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我唱着釵頭鳳,看世間風月幾多重。。。。。。”
門檻上,一女子雙手托腮目光獃滯不知道在想什麼,獃獃的哼着歌兒,身着一身素衣,穿着一雙白色的繡花鞋,腳邊的泥土還很潮濕,上面開着不知名的野花,搖曳在風中。
不遠處的小橋下流水聲清晰且有節奏,冬天已經過去,雪都在化,地上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窪,遠處房頂上卻還存着大片大片的雪白。
女子身後是一間乾淨的客棧,被雪清洗的一塵不染,連帆布都是乾淨異常,沒有一絲油污,使路人遠遠便可看到清晰的四個大字——硚口客棧。
“硚啊!外邊冷!快回來吧!”童於曼掀開帘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件外套。
女子十分不滿有人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眉頭皺了起來“不穿!”
童於曼愣了下,笑道“凍壞了身子要吃苦藥的!”
女子頭顱高高的揚起“我才不怕吃苦!我曾經。。。。。。”說著捧住了自己的頭,童於曼慌忙跑上前來“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童於曼將女子攙起,慢慢的回了屋“以後不要再想了!”
女子一屁股坐在床上,雙手揉着太陽穴“摔得還真是奇怪,怎麼會全都忘了呢?”繼而道“姐!只是摔一跤我胸前為什麼有那麼長的一道疤啊!醜死了!”
童於曼微微尷尬,有些不知所措,這時,門被推開,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左手提着一壺酒,右手提着一隻雞“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來吃東西吧,我買了好酒!”
童於曼笑着走上前去,接過了男子脫下的披風“快歇歇吧!下午還要去硚口接貨!”
男子一臉疲憊,但仍然真心的笑“哎!着真是比當將軍要辛苦!”
兩人說完這話下意識的去看硚,那女子安靜的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緊閉着雙眼,呼吸均勻。
兩人相顧無言,唯有默默嘆氣。
“你是說,她由一位老人送來?”傅淮安問道。
“是,什麼也沒說,放下人就走了。”童於曼道“身上有好長的一道疤,像是不久前弄上去的。”
傅淮安聽到此沉默不語,垂着頭彷彿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童於曼道。
傅淮安抬頭看了看熟睡的人“莫鳳盞,已經死了。”
“什麼?”童於曼驚呼出聲后馬上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接着低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莫鳳盞在朝上被皇上一刀斬斷了心脈,當場斃命。”傅淮安道。
“那她。。。。。是誰?”童於曼道。
“她是莫鳳盞、”傅淮安道“三日之後屍體原本準備燒掉,卻不翼而飛。”
童於曼坐了下來,微微有些緊張“被斬斷了心脈,再死而復生,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傅淮安將手搭在童於曼肩膀上以表安慰“這在常人眼中的確不可能。”接着道“但你應該聽說過心臟移植。”
童於曼猛的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這不可能!心臟移植古往今來只成功了一例,並且已經失傳很久了!”
一陣長久的沉默。
傅淮安緩緩道“失傳,不代表沒有。”
童於曼強忍着驚訝“好。。。很好。。那麼。。是誰肯將心臟送給她呢?”
傅淮安用手撐着額頭“我不知道是誰,我只知道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童於曼有些哽咽“是在救了她之後,又餵了忘憂草嗎?。。。”
“。。。。。。”傅淮安嘆口氣“忘掉也好,要知道有些事。。。。。記不得。”
童於曼抹了把淚水“我們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以後沒有洛陽的莫鳳盞,只有沂州的莫硚。”
傅淮安點點頭,跟隨童於曼一同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自始至終,都沒再看莫硚一眼。
莫硚早已睜開了雙眼,就這麼靜靜的躺着,聽着身邊的輕言輕語,直到淚眼朦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現在的生活很美好,很舒適。
每頓有鮮魚吃,住的是乾淨整潔的房子,還會有漂亮的珍珠頭簪,風景優美,三月還可到山上看桃花,有疼愛自己的姐姐姐夫,以後必將很快樂,莫硚相信以前也是。
靜靜的將手放在胸前那道長長的疤痕上,撫摸着,感受着有節奏的心跳,逐漸睡去。
睡夢中莫硚翻了個身,胡亂的噫語“謝謝。。。。。凌淮。。。。。。”
雲淡,霧輕,花盛。
萬物復蘇,春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