離開。到了家門口，卻看到了柳孤月的馬車。
“琮王來了？”錢琳琅問門衛。
護衛拱手，態度恭敬：“是。”
錢琳琅面上不動，只在心裏暗道：“他來做什麼，難不成真是走親戚？”
抱着懷疑的態度她回了後院，等了很久，季挽才回來。
“他來做什麼？”錢琳琅問，
季挽剛進門，見她一臉嚴肅，柔和地說：“和我交代一下朝里的事。”
“他有什麼好交代給你的，你又不是他的下屬。”
“他決定回孤月山莊，以後不再插手朝堂的事。”
錢琳琅一愣：“真的？”
季挽點頭：“嗯，真的。”
“你確定他不是要耍什麼陰謀？”幸福來得太突然，錢琳琅不太敢相信。
“他平時再冷漠也是個人，有血有肉，也有自己的弱點。
他的承受能力比別人強悍，但是不代表無堅不摧，我想容初就是他唯一的弱點。”
錢琳琅說不上心裏什麼滋味，長姐愛柳孤月，為他付出了一切。
可用生命換來柳孤月的清醒，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
“我知道你恨他，但其實活着對他也是一種折磨。將心比心，若是你有什麼意外，我活着倒不如陪你去了。”
季挽握住錢琳琅的手，繼續道：“你原不原諒他不當緊，反正你們以後也不會見了。”
“他呆在孤月山莊裏不出來對誰都好。”
季挽彈了彈她的額頭，低聲道：“今天去商行了？”
“嗯，阿膠出了點問題，雲周發了很大脾氣，把朱掌柜給辭了。”
季挽沒說話，他也沒有那麼佛性，可以真不在乎許雲周。
錢琳琅見季挽神態淡淡的，知曉他是一提許雲周就不高興，忍不住笑了下：“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