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狼神嘯山

第二十五章 狼神嘯山

隨着真氣的不斷流失,劍魂也急的滿頭大汗。那可是他辛辛苦苦修練而來的啊!但切斷的經脈又怎會輕易接上?劍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真氣白白流失了。不行,一定不能讓真氣白白浪費!想到此處,劍魂猛地在胸口上點了幾處大穴將經脈封住。但真氣似乎也流失上了癮,封住的真氣立即流到穴位之處,不斷積累衝擊着已封印的穴位!劍魂進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解開穴道,內力盡失;不解穴道,經脈盡斷!唯一的方法,就是將內力全都發泄出去,可是一旦將內力發泄又必定引來剛離去的蘇元山。難道打開穴道讓真氣全都散盡?劍魂搖了搖頭,這可是比讓他死了還要難受的。

劍魂臉上冒出陣陣汗珠,他很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經脈已經開始膨脹了!不行!他暗嘆一聲,再不將這股真氣散去就要經脈盡斷而亡了!突然他看向不遠處那半死不活的白狼,心裏立即有了主意。

便宜你了。他暗嘆一聲走向那匹白狼。這是一匹快要成年的白狼,它長着光滑的皮毛,銳利的巨爪和獠牙,只是它曾經那凌厲的雙眼已經漸漸失去了光彩,它背上的傷實在太深了。劍魂看向白狼那流着眼淚的雙眼,一種情愫油然而生。這就是江湖,今日還與有人把酒言歡,第二天就可能命喪他人之手。他對它產生一種相惜的情感,他感覺他就像眼前的白狼,孤獨地穿行於危機四伏的叢林之中,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於是他的手輕輕地搭在狼首之上,他的手還不及白狼的耳朵大,但是就是這隻小手輕輕地一搭,已經逐漸冰冷的狼身立即有了暖意。他正將體內暴動的真氣傳入白狼體內。這白狼畢竟是因為他才受如此重傷的,眼睜睜地看着它喪命劍魂也有些於心不忍。直到體內最後一絲暴動的真氣傳入白狼體內,劍魂才一頭栽了下去。身體一下子損失如此多的真氣,任誰都會難以承受的,即使身體承受得了,心裏也會氣得一頭栽過去。但相對而言,總比所有內力都喪失或是經脈盡斷而死好多了。

一頭有着爪牙的猛獸固然可怕,但是倘若一頭有着爪牙的猛獸有了內力,那就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只見白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背上巨大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身上潔白的狼毛化作銀白閃亮的鋼針,巨大的利爪和獠牙慢慢地延伸,原本已無神採的雙眼豁然睜開,竟然是純粹的血紅!

白狼——不,應該說是銀狼,它感受着體內有一股新生的力量正在蔓延,暴動的能量充斥着它的身體,它猛然一躍,竟躍上了幾丈高的樹梢。然後山林間響起了它那響亮的長嘯。長嘯過後,狼山一片寂靜,百獸失音!突然,寂靜的山林里響起了另一聲狼嗷,緊接着第二聲,第三聲……無數的狼嗷充斥着整個山林!這是臣服的嗷叫!狼群是個以實力為準則的群體,狼王是每隻狼王經歷無數的生死之戰才能獲得的稱號,然而,這匹原本普普通通的白狼,僅憑一聲長嘯就能讓狼山所有的狼都表示臣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許,唯有狼群才能聽得懂那一聲長嘯的意義。那已經遠遠超出了狼王的界限,或許,這對它們來說,那是神的嘯聲,唯有狼神,才能呼出如此悠長有力的嗷音。

這件事過去很久之後,附近的山民談起時臉色總是不自覺地變得難看。那一天,一聲狼嗷響徹山林,然後整個狼山都響起鋪天蓋地的狼叫,狼山上萬匹狼全都往一個方向聚集,狼嗷之聲,三日不絕。山民們不覺想起狼山的由來,難道狼神真的存在嗎?但是已經沒有人懷疑這個問題了。獵戶還是一樣在狼山狩獵,但是有一個山谷他們是從來不會進去的,因為他們看見一隻為禍鄉里的成年猛虎進去之後就響起了幾聲悲慘的虎嘯聲,之後再也沒有出來過。而且山谷的附近還有零散的狼的腳印,但卻比任何狼種的都要大。

蘇扇總是搖着一把扇子,不管是什麼季節。即使是在冬天,也不會有人覺得他的舉動奇怪的。他一身白衣,潔白的臉上勾勒出精緻的五官,眉宇間英氣勃發,配上那搖着的紙扇風度翩翩的模樣,簡直能將天下所有的美人兒都迷住。但蘇扇絕不是為此而搖扇的,儘管他自己不知道他的樣子有多麼的氣宇軒昂。這只是他的一個思考時習慣。此時,他正思考着一盤棋。

蘇元城走了進來,他的兩腮還殘留着淚水劃過的痕迹,喪子之痛,已經讓他再也無法對其他事情分神了。“你難道就不會為你義弟的事情感到一點難過嗎?”他淡淡道。

蘇扇微微躬了一下身,道:“義父大人,孩兒正在為此事籌劃下一步該如何走。請問義父大人,您會下象棋嗎?”

他不直接回答蘇元城,反而問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問題。但是即使這樣,蘇元城也不會責怪他的,因為蘇扇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他剛剛做了萬惡不赦的事情,他還會是這個平淡溫和的樣子。而且蘇扇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說無關緊要的話的,他的每一句話,都幾乎能讓人豁然開朗。他是一個謀士,蘇元城的謀士。

“會一點,並不精湛。”蘇元城淡淡道。

“義父請看這局棋如何?”蘇扇用扇子指向剛剛思考着的棋盤道。

蘇元城走過去看了看棋盤,沉思片刻道;“紅方一個中炮看似牽制整個棋局,車馬在河岸虎視眈眈;但黑方士象齊全,馬炮起落有致,雙車留底,蓄勢待發。此局看似簡單,但變數萬千,勝負難料。”

“義父明鑒。”蘇扇拱手道。

“扇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孩兒只是想告訴義父,蘇晨義弟既已離去,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們就不應該再為此介懷,而應該想好下一步該如何走。”

蘇元城長嘆一聲,蘇晨的死確實讓他對任何事都無心顧及。蘇扇說的雖然有些無情,但是卻是最為理智的做法。這也難怪,蘇扇的外號就叫無情公子,不管在任何事情面前,他考慮的總是如何從事情中獲得最大的利益。蘇元山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有情感,但是蘇扇也是他一手帶大的,雖然蘇扇從小就性格怪異,但他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為了繁花城,這也讓蘇元城老心懷欣慰。所以不管有什麼事情,蘇元城都會詢問蘇扇的意見。不管蘇扇城府如何深,但只要是自家人,那就沒有什麼可怕了。

“那你認為下一步該如何走法?”蘇元城道。

“眼前繁花城的局勢,就如同這一盤棋,”蘇扇指着棋盤,“我們現在是黑方,而暗殺集就是紅方!”

蘇元城頷首沉思。“那這個紅方中炮……”

“不錯,就是殺手幽魂!”

“殺手幽魂……”蘇元城看着棋盤上的中炮眼裏散出騰騰的殺意。他拿起棋盤上的黑馬狠狠朝着中炮一下,“嗒”的一聲,吃子的聲音。

“不……”蘇扇將棋局重新擺好。“殺手幽魂只是牽制整個棋局的引線,他並不能影響整個棋局的勝負,真正的殺招,是還未出動的強子!”

“那難道就放任不管嗎?”蘇元城幾乎是吼出聲來,“現在他殺了我蘇元城的兒子,難道就讓他逍遙法外嗎!”

蘇扇沉默了,他知道此時不管他說什麼蘇元城也是聽不進去的。蘇晨的死,是蘇元城最不能觸及的神經。

蘇元城吼完之後陷入一種沉默的悲傷里。他的眼裏的神彩已經喪失了。

這時,一個下人走進了大廳。

“什麼事?”蘇元城冷聲道。

“稟城主,二城主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聽到蘇元山回來的消息,蘇元城精神一震。蘇元山做事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隨着下人的退下,蘇元山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二弟……”蘇元城緊緊握住了蘇元山的雙手。

“大哥……”蘇元山猛地朝蘇元城跪下,“大哥,對不起,二弟這回讓你失望了!”

蘇元城看着蘇元山帶着血污的衣服,身上還有些皮外傷,立即明白了蘇元山的意思。他扶起蘇元山,問道,“二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為晨兒報仇了嗎?怎麼如此狼狽,難道那殺手幽魂的武功還能勝過你不成?”

蘇元山長嘆一聲道,“大哥,這回我真是又有負所託啊!”說完后又大致說了與劍魂交戰的經過,當然他是挑着說的,其中有些事情,就算是他親生大哥都難以啟齒了。總之說完后他的情緒也變得異常暴躁,似乎恨不得將劍魂生吃了一樣。

“這麼說還是讓殺手幽魂給逃了啊……哎!”蘇元城嘆息道。

“大哥放心,他雖然逃了,但也中了我一記爪芒,肯定受傷不輕,下次見到他,必取他性命!”

蘇扇還是搖着扇子一言不發。此刻他必定又在沉思什麼事情了。他閉目沉思着,嘴角卻慢慢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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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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