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因果

番外:因果

這年冬上,是幾十年不遇的極寒。

北方早早入了冬,路上行人也少的很。

王祉瑜和鄭妶澀母女兩人在王祉瑜娘家的鄉下宅子裏住下了,老太太戰戰巍巍拄着拐杖敲敲門,“祉瑜,今天還是不出屋?”

村裡都在議論王祉瑜,嫁了幾次不得善終,現任丈夫也教一名小保姆奪去了,她養了一個女兒也是不爭氣,惹了無數次的簍子,總之鄉里人看盡了笑話。

王祉瑜在屋裏坐着,“不出屋了。”

鄭妶澀也不出屋,終日看手機,更是做着爆紅娛樂圈的夢,每天發許多自己的照片到網上,然後終究引不起什麼水花,她突然覺得自己肚子極痛,就把手機拋在床上,皺着眉頭叫道:“媽,我肚子突然特別疼。”

王祉瑜心裏一緊,“怎麼突然肚子疼了。”

“不知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今天極疼。”鄭妶澀說著就在床上打起滾來。

王祉瑜心裏擔心,可是手頭沒有一分錢,鄭大偉將財產轉移了,離婚她沒有分到一分錢,並且要替鄭大偉擔負債務,她連忙打開屋子,屋外一片白雪,亮光很是刺目,她抓住她母親的手,“媽,你的私房錢給我用一些。我帶澀澀去一趟醫院。孩子肚子疼。”

老太太立時氣惱了,“這三月你們母女終日裏吃我的喝我的,我七十幾歲,一年單靠莊家能落幾個錢。你也張的開口。”

老太太用拐杖敲敲地板,“他日我死了,我還能指望你給我收屍不成。讓你女兒別再當大小姐,趁早出去上班去。”

王祉瑜件母親態度沒有迴旋餘地,她便去了村裏的口碑極好的鄰居家去借錢,然而借了一圈,也沒借到,不是家裏剛在市裡買了房,就是家裏剛買車,要麼就是家裏有兒子要娶媳婦,處處要開支,總之沒有借到錢。

王祉瑜在心裏又想到了沐汐珏,多好的女兒啊,可惜,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原來自己當年在醫院生下那小丫頭早缺氧死了是個短命的鬼,陰差陽錯抱得了沐汐珏,現在想來那是個福星,誰知被自己扔了。那些年,有珏珏幫襯着,左右不缺錢用,也不知日子難。這幾年,中年離婚,日子拮据,越發辛酸了。

回到家中,老太太在藤椅上坐着,見王祉瑜紅着眼眶回來了,她眼皮掀了掀,老來仍要操心女兒,何其悲哀。

鄭妶澀還在床上打滾,嘴裏不住的喊,“媽媽,姥姥,我肚疼。”

王祉瑜進屋就把閨女摟住了,心疼她又恨她,一手好牌何至於打得稀爛,“痛死你算了,怎麼不痛死你算了。”

老太太跟進門來,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她滿是老人斑的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了兩千塊錢,“祉瑜,這個拿着,別教你哥哥嫂嫂看見了。”

王祉瑜慌忙把眼淚擦乾,從老母親手裏接過錢,突然就又淚水決堤了,兄嫂不善,老太太能有一點私房錢實在不容易,她人到中年竟然從老母親口袋裏往外掏,這心裏猶如刀割,“媽,日子為什麼這麼難啊,媽。”

老太太並不言語,良久才說,“年輕時候走捷徑,老了就要承擔後果。女兒,世界上沒有容易二字。”

王祉瑜揣着老母親給的兩千塊錢,然後帶着鄭妶澀去到了醫院,做了檢查。

“**癌晚期。”醫生看過診斷結果后,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怎麼拖到現在才來醫院?”

“什……什麼。”王祉瑜突然如綴冰窖,整個人都懵了,“是不是弄錯了啊醫生。”

鄭妶澀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自己怎麼會得癌症,“醫生,我們家沒有癌症史,我怎麼會得這個病呀。一定是搞錯了吧。”

醫生眉心蹙了蹙,“這個和家族病史沒有關係。得這個病很多原因。多個性伴侶、年齡增長、性病感染、**頸炎、長期吸煙酗酒以及體內激素紊亂都可能引起。建議立刻住院切除**,再晚來不及了,會有性命危險。”

鄭妶澀聞言,猶如被刺痛要害,“你說誰私生活很亂呢!你怎麼當醫生的?我要到醫院投訴你。”

醫生見多了醫鬧,也就默不作聲,許久才冷靜道:“你們商量一下。入院單我開好了,交費后就可以住院了。”

“我沒得癌症,我不住院。”鄭妶澀大聲說著就跑走了。

“澀澀!”王祉瑜雙腿如灌鉛一般跟在鄭妶澀後面,她的內心裏是絕望的,因為剛才做完檢查她口袋只剩下幾元錢。她沒有多餘的錢財給澀澀治病了。

醫院門口,霍家的車子停在那裏,霍彧廷一手護着愛妻,一手提着嬰兒籃,早前就有報道霍先生的嬌妻臨盆在即,今日誕下千金,出院了。

鄭妶澀遠遠的看着前面的陣仗,心裏飲恨,為什麼自己沒有那樣的富貴命,為什麼!

王祉瑜牽起鄭妶澀的手,往着家的方向走。

沐汐珏坐在車上,剛誕下老三,她血氣還未恢復,她靠在霍彧廷的胸膛,眸子柔弱的望着自己的小女兒,兩個哥哥在家等着小公主呢,回去見了必然喜歡。

霍彧廷將她擁緊,“女兒和你一樣漂亮。”

沐汐珏微微笑着,“女兒比我幸運。有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疼愛她。”

車子從路邊快速駛過,王祉瑜和鄭妶澀望着遠去的車子久久的失神。

眼前一黑,王祉瑜昏死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在病房裏。

醫生輕聲道:“王祉瑜,你是胃癌晚期。你和女兒同時患癌,家裏還有什麼人,讓家人來給你們辦手續儘快入院接受治療吧。”

王祉瑜聽了以後,本就麻木的她,已經面上沒有波瀾,她搖了搖頭,“沒有家人了。我不治了。”

她從病床上走下來,帶着鄭妶澀回了鄉下家裏。

兄嫂聽聞她兩人都得了癌,就叉腰來罵:“你們這兩個瘟星,怕不是遭了天譴。這下看病怕是要讓你兄長傾家蕩產。”

老太太年事已高,自己老年仰仗兒媳伺候,在門裏暗暗垂着眸子,不肯出來。

“我死也不用兄長管。”王祉瑜被罵的沒頭沒臉,她那個兄長沒有出息,就是個莊稼漢,自己曾經嫁的那麼風光,如今竟寄人籬下,何其諷刺。

兄嫂只當她賭氣,實際事情還是落到她和丈夫肩上,她男人親情看的重,不會不管這妹妹,但這妹妹似乎始終活在童話世界,身段放低不了。

王祉瑜牽起鄭妶澀就出了家門,往着山裡走去了,本想一時意氣用事,可巧遇見了雪崩。從此再沒人見過母女倆。

有人說二人教大雪埋了,有人說教餓狠的野獸叼跑了,也有說二人尋個高枝又改嫁了。總之,再沒有見過這二人的蹤跡。

老太太每日裏往山上去走一段,走幾步停一停,叫道:“祉瑜啊,回家了祉瑜。”

如此堅持了幾個月,這天老太太教雪滑倒,傷了腰,就再沒起得來身,也就沒有再去山裏找了,自此再沒人提到過那出走的兩人。

兄嫂每日裏來支應老太太,她平時雖說兇悍,大理倒是不輸,一日三餐照顧的很是及時,也沒教老太太久卧病床得了褥瘡。

這二年她男人常往山裡走,這天回來了,進屋對老母親說,“那倆尋着了,教野物拉了,不全了,我教人埋家墓地了。媽,你不要操心了。”

老太太聽后登時間淚流滿面,“你妹妹終日看不起你務農,說你沒出息,她如今這個下場,還是我兒幫她收拾攤子。為娘知道你雖不說,一直找她呢。”

男人不說什麼,就出去了,家裏有卧床的老母親,有兩個兒女和妻子要養,他在鎮上新盤的家菜館快開業了,悶着頭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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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總閃婚後馬甲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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