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偏逢中山狼】

第一章 【穿越偏逢中山狼】

楊凡曾經見過的狼,絕對沒有這麽大,這麽凶,而且都是關在動物園籠子裏的那種。

可眼下追在他身後的這幾隻,卻是只只都有小牛犢子大小,半人多高,眼中凶光直冒,血口微張,口中還有饞涎滴落,很顯然是一頭頭餓狼!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還有狼了?”

在齊膝深的草叢中,楊凡玩命兒地奔跑着,一面跑一面向四處打量,卻越看越是心涼。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輛、行人、四面都是綿延的山嶺、丘陵,他此刻就置身在一個山丘上。

郊外?那也該有個踏青的人吧?也該有條公路啥的,車輛啥的吧?這是什麼鬼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狼倒是成群結隊,要不是哥們兒當年在大學時代也是百米強人,今天只怕就要……

“呼——”

正在胡思亂想的楊凡突然感覺腦後生風,腥氣撲鼻,下意識地扭頭向後看去,只見一條青狼已經追到他身後不足半米處,兩條後腿猛地一併,前腿抬起,竟是向他的後背搭了上來!

“啊!”楊凡下意識地向前一俯身,卻在同時感覺前腳一空,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奔跑到了這個小山丘的盡頭處,前方就是下山的斜坡。

這坡的傾斜也就在45度左右,若是在心平氣和之時,攀扶樹木緩步下去,也不至有什麼危險,可這會兒他的心神都在身後那幾隻大青狼上,一時不慎失了前足,頓時如滾地葫蘆一般,跌下了山去,在滾落的時候,腦袋不知在什麼東西上重重撞了一下,頓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入夜深山,梟啼猿鳴,月光卻是份外明亮,透過樹林草障,遍地銀霜,如霧似幻,照在一條緩緩游過的花蛇身上。那條花蛇抬頭望了望空中明月,不聲不響地從楊凡的腿上游過。

楊凡屏息靜氣地待那條花蛇游過,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情一松,身子不禁動了下,卻牽動了腿上的傷勢,忍不住‘嘶’地一聲叫了出來。他從山丘上滾落,總算脫離了狼口,可是雙腿卻皆被摔斷,如今想要起身也是不能。

“哥們兒這是招惹了哪路大仙兒,居然被弄到這個鬼地方?老天爺,你不公啊……”

抬頭看看現代都市中已經久違的湛湛明月,和那些彷彿伸手可及的璀璨繁星,楊凡有氣無力地吼了一聲,以此泄着內心的鬱悶。

他蘇醒過來已經一天一夜了,在昏迷的時候沒被狼叼走,也算是他的命大。可楊凡就算想破了腦袋,也認不出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呆在這裏整整一天一夜了,別說活人,連個死人都沒見過,手機收不到信號,眼前看到的儘是蛇蟲毒蟻,沒吃沒喝沒個盼頭,換誰不得瘋啊?

“冷靜,冷靜……”

楊凡拚命地告訴自己要沉住氣,腦子裏彷彿放電影一般回憶起遇到那幾隻大青狼之前曾經生過的事情。

十七歲考上某三流大學電影導演系,混了不到三年就畢業了,做上了不入流的導演,也是他時來運轉,不久前得到了一位老年女性企業家的資助,準備開拍一部這個老女人主演的電視劇,還是三十集的長篇……

當春風得意的楊導演人約黃昏后,月上大光頭,和一位女演員約在某公園的山上見面,準備暢談理想、規劃人生、展望未來,然後共同進步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強光一閃,然後……然後貌似就到了這個鬼地方,還被幾隻大青狼追趕……

“老天呀,難道那道強光是……”楊凡猛地呆住了:“難道……難道哥們兒就這麼被您‘雙規’了?不要啊……”

楊凡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恐怕是‘穿~越’了,最悲慘的是,他居然還是‘肉身穿’,這在穿越眾中,也是最凄慘的一種了,意味着他在這個時代連個身份都沒有,不像人家玩‘魂穿’的,不是皇帝的兒子,就是阿哥的小姨子,至少是吃穿不愁啊。

“哥們兒不會這麼悲催吧,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夢!一定是有人在跟哥們兒開玩笑……”

明明知道命運已經不可逆轉,楊凡卻還是抱着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哪怕他明明知道,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對他不會有絲毫幫助……

***

又是一天過去了,無比真實的口渴和飢餓感讓楊凡不得不面對眼前的現實,嘴裏嚼着樹葉和草根,看着距離自己約有一百米的那條黃土墊就的山道,楊凡下定了決心,只要再有人經過,就算耗盡最後一口氣力,也要拚命呼救,絕不可再錯過。

這裏實在是太偏僻了,兩天一夜下來,他居然只見過一個老頭兒騎着毛驢經過。當時叫了兩聲,估計是有氣無力,又不敢耗盡體力拚命叫喊,老頭兒估計也有些耳背,竟然沒有聽到。

待他遠去后,楊凡真是後悔不及,早知如此,就算拼着雙腿不要,也要滾到山道上才對,否則照這樣下去,就算不被狼叼走,也要活活餓死渴死在這裏,為蟲蟻所食。

或許是老天終於開眼,一念未畢,只見在山腳處,緩緩轉出了一支車隊,一輛兩輛……逶迤如蛇,竟足足有二十多輛平板大車,車上堆積着一個個口袋,也不知內中裝了些什麼東西,拉車的畜生更是雜亂無章,有矮馬、有叫驢、甚至還有大青騾,在車夫的驅趕下,吃力地沿着山道而行。

楊凡頓時大喜,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救命……”

只是他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雖然是用上了全身力氣,聲音也傳不出一百米外,車隊中的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楊凡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求生機會了,眼看車隊就要走遠,一咬牙就要用雙臂撐起身子,直接滾向山道去。至於會不會有命滾過去,在半途就被叢生的亂樹活活撞死,卻是全然顧不得了。

就在此時,只見車隊的行進度突然變慢,竟是停了下來。隱隱從頭車上跳下一人,左右張望了幾眼,竟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青衣小帽,就如戲裏那些家人奴僕的打扮。他撥開茅草,走到距離楊凡三四十米的地方,解開褲帶,掏出雀兒,對着一棵松樹灌溉起來,隨着一股急尿射出,這小子舒服地渾身一個激靈,微微眯上了雙眼……

“救命啊!”

楊凡抖擻精神,使出全身解數,竟然激潛力,出了驚天動地般的一聲喊。

“我的老娘!”

年輕人被嚇得一個趔趄,腦袋差點撞在了樹上,雀兒一歪,把自己的褲腳打濕了一片。

“哥們兒……救命……”楊凡已經氣若遊絲了。

哥們兒啥的年輕人沒聽明白,後面這句救命他卻是聽懂了。微微一呆之後,立即收鳥回籠,系好褲帶,從背後摸出一把亮閃閃地鐵片刀,躡手躡腳地向楊凡這邊兒摸了過來。

楊凡生怕丟了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強撐着又叫了兩聲。年輕人耳目靈敏,果然循聲找了過來,只見一個奇裝異服的漢子坐在一堆亂草落葉之中,腦袋上又是碎草又是鳥糞,臉上青一塊紫一快,口鼻上還殘留着已經凝固的血斑,頓時被唬了一跳,一緊手中的鐵片刀道:“賊廝鳥,你是人是鬼?”

“不是鬼,是遇難人。救命啊,我的腿斷了……”

年輕人愣了一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楊凡幾眼,微微點頭道:“你等着,我去找人幫手。”說完轉身一溜小跑到了山道上,遠遠地叫道:“老管家,老管家,山腳下有個遇難人,跌斷了腿,看樣子能有兩天水米未曾打牙了!”

頭車上坐着的一個白衣老者聞言轉過頭來:“是附近的村民?”

“那卻不像,聽他口音,倒似個北方來的……”年輕人喘着粗氣跑到車前:“老管家,救他還是不救?”

老者一瞪眼:“廢話,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大牛、二黑、鐵蛋、狗剩,你們隨冷盛去,把那個人救下來!”

幾個牛犢子般的壯健小子答應一聲,紛紛從大車上跳下,跟隨着這個叫冷盛的年輕人向楊凡這邊狂奔而來……

***

冷盛叫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有把子力氣,卻完全不懂如何搬抬骨折的病人,七手八腳,彷彿拖死狗一樣把楊凡拖到了山道上。楊大導演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兩腿卻是疼得更加厲害了。

那白衣老者倒是頗有經驗,見狀皺眉道:“真是胡鬧,一個斷腿的病人如何禁得起你們這般折騰?大牛二黑,你們兩個將我這輛車騰出塊地兒來,小盛,你們三個把他平托上車,先給他口水喝……”

總算被弄上了車,楊凡被安放在大車尾部,四面都堆放着口袋,倒也不慮他會跌落下去。冷盛拿了個大碗,倒了一碗水扶着他喝了下去,兩天一夜三十多個小時水米未曾沾牙的楊凡喝下這碗水后,精神頓時恢復了不少,強忍着腿痛對站在車前的白衣老者道:“謝謝老先生救命之恩,請問……有吃的沒有啊?”

“老先生?呵呵,我可不是教書的先生。”

老者一揮手,有人遞上了半個饅頭,楊凡一把抓過來,強忍住腹內飢餓,細嚼慢咽地吃了下去,雖然連個半飽都不到,卻也知道自己幾十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一次不能吃太多,因此忍住了沒有繼續索要食物。

那白衣老者在他進食的時候,一直盯着他仔細打量,看到他那21世紀才會流行的板寸頭,又看看他身上的阿迪達斯運動服,耐克鞋,眉毛皺成了一團:“党項人?遼人?渤海人?似乎都不像,難道是奚兒或是女直不成!”他走南闖北,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一時間卻看不準楊凡的來歷……

所謂‘身體膚、受之父母’,這個時代的漢人一過了弱冠之年,便不會去了,否則就是大大的不孝。楊凡這個板寸頭在這個年代只可能是外族番人的打扮,但就算番人也是要梳辮的,他這一頭板寸在現代人看來平凡普通已極,落在這老者眼中,卻感覺份外古怪。

“小哥兒,我看你裝束,聽你言語,卻不似中原人物,莫非你是北人?”楊凡這一口現代標準的普通話在這個時代聽來,雖然也能聽得明白,卻絕非中原官話,更像是北方番人所用,因此老者才有此問。

這個年代流行的官話,其實是以古大梁語為藍本,夾雜了部分閩音。好在楊凡畢竟在現代做過導演,各地語言都接觸過一些,也能勉強聽懂這個時代的官話,聞言不經意地回答道:“我可不是北方人,我是南京的。”在21世紀的中國,南京自然算是南方城市了,他這樣說也沒有什麼不對。

“析津府?那可不是南歸的遼國漢兒麽?”

老者神色一緩。這時所謂的南京,共有兩處:一處是宋的南京應天府,乃是北宋三大陪都之一,也就是後世的河南商丘;一處是遼國的南京析津府,屬於遼國南院的管轄範圍,若是在遼人來看,那確實是南方了。

看這個青年的身材樣貌,和古怪的穿着,顯然不會是應天府的人,那就是南回的漢兒了。這卻不算外人。如今不但官家與遼國皇帝以兄弟相稱,而且兩國自澶淵之盟后百年和平,互通貿易往來,兩國百姓也是親如兄弟一般,這人又有漢家血脈,那就更是親上加親了。

楊凡雖然只是個三流導演,畢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聽到‘遼國漢兒’這四個字,又看到這些人分明都是漢人樣子,頓時恍然大悟:“我可是在大宋國土?如今……如今是什麼年月了?”

白衣老者哈哈大笑:“小哥兒莫不是被撞昏了頭?你正是在大宋濮州的地面兒上,如今正是政和五年九月,你不見這金秋時節的風物麽……”

***

“政和五年九月,聽冷老管家說這時代還有遼國,那是北宋沒錯了……可這是哪位皇帝的年號呢,宋神宗還是宋太宗?天啊,早知道會到這個時代來,哥們兒當年就該進歷史系啊……”

九月金秋,正是收穫季節。這個時代沒有化肥也沒有霹靂一聲震天響,人家多了個袁xx的袁大教授,水稻都少見,更別說是雜交稻了,但是田地還是一片喜人的金黃,而且黃的實在黃的綠色。

楊凡分清米飯跟包子沒問題,要分清五穀就有些難度了,自然也沒心情去欣賞這豐收的景色,只是傻獃獃地躺在大車上,仰望着碧藍如洗,渾沒有一絲污染的天空,搜索枯腸、翻騰着自己胸中那有限的歷史知識,可回憶了半天,愣是沒搞明白‘政和’是哪位皇帝的年號。

也真是難為他了,一個剛轉正不久的三流小導演,連戲都沒拍過幾部,以前做副導在片場混臉熟的時候,倒是接觸過些歷史劇,可大半都是辮子戲,這宋代的戲貌似也就接觸過一部水滸,可水滸那也是小說,可不是正經歷史啊?

楊凡同志很茫然,都說穿越眾如何如何的得天獨厚,穿越后不是稱王稱霸就是后~宮佳麗如雲,可當他真正穿越后,才知道擺在他面前最為急切的問題就是——“生存”。他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代能做些什麼,如何才能解決吃飯問題。

不過聽冷老管家的意思,是準備帶他先回什麼冷府養好腿傷……楊凡當時就鬆了一口氣,都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自己傷得如此嚴重,怎麼地也得養個小半年吧?這冷府又有下人又有管家的,估計不是地主就是官宦人家,應該不在乎多加一雙筷子吧?這也好,半年的嚼穀算是有着落了,有了這半年的緩衝時間,自己或許能找到將來安身立命的辦法。至於回去21世紀,楊凡知道自己不用指望了……

想到這裏,楊凡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他這兩天一夜體力透支太大,之前沒能睡着那是因為緊張飢餓所致。現在被人所救,肚裏又有了食物,心情一松,就此沉沉睡去。不多時,鼾聲便如雷一般響起,與驢叫齊鳴,共馬屁同飛,正是睡得香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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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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