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財有道(2)
刑術默默地跟着管教警員走着,走到盡頭往會見室的連接處時,管教警員卻指着旁邊的一個屋子道:“進去!”
刑術一進去就看到坐在那裏抽着煙的傅茗偉,還有喝着糯米酒的閻剛,傅茗偉只是低聲對管教道了謝,管教警員立即關門,隨後站在門口守着。
刑術也挨着桌子坐下,傅茗偉把煙扔了過去,也不說其他的。
刑術點起一支煙,看着牆壁道:“拘留所裏面你派了多少刑警進來?”
傅茗偉打着哈欠道:“不多。”
刑術點頭:“反正門口這個是你的人,最早帶我進來的也是,在食堂里也有幾個,因為不是你的人,要辦點事兒容易露出馬腳。”
傅茗偉挪了下凳子,靠近刑術:“刑術,幫我個忙。”
刑術立即道:“我拒絕。”
傅茗偉扭頭看了下閻剛,又道:“你還沒有聽我說什麼事,為什麼就拒絕?”
“我為什麼不可以拒絕?你是警察,我是個生意人,我們倆八竿子都打不着,上次的案子那是陰差陽錯裹到一起了,否則我們倆一輩子都不可能認識。”刑術抽了一口煙,隨後掐滅,“而且,你我之間也不存在誰欠誰的人情。”
傅茗偉也不管刑術同不同意:“我調職了,雖然也是刑警,但負責的案子和以前不一樣,這是個新部門,沒有正式掛牌,哈爾濱這也算是個試點,我對這方面是空白,太專業了,我不懂,我從閻教官那裏知道你是個專家,所以,我想請你當顧問。”
刑術一愣,反問:“文物刑警?”
傅茗偉點頭:“但是管的範圍很大,但凡與文物、古玩有關係的案子,都是我的職權範圍,這下與你的職業對口了吧?”
刑術笑笑道:“你這次的目標是與我們一起關着的除了司空硯的那四個人吧?”
傅茗偉也笑了,看着閻剛:“閻教官,我怎麼說來着?找他對了。”
閻剛笑了一聲:“他可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規矩,如果他真答應了,你得做好背黑鍋的準備。”
傅茗偉看着刑術,一臉獻媚的笑容:“只要能破案,我可不管那麼多。”
刑術不說話,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裹進去,因為自己眼下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15天之後,自己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地下見璩瞳。
傅茗偉正色道:“那四個人是湖南人,四兄弟,分別叫徐生、徐財、徐有和徐道。”
刑術聽完道:“名字連起來就是生財有道,有意思。”
傅茗偉搖頭:“他們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多年前,他們就犯下一樁大案,在香港打劫了一個地下錢莊和一個金銀玉石店以及一座公墓。”
“打劫公墓?!”刑術一驚,這種事聞所未聞。
傅茗偉道:“地下錢莊被搶了200多萬,而金銀玉石店被搶的物件價值500多萬,全是上品玉器,最可怕的是,他們先是搶劫了錢莊,趁着地下錢莊不敢報案的那段空隙,馬不停蹄地打劫了金銀玉石店,隨後逃到了公墓附近潛伏下來,入夜之後撬開一座公墓,盜走了其中一部分東西,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香港警方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有捉到。”
刑術皺眉:“為什麼要盜公墓呢?不過現在沒關係了,人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一審不就完了嗎?”
“當時香港方面連是誰做的都沒有查出來,只知道有四個人,四個男人,他們在整個搶劫過程中連話都沒有說,全靠手勢,應該是擔心被聽出他們的口音,案子懸而未決一年多之後,香港警方在對油麻地的一次掃黑行動當中,得到了這四個人的資料。”傅茗偉說到這兒搖頭,“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
刑術不解:“怎麼會扯到掃黑行動去了?”
“你聽我說完。”傅茗偉又點了一支煙,“這四個人在香港犯下的案子,並不是唯一一件,他們其後還使用了爆破手段在湖南山區盜竊了11座古墓,各個年代的都有,估計被盜陪葬品的價值至少3000萬,這還只是預估,因為我們連他們到底拿走了什麼都不知道。而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在香港與人交易的時候,他們當中的老四,也就是徐道說出來的,徐道這個人話多,喜歡吹噓自己,當時香港警方安插的卧底就將這個情況彙報了回去,我們這才拿到了他們的資料,對他們進行了相關的調查。”
刑術點頭:“我明白了,你們雖然知道是他們,但沒有證據對不對?”
傅茗偉點頭:“對,我們也佈控跟蹤過,發現他們謹慎得出奇,根本不知道他們走貨的方式和渠道,表面上看毫無問題,最重要的是,在那次香港黑幫方面被掃之後,他們就換了賣家,我們估計賣家是國際文物走私的大人物,所以,我們希望的是,能順着他們的線索,聯合香港、澳門和國際刑警方面,將他們一網打盡。”
刑術皺眉問:“那這次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徐生,也就是他們的大哥,在哈市一家烤肉店吃飯的時候,一直盯着隔壁桌那個漂亮女孩兒看,那一桌也是酒膩子,喝多了,一下就不樂意了,兩批人打了起來,老四徐道將人家五個人打傷了,但警察來的時候,他還說幸好警察來得快,要不這些人都得缺胳膊斷腿。”傅茗偉說著又點煙,被刑術一把按住,他點頭表示不抽了,繼續道,“他們被帶回來錄口供的時候,資料入庫,立即發現就是我們要找的四個人,上面覺得是個機會,然後就讓我來了,我覺得不把握,找了閻教官一起,正好你不是也要自首嗎?趕巧了,那就一起吧。”
“我拒絕。”刑術笑道,“這事兒我不幹,我不是不幫你,也不是不想當一個協助警方的好市民,而是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傅茗偉當作沒聽到一樣:“老大徐生,現年42歲,他們父親死後,一直就是家中的主心骨,從各方面的資料來看,為人比較心軟,但是其他三兄弟都聽他的,畢竟‘長兄為父’,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每到一個地方或者每次作案之前,都必須找女人;老二徐財,現年40歲,沉默不多話,但是很狡猾,喜歡看書,最聰明的一個人,是這四人團伙中的軍師謀士,缺點是摳門,喜歡錢,很喜歡攢錢,但他認為的錢是真金白銀,他把所有賺來的錢都用在了購買金器上面,然後存在銀行里;老三徐有,首都師範大學文物鑒定專業研究生,當中文化最高、文憑最高的一個人,現年35歲,是個文物狂,但與其他三人矛盾有些大,他反對販賣文物,覺得不管什麼途徑得到的有價值的東西,都應該自個兒找個地方保管着;老四徐道,就是直接導致他們被關進來的主要人物,現年32歲,參加過一屆國際自由搏擊大賽,曾經在澳門和香港也參加過民間賽事,曾在澳門參賽時失手打死過一個對手,鍾愛槍械,在香港想辦法利用假身份參加了射擊俱樂部,從資料上看,槍法還不錯,缺點是話多,喜歡顯擺,是四個人當中最危險的人物。”
傅茗偉說完,看着刑術道:“你覺得,應該先從誰入手?”
刑術剛要開口的時候,外面的那名裝扮成管教警員的刑警開門道:“傅隊,出事了,徐道將一個拘留人員打傷了!”
傅茗偉和閻剛立即起身,刑術撐着桌子慢慢站起來道:“我還是拒絕,不過我的建議是,你們從老三入手,而且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你們。”
傅茗偉立即問:“誰?”
刑術道:“凡君一!”
傅茗偉不解:“為什麼?”
刑術道:“你剛才也說了,徐有是首都師範大學文物鑒定專業的研究生,而凡君一是那裏的客座教授,應該說徐有就是他的學生,說不定他會幫上忙。”
傅茗偉點頭,立即跟着管教警員走了出去,刑術則和閻剛在後面慢慢跟着,刻意與前面的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