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個神仙姐姐來尋你
“為什麼，她還只是一個孩子。”紀無雙眼中卻是難以接受的神色，看着洛河臉上一如既往的模樣，心中有些懷疑，書靈便是書靈沒有七情六慾感受不到這些的，所以才能這麼冷靜的說出這樣的話。
似是覺察到紀無雙的心思，洛河回頭對上紀無雙的視線：“被鎮魂書選中的人，便就是這個宿命，這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還是那句話就算不獻祭，她也活不了多久。”
“若是獻祭了，靈魂將被封印，永世不得輪迴可是？”紀無雙聞言看着小蠻，聲音很輕很輕。
洛河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紀無雙。
她明白，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頓覺雙眼微潤。
一旁的洛河輕嘆了一聲：“死了便就是死了，能不能輪迴重要麼，反正不會記得過往，不會知道未來。人從出生開始，到死亡就是結束，縱使有來生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反正與你，與這一世的她，都沒什麼關係了。”
紀無雙聞言看了眼洛河沒有言語。
倒是一旁的小蠻看着紀無雙很是好奇：“虎子哥，這位神仙姐姐是誰？她來這做什麼？”
聞言虎子回頭看了眼紀無雙，眼中很是複雜，有戒備卻也有感恩：“餅子就是她給的，她要找你爺爺。”
聽到紀無雙要找自己爺爺，小蠻當即抓着餅子上前。
嘴角還沾着碎屑看着紀無雙：“你是來尋我爺爺的么？”
聞言紀無雙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本是來尋黃小蠻的，只是鎮魂書上給的信息，黃小蠻，女，跟隨鐵匠爺爺黃文炳居住在芒城，旁的就都沒了。
她原想着鐵匠畢竟是個手藝人，許是比較好尋，所以才說了黃文炳的名字。
卻沒想到，竟是陰差陽錯先看到了黃小蠻。
眼下見着小蠻問起，只得點點頭：“嗯。”
“神仙姐姐你長得真漂亮，便是芒城裏財主家的小姐也沒有你好看，你既然是來尋爺爺的，先跟我去屋子裏坐會吧。等會爺爺就來了。”說著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等覺得沒那麼髒了，這才牽着紀無雙往屋子裏走。
小蠻越是如此，紀無雙便越沒法開口。
只得先隨着她進屋。
屋子裏簡陋的很，一張大床已經有些破舊，唯獨一個板凳看上去是新做的。
小蠻趕緊搬了過來：“神仙姐姐你先坐，我去給你倒點水。”
說完招呼虎子在一旁的長腿凳子上坐下，便跑到水缸去舀了一碗水端過來。
瞧着小蠻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卻很是懂事，紀無雙只覺得嗓子似是被棉花堵住一般。
洛河在一旁瞧着一聲不吭。
因着他與紀無雙有靈魂契約，所以紀無雙看得到，旁人卻是瞧不見他。
便沒有任何顧忌，盤腿坐在地上。
好半晌，看着紀無雙眼中的退意，洛河輕嘆一聲：“除掉趕路的這兩日，你還有不到八日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想必莫言不希望自己的性命，只換了你十日的壽命。若是想要活下來，你就必須讓這十個人完成獻祭。”
“我知道。”紀無雙應了聲，眼中的神色暗了下來。
一旁說話的虎子和小蠻，猛的聽到紀無雙開口，頓時很有些好奇：“神仙姐姐，你在跟誰說話？”
聞言紀無雙對上小蠻墨黑的眸子，瞧着她因為吃不好，很有些瘦弱的身子穿在寬大的衣裳里，顯得有些滑稽可愛。
嘴角微揚：“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說走了嘴。你家中平時都有什麼人，就你跟爺爺么？”
說著看了眼屋子裏的情形，只有一張小床，角落裏有個土堆的灶台，上面放着鍋，很有些簡陋，若是這個房子着實也住不下什麼人了。
小蠻見着紀無雙的目光，頓時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如同月牙一般：“家裏只有我跟爺爺，我是爺爺撿來的沒人要的孩子，沒有爹娘。”
聞言紀無雙心頭微動，頓時覺得自己的話問的很有些不合適。
卻見着小蠻，似是對自己被丟棄毫不在乎一般，提到爺爺眼角眉梢滿是笑意。
倒是一旁的虎子瞧不下去了，擋在小蠻面前看着紀無雙，眼中的神色滿是戒備：“小蠻因為從小就身子不好，被家裏人給丟在路邊了，這才被黃爺爺撿回來相依為命的，這件事雖說小蠻不在意，但也希望你日後莫要再問。”
說著回頭看了眼小蠻，眼中滿是心疼。
就聽着小蠻軟軟的聲音響起：“虎子哥我沒關係的，沒有爹娘有爺爺也很好啊，比有爹娘還要好呢。”
說完對着紀無雙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牙齒，很是可愛。
看着小蠻如此，紀無雙，只覺得心口疼的很。
鎮魂書要求靈魂獻祭，必須要獻祭者自願，將自己的血融入書中，手掌印在有自己信息的書頁上，慢慢死去這才算是完成了獻祭。
若紀無雙想要得到小蠻的靈魂，就必須要得到她的同意。
即便洛河說的沒錯，小蠻很快會死，她也無法對一個這般的孩子開口。
畢竟讓她選擇死亡太過殘忍。
紀無雙想着閉上雙眼，腦海中滿是聶章和陸尋的模樣。
和進齊國之後的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的畫面。
這些畫面，刺激的着她的心，讓她幾乎恨得快咬碎一口銀牙。
必須要活下來。
就算是為了齊國的百姓，她也必須要活下來。
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紀無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續命之後，竟是變得脆弱起來。
往日便是身受重傷，疼死也未曾留下的眼淚，如今這般容易出現。
小蠻瞧着也很是擔心，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神仙姐姐你怎麼了？可是小蠻說錯了什麼話，惹你傷心了？”
說著便要用袖子替紀無雙擦眼淚，剛伸出手發現自己的衣裳着實有些臟，這才止住動作說道：“我去給你打水來。”
說完蹬着小腿往外跑。
剛出門便撞在一個老漢身上，等抬頭看清，頓時欣喜道：“爺爺。”
黃文炳看着小蠻，臉上也滿是笑意：“你這是要去哪？”
話還沒說完，便被小蠻拉着往屋子裏面走：“爺爺有個神仙姐姐來尋你，你快進來。”
黃文炳正想問什麼神仙姐姐，卻是看到坐在屋子裏的紀無雙，頓時整個人愣在門口：“無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