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或許大家真的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吧？所以瘋子帶着大家一起來到了一家，這看上去裝修還是挺好的火鍋店，其實也就這樣吧？只是門口的地上有張紅地毯而已。
這家火鍋店也並非只是賣火鍋，一般在大城市打工人口比較密集的地方，飯店這種存在也是為了適應大眾化，所以裏面的菜品花樣非常繁多。
再一個即是，要是年前的話，目前飯店裏應該是人滿為患，畢竟大家都想來飯店裏吃一頓，以慶祝春節什麼的，可目前是年後，所以這裏比較冷清，大約有十幾張玻璃面桌子，而這會卻只有冷清的兩三桌而已。
瘋子本想着，聽聽大家的意見，看看要吃什麼火鍋，可是室友們，乃至就是麗麗都說著你自己點好了，說著瘋子他點什麼，他們就吃什麼。
瘋子拿起菜單，看了好久，點了一個魚肉火鍋，按照瘋子給大家的意思是，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裏，有餘。接着又按照瘋子他的意思，大家一人點了一個菜，也就是自己喜歡吃什麼，那就點一個。
這是瘋子帶着有些脅迫的意思吧？總之大家都是扭扭捏捏的，最終點的菜全是素的，看着都很便宜，瘋子無奈，只好又點了四五盤肉。服務員拿過寫好的菜單，這就開始準備。
在這空檔的時間裏，大家都不知道要聊些什麼似的，而瘋子去拿了一瓶酒，還有一大瓶飲料，當然男生基本喝酒，而麗麗就只能喝飲料了。
只是，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都不開口說話，可瘋子這個人就更不會開口說話了，因為他完全不擅長於活躍氣氛，他本來就是一位非常沉默寡言的人而已。
接着還好，是其中一位室友將話題扯開，主要就是說明天準備在公司玩遊戲的事情，只是大家現在的心態都非常好，完全沒有往悲觀的方向扯開話題，麗麗也是靜靜地聽着，也喝着飲料。
等火鍋端上來以後，大家開始給裏面加菜，在這如此寒冷的冬天，飯店外面寒風呼嘯，甚至還夾雜着一些冰冷的雨水，而這飯店裏面的瘋子他們，卻吃得熱氣騰騰，一個個臉上都是幸福的笑意，只是肉類食品消耗很快，瘋子最後又要了好幾盤肉，其實瘋子明白，要是讓室友們去叫着加肉，他們肯定不願意，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最終，這頓飯吃得還算可以，瘋子覺得非常開心，而大家也都非常開心，或許瘋子只是為了讓他自己身邊的人，不要餓着肚子就開始新的一次上班吧？或許也不是，但不管到底瘋子他是怎麼想的，總之，這頓飯其實花掉的錢，對於瘋子來講，也不多，也就一百六十多塊錢，而室友們卻說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請瘋子他再吃一頓什麼的。
聽到這些瘋子他只是笑笑，因為瘋子他明白，這頓飯很是奇怪，所有人點的菜品中，完全沒有出現香菜，因為他們知道瘋子不吃香菜，可根據瘋子他所了解的情況，目前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吃香菜。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大家都是酒足飯飽，其實這次瘋子他喝酒了，只是很少很少，因為他喝酒的話，食道和胃真的很痛，都想着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了，可又想着，或許戒酒一段時間？這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大家出了飯店，有說有笑，因為大家此時很是暖和，或許也是剛吃過火鍋，心裏暖和吧？總之這目前大街上的寒風呼嘯，甚至是襲擊而來的零散冰冷雨水，這都失去了它們原本的刺骨感似的。
而再一次走到古鎮門口之時，瘋子又買了幾包香煙，然後繼續往回走，回到宿舍以後，瘋子給每個人都發了香煙，然後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又趴在被窩裏，開始記錄，記錄方才的那短暫的幸福，最為主要的記錄還是：沒有在任何菜里發現香菜。
而室友們則是繼續聊天，抽煙，因為高興，所以聊的話題也都是開心的話題，總之和早晨從網吧出來那會，他們所聊的那些話題明顯有些不同，現在他們聊的都是對美好明天的嚮往，而瘋子也是將這一切默默地記錄了下來。
就像昨日的昨日那樣，瘋子只是一個這世界一角的一角中，那最為虔誠的記錄者似的，又像古鎮巷子口，那位小商鋪的老闆一樣，他年邁的身體，拿着佈滿滄桑歲月的紫砂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是靜靜地在期待些什麼，又似什麼也不期待似的。
這又是冰冷至極的夜，又是被心痛所穿越的夜，瘋子他又拿起手機，麻木地看着上面的時間，凌晨一點多，打開短訊，看到了雨晗發來的那唯有十幾個文字的信息，默然出神，似乎想着再給雨晗發條短訊，可又似乎不想，一切都是如此平淡而又充滿波瀾一般，或許這就是人生，也是人們所謂的愛吧？
……
第二天，瘋子他們照常上班，老闆還給所有人發了紅包，每人一百塊錢，說是開工，圖個吉利。其實今天上班的人數並不多，最多也就幾十個吧？除過少數的幾個人以外，其他的個個都是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好像還沒有睡醒，又像是疲憊至極的樣子。
大家討論着年是怎麼過的，而幾乎都是在網吧度過，是的，大家幾乎都沒有回家，唯有幾位少數的人說著他們老家的事情，說著他們老家的鵝毛大雪紛飛，地上滿是雪，他和他的弟弟打雪仗，或者和他村子裏的哥們們打牌，當然，還有和他哥們一起去網吧玩遊戲，甚至還聯機了紅色警戒或者半條命。
至於瘋子所在的這個房間裏，可依舊是死寂一般，瘋子他邊上的胖子，這會頭髮亂七八糟的，好像十幾天都沒有洗了吧？而且身上還有一股怪味，真的是怪味。
瘋子給胖子發了一支香煙，胖子連看都沒有看瘋子他一眼，只是麻木中接過香煙，機械性地點燃，然後抽着香煙，看着他自己電腦屏幕上的遊戲角色發獃，對的，胖子他目前是在發獃。
瘋子輕聲詢問胖子：“你年，怎麼過的？”
胖子咧嘴冷笑：“幾箱泡麵而已，我沒有出門，在旅社看電視，還把泡麵打翻了，弄了半身，媽的，晚上去買幾件衣服，還要買個手機。”
瘋子或許明白胖子的心情不是很好，而且胖子這會還把他的手機掏了出來，是一款直板手機，不過是彩屏的諾基亞，這個很貴，背後還有攝像頭，只不過目前這塊手機都能看到裏面的電路板，明顯在過去的十幾天裏，這被胖子折磨得不輕。
估計胖子是在給他家裏人打電話，然後生氣了？所以就將這塊手機隨意進行了摔打？可總之，諾基亞的手機質量非常好，能被胖子摔打成這副模樣，可見胖子他當時的火氣之大。
至於瘋子他邊上的麗麗，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不，麗麗變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看上去很是靦腆，很是怕人的感覺，她現在甚至偶爾還會翹着二郎腿，身子也坐不直地在打遊戲，乃至也可以看着她自己的電腦屏幕，然後和瘋子他說上幾句話。
可是麗麗找瘋子他說話的話題，卻有些離譜，因為總是在暗示瘋子他談起關於雨晗的事情，比如：麗麗就會突然之間問起瘋子他，手機上有沒有雨晗的電話，既然那麼想念人家，怎麼不打個電話呢？
更是當麗麗問起瘋子這種話題的時候，邊上的胖子似乎也會兩眼冒光，開始詢問麗麗，雨晗是誰？說他自己完全沒有聽瘋子提起過任何。
至於一旦話題扯到這種地步，瘋子總會以生氣的態度告訴他們兩個，不準討論這種話題，可是他們兩個就會哈哈笑出聲。雖然瘋子明白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瘋子他真的不喜歡這兩個人討論雨晗的話題，首先他們兩個就是對雨晗一無所知，再一個肯定就是瘋子他自己不願意想起雨晗唄。
……
但不管怎麼說，總之上班這件事情還是開始了，晚上回家以後，瘋子照舊會拿起他自己的筆記本，然後記錄白天發生過的一些瑣事，當然，也會記錄目前室友們說著，今天運氣不好，又沒有打到什麼好的裝備，只是他們是抽着香煙喝着白酒在聊，甚至還給瘋子他發煙，原因就是白天老闆給每人發了一百塊錢現金。
也或許生活就是這樣的，有些人覺得生活就是枯燥乏味的，甚至有些人還認為，生活就是一成不變的。可不管我們將會如何理解生活，或者如何理解打工者的生活，總之，時間這種存在，永遠永遠似乎只會前進，而給人們留下最多的是歲月流逝后的迷茫，或許也是新的希望。
可為什麼歲月也會給予我們新的希望呢？其實這個倒不是很難理解。比如瘋子他們公司現在已經開工三四天了，一切看上去本來很是平靜，本來只是一些回家的老員工這幾天才到，可是一群對未來生活，乃至對於他們未來的人生，充滿了無限希望與幻想的逐夢人，來到了這家公司。
這是老闆通過中介的宣傳，然後招聘到的一大批新員工，大約有幾十人，而且這次招聘來的新員工中，不但有男孩子，甚至女孩子還挺多，至少就有七八位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