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
一個蝌蚪一樣，頭很大，尾巴很小的黑影遊了過來。
它似乎是頭的部分被一整個眼球佔據了，但是沒有眼皮。眼球很詭異，說不出來的詭異，但是似乎與人眼無異——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記得這個房間之前放了一隻來自華夏大地上的山海經怪獸，是一個有兩個頭的豬，但是現在已經消失了。他們還記得用火箭炮都無法傷其分毫，反而坦克和直升機都被玄學打擊而毀滅了。
據說《山海經》的古文原典概念本質若還沒有毀滅，那麼其中的異獸也都不會毀滅。也就是說，它們將會復生在華夏的某處……
沒人知道它是否還活着，畢竟他們沒有能力把那隻怪獸的肚子打開看看內臟跟這屋子裏的詭異物體是否一樣。
蝌蚪在果凍一樣的物質里遊動，那些類似非牛頓流體的事物在撕裂后迅速合上，就好像沒有撕裂過一樣。那東西逐漸靠近了玻璃窗，隨後……
“砰！”
隨着一聲巨響，玻璃剎那間碎裂開來！雖然那些半固體物質沒有流出來，但是那隻“蝌蚪”卻從中跑了出來。劉和克里斯聞到了一股噁心的臭味，那是無法形容的臭味，就算腳趾之間的污泥混上垃圾堆里的陳年腐臭垃圾，在有狐臭的腋下捂上三天三夜再放到一盆臭豆腐里浸泡，最後沾滿氨水放到鼻子下聞也比不過這種臭味。
臭不光是氣味，它似乎是某種氣體。兩個人聞到氣味的一瞬間，氣體也就鑽入了他們的肺里。
蝌蚪在地上抽搐，白色的軀體逐漸變紅、變紫，一根根粘液組成的透明觸鬚從裂口裏鑽出，最後逐漸凝實成肢體。地面上的石頭似乎變軟了，從石頭裏有東西爬出……不，是石頭本身在移動。石頭長出了幾隻腳，上面長出了一隻眼睛……
粘液在固體中蔓延，固體也隨之有了生命。但這種生命是畸形而可怕的。
……
又回到吳慫這裏，我感覺沒吃飽，又去盛了一碗米飯。吳慫從盤子裏拿走了一片肉，拿在手裏端詳着。我注意到肉片上的油不曾沾在他的手上。
後來，他又閑來無事上街溜達。我也跟着去了，看到街邊的一家在這個城市極其罕見的珠寶首飾店，便心生疑慮，問道：“你說，為什麼小說中就有那些裝逼打臉的情節，而且主角到哪裏，那裏的人腦子都會出問題，變得一點也不小心謹慎呢？”
“很正常啊，一切都掌握在世界的塑造者手中。”吳慫打了個哈欠，“當然，如果你想，我隨時可以讓你也體驗一次所謂裝逼打臉，並讓你看見地球上巔峰的人們變成智障兒童，那都簡簡單單。”
我擺擺手：“算了吧，我覺得那挺智障的。”
“最近感覺有不妙啊。如果我沒算錯，‘蟾蜍’已經出現了。”吳慫似乎在看手腕上的表，又好像盯着空氣。
“話說回來了，你這麼厲害，我如果想在這群魔亂舞的世界裏生存下來，該怎麼變更厲害？”我想到這件事。
吳慫說：“如果我想，我可以讓你成為神，動輒就是移山填海，甚至是隨意操縱行星。但，我做事很有原則——我讓你獲得一些力量的原因是你之前有讓我寄居在你家，而我所說的房租並非只是錢。”
“事實上，一開始我是想每個月給你點錢來的，但是我發現，錢雖然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萬能的，但是它對我來說只是用來忽悠人的。如果我給你那種東西，就失去了‘報答’的意義，也就違背了我自己的原則。”
吳慫一轉頭走進了那家珠寶店。在幾分鐘后，他拎着一個布包出來了。不管旁人目光，吳慫打開了袋子，只見裏面是滿滿當當的各種東西，我也叫不出名字來，總之挺厲害的。
“看，多簡單。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會追究，也沒有代價。”吳慫一擺手，布袋瞬間消失。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吳慫似乎不光是“力”強大，而是“能力”強大。他能做的事太多了，而且令我無法理解。
“我可以隨意改變邏輯。比如正常人如果摔斷了一條腿，他會尖叫並高呼疼痛；改變邏輯之後，這個人也許會做出別的事情，比如狂笑，或者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地離開。”吳慫說。
這樣說，也許好理解。我能聽懂，他的意思是他能讓人做出違背邏輯思維的事。如果說是扭曲邏輯，也許會更恐怖。就比如，某天一顆能毀滅全人類的小行星撞了過來，它如果落地，正常應該造成巨大的爆炸和毀滅性的衝擊……
可是它沒有，反而是在落地的一瞬間消失，從地上湧出了糖水、蜂蜜，數不盡的黃金……那會怎麼樣？
可怕！實在是可怕！我意識到這是能支配整個宇宙的能力，它能阻止宇宙的最終命運，它能使宇宙不再熵增，它能將人類從死中復生！它就是最可怕的能力，堪稱“全能”。
吳慫輕笑一聲，但我沒有感受到貶義。他似乎對我的思想並不覺得可笑，但在認同這一事實的同時對自己發出了貶低。
走着走着，又見天邊劃過一顆流星，然後是無數顆帶着藍色尾跡的流星從天而下。吳慫坐在了空氣上，好似他的身下就有一個椅子一樣，隨後一揮手——
有那麼一顆流星消失了。我注意到他的手中有一團燃燒的烈焰，轉眼間就變成了灰燼消失在空氣中。
“我草泥馬，誰幹的？誰幹的？！”我聽到有震耳欲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好像是個嗓子比較沙啞又偏尖細的男聲。那聲音傳遍方圓百米，幾乎所有人都能聽見。
吳慫嘆了口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淡道：“我估計我一會又要走了。我忘了，流星里是含有靈體的。”
我tm直接原地懵逼，不是，什麼情況？這一切轉變好大啊！
“哦，大概是現在。”
聲音漸漸淡去，我感覺吳慫不存在了，就好像他沒存在過。我看見天上有個藍色光點在我眼中逐漸放大，最後——
“砰——！”
隨着一聲巨響，我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一個半透明的拳頭打到了我正面。這股力量實在可怕，直直把我打飛出去了不知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