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寺廟驚現夢中人
宿醉醒來后,懶洋洋的陽光透過ins風的淡綠色窗帘,在淺色木地板上投影出斑駁光影,就像是昨夜央錦書的那顆小心臟一樣,零零散散,無法完整。
窗外小院的籬笆牆內花朵正開得蓊鬱,輕柔的風拂過央錦書的面頰。
“央錦書!你在窗邊傻愣着幹嘛呢?不會是想跳樓吧?”
“這是一樓,你要跳,起碼也得去20樓好嗎?”
“趕緊的!滴滴兩分之後到小區門口!”
阮景一邊迅速的將栗色的頭髮挽起來紮成丸子頭,一邊在首飾盒裏翻揀着。
“我已經可以出門了。”見央錦書還是一動不動,阮景補充了一句,把與連衣裙相配的墨綠色幾何圖形的耳環戴了上去。
看着一臉精緻妝容,衣服首飾都是精心搭配過的阮景。央錦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不經很是疑惑。
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抓過床上的白色長款連衣裙和杏色不規則針織背心,央錦書胡亂的套了上去,然後衝到衛生間刷牙,接着用冷水拍了拍臉,就站到了阮景的面前,“走吧,姐妹。”
阮景充滿疑惑的眼睛正不可思議地盯着央錦書的眼睛,“姐妹,你確定你就這樣出門?”
“我們是去看你男神的畫展,又不是我男神。我如此的素顏朝天,可完全是為了襯托你的美。”央錦書平靜地說,“所以,難道是你嫌棄我?”
阮景立馬鎖門,用行動給出了她的回答。
畫展的位置在淮安城郊一廢棄的老式工廠里,半年前主辦方在網上放出門票,僅僅半天,七天時間的三十萬張預售票便被一搶而空。
這在國內畫家的個人畫展里是前所未有的情況,惹得沒有搶到票的粉絲在網絡上一片哀嚎,甚至不惜高價從別人手裏買票。
兩人下車的時候,畫展的等待區已經排起長隊,電子顯示屏上提示着所有參觀人員的瀏覽時長不得超過兩小時。
“這人到底是誰啊?這麼大牌!限流就算了,還限時!這麼傲嬌真的好嗎?”央錦書拿着畫展的門票,目瞪口呆的感嘆着。
阮景伸出纖細的食指在胸前擺了擺,“No!No!No!他一點兒都不傲嬌。”
“言簡意,男,30歲,目前國內最受矚目和歡迎的青年男畫家,畫風極具個人特色,美得狂傲不羈。作品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想買的人絡繹不絕。”
“但是這個人很怪,自從他火了以後很多媒體想要採訪他,各個名校也想邀請他做客串教授或者去演講什麼的,還有很多很牛逼的公司超高薪挖他做個設計指導等等,然而他全部婉拒。聽說找了一座深山老林,蓋了個房子,每天都在自己的畫室里創作自己的作品。”
“這麼清高的嗎?”搞藝術的人性格往往都和常人有所不同,這一點,央錦書一直都知道,但還是被驚訝的直吞口水。
“你知道他更牛逼的是什麼嗎?”阮景意味深長的笑了。
“是在21世紀的今天,他竟然沒有微博!沒有qq!沒有weixin!他連智能手機都不用!”
央錦書,“……”
“我的天!真的有這麼犀利的人?!”
阮景點了點頭,“對!就是這麼犀利!”
看着站在等待區排隊的每個人都低着頭認真的刷着各自的手機,“那我一會兒一定要全神貫注的欣賞他的畫,我覺得就沖他竟然沒有患上手機綜合症這一點,在我心中,都是最牛逼的人了!”央錦書發自肺腑的說道。
“那是!”阮景相當得意的回答,末了突然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向央錦書開始撒嬌,“反正前面還有這麼多人,我估計至少得排到兩個小時以後去了我們。我昨晚上網查了查,說這畫展的附近有一家千年古寺,許願特別靈,很多天後級明星都曾去過。這會兒人應該很少,我們去一趟?”
“你該不會又要去許什麼變成黑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再揀個混血小鮮肉回家給你當兒子的願望吧?”阮景那無比期待且真摯的眼神,讓央錦書覺得鄙夷極了。
一記白眼后阮景已經傲嬌的轉過身,朝着寺廟的方向走去,“明知故問!”
“你這個月都許十八次了!阮小姐姐!”
“說不定第十九次就實現了!”
看着笑靨如花的阮景,央錦書在心裏默念道:豬隊友是自己選的,自己選的。
阮景口中的寺廟坐落在郊區旁的山上,山中種滿了不知名的參天大樹,茂盛的葉子使其形成了一個天然氧吧,而寺廟就隱藏在其中。
走進寺廟的門以後,常規的有些嗆人的香燭味並沒有出現在兩人的嗅覺里,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植物香。
沿着小卻精緻的寺廟走了一圈后,兩人發現此寺廟的上香跟其他寺廟完全不一樣,因為它的香是用多肉或者綠植來替代的。
這種原生態的生活方式讓整個寺廟都被植物所環繞,充滿了生命力。
所以它才能如此的與眾不同,讓人一見鍾情。
“我的天!太美了!”
“你在這等我啊,我得去選一盆最美的多肉,這樣它才能容下我最牛掰的願望!”阮景激動的拍了拍央錦書的肩膀,跳着跑開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霧霾藍長袍的。身材高挑的背影吸引住了央錦書,他似乎帶着某種可以將人吸住的魔力,使得央錦書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小仙女跟了我一路了,可是有什麼事?”走到寺廟巷子的盡頭時,長袍男子突然轉了身,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
央錦書發誓,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到過長得如此清新俊逸的男子,美色當前,以至於一時之間竟啞了口。
然而下一秒不等長袍男開口,央錦書就驚呼出了聲,“我見過你!”
“小仙女說笑了,我此生從未離開過這座寺廟,定是小仙女認錯人了。”長袍男子說罷就準備轉身走進旁邊的屋子。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央錦書不帶一絲猶豫的衝上去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確定,我見過你!”
“小仙女是不是想說,在你的夢裏。我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你是我的偏房夫人。你的雙腿為了我救我而斷,所以終日只能坐在你的小院裏。你的身邊24小時都有護衛守着,我空的時候會抱你出去曬太陽,陪你澆花,給你讀詩詞。可是你卻不領情,甚至壓根兒就不搭理我。”
央錦書的瞳孔瞬間放大。
“有一天四合院突然着火了,家僕們四處逃竄,我衝進來救了你,四合院裏彎彎繞繞的,我抱着你跑了很久,但就快到門口時被卻一群人圍在一起,我把你抱在懷裏,說,“下輩子一定會讓你等我。”,但你卻說,被我禍害了此生,來世還是不要再見了的好。然後我拿刀把你殺了。”長袍男說完之後嘴角輕揚,央錦書卻渾身顫抖。
“你還夢見自己是一個大戶人家,不知道什麼原因與我成親了,夢裏你坐在喜床上緊張的等着我,我喝醉了,偏偏倒倒的走到你面前,掀起蓋頭后死死的抱住了你。然後我親了你的眼睛,親到耳朵時輕輕地告訴你,你跑不掉了。然後你拚命的抗拒想要跑掉,然而下一秒就被我從旁邊拿過的劍給殺掉了。”
“你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場夢,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見到我。”
“諸如你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說著我愛你,但每次到了最後你都會被我殺掉。”長袍男子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別人故事一樣的平淡,央錦書卻慌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手心已經佈滿了汗珠。
“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用了什麼邪術出現在我夢裏的?”
“現在突然出現在這兒又是何居心?!”
央錦書怒不可遏的咆哮道,整個後背都已經被嚇出的冷汗給濕透了。
“小仙女一口氣問了我三個問題,小生到底先回答哪個的好?”長袍男子若有所思的問道,末了抬起頭,帶着很是邪魅的笑望着央錦書補充道。
“你是從半年前開始夢見我的,每次夢見我,你都會被我抓到,然後殺掉。並且每次夢醒后都會忘記我的聲音和名字,儘管你在沒有忘記的時候把我的名字存入過你的手機和電腦,可是你卻從來都找不到它們。”
“不如這樣好了,看在小仙女夢見我這麼多次的份上,我送小仙女一個禮物,讓姑娘慢慢去解開這三個問題的答案好了。”
“生命的樂趣在於遊戲,而遊戲的樂趣在於闖關。小生祝仙女好運。”語畢,長袍男子將一個精緻的木質盒子裝進了央錦書隨身的包里,隨即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然而央錦書正準備打開盒子,阮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想什麼呢你這是?不就是被渣男劈個腿,你不至於失落成這樣吧?”
“我哪有?我給你說,我剛剛……”央錦書很是謹慎的說道,卻被阮景毫不留情的給打斷了,“你剛剛?你剛剛一直傻站在這兒,一動不動,就跟丟了魂似的!”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愁沒有嗎?沒經歷過幾個人渣,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當媽!”
看着阮景嫌棄的小眼神,央錦書的嘴巴里都快塞得下一個雞蛋里,“你說我剛剛一直站在這兒,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阮景一邊點頭,一邊伸出手攬過央錦書的肩膀,“對啊,等我們看完畫展回去,姐妹們我就給你安排相親!咱們一天相十個,再怎麼著,總有一個眼瞎的吧!哈哈……”
“這樣,我給你說啊,回去之後,你先去燙個新髮型,染個顏色,然後我再帶你去秀個韓式半永久的眉毛,再……”
阮景還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央錦書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包里的木質盒子提醒着她,剛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