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徐氏兄弟的偷襲(1)
“禁地?”刑術看着薩木川,“什麼意思?”
譚通也問:“木川,你這次怎麼奇奇怪怪的?”
薩木川停在那兒,指着前面的地面道:“洞穴中有些地方是軟土,你們往前面看,是不是半個腳印都沒有看到?”
刑術其實早就發現了,但他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怕說出來引起大家的擔心,所以乾脆沒說。
刑術點頭:“怎麼說?”
閻剛此時道:“他的意思是,我們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頭,不管是盛鈺堂、徐氏兄弟,還是盛子邰,都被我們拋在了後面,那個黑衣人給我們指了另外一條路,但是這條路,也許會通往我們要找的那個洞穴,也許不是,薩木川,你知道些什麼?”
薩木川搖頭:“我只知道前面是苗人的禁地,也就是說,苗人不能進,當然這個規矩不是死的,這是新苗人定下的規矩。”
“新苗人?”閻剛看向刑術,賀晨雪也深感奇怪,譚通則看向前方,不知道薩木川所指的到底是什麼。
刑術道:“就是外來人,湘西一帶從清末開始,對外來的那些融入苗寨生活的人,都統稱為新苗人,但他們原本都不是苗族,但後來自稱苗族,或者與苗族通婚。”
薩木川微微點頭:“前面是新苗人的墳地,我以前沒來過,只是聽叔父輩說起過,說這裏很古怪,苗人不能進,他們的殉葬方式也很古怪,與苗族不同。”
苗族的殉葬方式,從古到今,分為幾種,湘西、貴州松桃地區一帶,受漢族影響較多,而貴州其他地方則基本是保留着傳統習俗。對苗族來說,殉葬方式分為多種,有壽終、凶死、產死等,這些其實在其他少數民族,例如彝族也有相同的地方。苗族的喪葬儀式主要由本族的巫師主持,但現在,被漢族習俗影響的苗族,大多數時候請的就是漢族的道士,因為本民族的傳統巫師幾乎絕跡。
而人死後的停柩時間也不一,具體的原苗族傳統到底是幾天,現在都無從查起。但是苗族準備壽木卻與其他民族不大一樣,部分苗族傳統中,會在巫師選定的墓地附近找一棵大樹,當時砍樹,當時製作棺木,然後就地挖穴,將棺木放入,隨後放入陪葬品,大多數以銀器為主。
薩木川解釋到這兒,又補充道:“苗族喜銀,這個誰都知道,但是新苗人不同,他們喜歡玉,原因是,銀會發黑,而玉不會,但因為文化的融合,他們創造出了一種新的東西,叫作‘銀玉’,但因為與‘淫慾’同音,改成了‘玉印’,實際上就是玉石與銀製品的結合,換言之,與銀鑲玉類似。”
刑術聽到這兒,皺眉道:“這個我倒完全沒聽說過。”
“正常,我都是前幾年才知道的。”薩木川淡淡道,“因為新苗人很奇怪,他們幾乎與世隔絕,特別是現在,有一種奇怪的說法,說是當年那批與苗族通婚的後代,早就遷移到了深山中,為了保持所謂的新苗人血統純正,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但也有傳說指出,只要找到了新苗人禁地,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他們的下落。”
“等等。”譚通插嘴道,“我不懂你們現在說的這些,與我們要做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刑術其實也不懂薩木川這麼說的意思,只是推測道:“薩木川的意思是,也許那個黑衣人是故意將我們引向這個地方的,也許,要去甲厝殿的溶洞,原本不需要經過那裏?”
“不,我想需要。”薩木川搖頭,“在湘西,有很多地方是所謂的無人區,沒有人去過的,前面一帶的山中,基本上就是無人區,除了也許存在的新苗人,基本上沒有外人進去過。”
薩木川剛說到這兒,天空中突然間閃過一道閃電,閃電過後幾秒,一聲炸雷響起,雷聲晃蕩在洞穴之中,震得五人頭昏眼花,如果不是周圍有些地方有開口,不至於讓雷聲一直回蕩,說不定他們早就被震暈了過去。
“快!穿過這個洞!”刑術拽着賀晨雪的手就朝着前面跑去,但也是小跑,因為溶洞中地面濕滑,稍微快點就會摔倒受傷。
“跑跑跑!”刑術說完,見天空又閃過閃電,立即喊道,“張大嘴巴,不要閉着!”
說著,又是炸雷一聲灌入洞穴之中,而他們身處的洞穴就像是一根埋在地下的豎笛一樣,頂端有着無數個孔,灌入雷聲的同時也會化解一部分震動,但始終震得人頭昏眼花。
這種震動,並不是你堵上耳朵就可以抵抗得住的。
五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出了那個洞穴,眼看着就要跑出洞穴口的時候,最前方的閻剛剎住腳步,攔住要衝出去的眾人,因為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的時候,他藉著電光看到了洞外的樹林之中跑來了一個人,隱約之間,他還看到那人滿臉是血。
“誰?”閻剛知道來不及了,只得大喊一聲,這一喊,對面跑來的那人一愣,愣住的同時,雷聲轟隆響起,那人下意識抬頭去看,渾身也打了一個寒戰,然後朝着他們伸出手來,張嘴說著什麼,但說話的聲音卻被雷聲掩蓋,緊接着他朝着這邊繼續奔來。
刑術等人停下腳步,就在那人快走進洞穴之中的瞬間,一道閃電劈下來,劈中旁邊樟樹的同時,破開的閃電也擊中了洞穴口的那個人,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其擊向刑術等人的方向,那人飛出的同時,閻剛也看到有什麼東西從其身後飛離出去,插進旁邊洞穴口的泥土之中。
那人徑直飛來,刑術拽着賀晨雪避開,下意識一腳踹開了旁邊的譚通,閻剛與薩木川則是輕鬆避過。
因為已經接近洞口,轟隆的雷聲對刑術等人造成的影響不再那麼嚴重,相反這個被閃電劈死的人讓眾人覺得緊張不已,甚至覺得害怕。
刑術示意賀晨雪別動,他慢慢靠近那人,看着渾身焦黑的人,無法辨別其身份,閻剛則走向洞口一側,看着先前從那人身上飛出的東西。
就在刑術查看屍體的時候,閻剛在那頭喊道:“鐵棍!”
“什麼?”刑術扭頭喊道,譚通立即上前走到閻剛處,看了一眼也明白了。
譚通轉身對刑術喊道:“是根鐵棍!”
刑術彷彿明白了,閻剛又補充道:“先前我看到他被擊中的時候,這根棍子飛了出來,看樣子是他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人插在背包上的,這個人被人算計了。”
刑術蹲在那兒,戴上手套,與薩木川一起將屍體翻了一面,雖然面容已經看不清楚了,但他還是在翻其錢包的時候,發現了一張徐生的身份證。
刑術拿起變形的身份證道:“是徐生,徐氏兄弟中的大哥,看樣子,其他三兄弟凶多吉少。”
閻剛上前拿過身份證:“怎麼會是徐生呢?他們怎麼會在我們前頭?沒有看到腳印呀。”
刑術看着低頭正翻查着屍體的薩木川:“薩木川說得對,進出這裏的路線不止一條,也許好幾條呢,我想,盛鈺堂和盛子邰那頭,估計也不平安。”
譚通看着薩木川在那兒翻東西,一側的賀晨雪也微皺眉頭,靠近刑術抓着他的手。
譚通蹲下問:“木川,你翻什麼呢?”
“看看有沒有什麼是用得上的。”薩木川簡單地解釋道,隨後又用匕首割開徐生的背包,在其中翻找了一陣后,找出一個鐵盒來,他聞了聞,用匕首撬開鐵盒,撬開之後,裏面騰出一股黑煙,薩木川下意識拿開,捂住自己的口鼻。
黑煙散過的瞬間,閻剛上前,用電筒照着鐵盒其中,臉色一變道:“是土製引信!”
“什麼?”刑術皺眉,賀晨雪也沒聽懂。
譚通則拿過鐵盒,聞了聞,用手指捏了點裏面黑灰色的灰燼道:“對,是土製引信,意思就是,徐氏兄弟帶了炸藥來!”
刑術上前,看着鐵盒,譚通在一側解釋道:“他們肯定是把手工製作的炸藥成分分別攜帶,以免出現危險,徐生帶着的就是引信部分,這種炸藥很簡單,按照調配的劑量來控制爆破的威力。”
“糟了,和警方的部分情報相同,他們盜墓掘墳的時候,用的是暴力手段,也就是用炸藥直接轟開。”刑術看向洞外,“而且在深山中,就算有爆炸聲,也傳不出去。”
譚通看着刑術:“你是僱主,你說吧,怎麼辦?”
刑術看着閻剛:“閻王,這方面你是專家。”
閻剛尋思了下道:“既然他們把炸藥物品分開裝,那就說明如果沒有了引信,他們要做什麼也很難,臨時抱佛腳做引信也需要時間,而且還不知道其他三人現在怎樣,我們應該繼續前進,搞清楚在徐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意嗎?”
閻剛看向其他人,譚通點頭,薩木川也點頭,刑術和賀晨雪當然是不反對了。
刑術又補充道:“現在事態嚴峻了,徐生死了,我們五個都是目擊證人,證明他是被雷劈死的,並且被人刻意插上了鐵棍,無論如何,這件事始終得交給警方,只是時間得延後。我們的行進方式也得有所改變。閻王,你還是在前面探路,保持在我視線十米之內,譚通在我的左前方,薩木川右後方,我和晨雪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