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媽生日
十天之後,湘省省會湘南市,一輛taxi揚長而去,沈臨穿着短袖,提着包看着盛江花園小區門口那個嶄新的保安亭,忍不住摸出了根煙點上,心裏充滿了感慨。
他目前這一生說起來的確奇妙,二十歲之前他都是非常平庸,小時候爺爺因為心臟病去世,還沒上初中老爸又因為車禍死了,只剩下他奶奶和老媽。
原本他們家庭就不富裕,接連失去兩個頂樑柱,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他從小都靠奶奶和老媽拉扯長大。
沈臨懂事很早,知道奶奶和老媽的不容易,所以上學的時候他非常刻苦,可是再怎麼努力,他成績始終非常平庸,不上不下。
高考的時候,他還發揮失常,導致連本科都沒考上,只能上一個專科。在這個年代,專科也沒啥,只要好好學門技術,努力一點,也能夠有一份好工作。
只是沈臨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因為他當時報名的時候,騎車不小心撞到了一輛奧迪,結果就被老頭子給看中了,根本沒管他的意見,強行把他給送進了部隊。
原本平庸的他,結果在那裏爆發出來了無與倫比的天賦,短短六年的時間,他就譜寫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話,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震撼。
“怎麼感覺自己有點老氣了?不行,我還是個90后啊!”沈臨心裏吐槽了一句,將煙熄了,向前走去,沒走兩步,他目光就看向了不遠處一位年輕人。
這年輕人身穿西裝,手上提一個公文包,跟那尋常的房產中介沒什麼兩樣,察覺到沈臨的目光,他立刻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小聲激動道:“首長好!我是秘密安全部一處的林志,專門負責伯母和奶奶的安全工作。”
如果不是要偽裝,他肯定會行一個軍禮。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來一根兒?”沈臨摸出一根煙。
“多謝首長!”林志滿臉受寵若驚,他雖然不抽煙,但這可是首長發的煙啊!
實際上,林志並不清楚沈臨的具體身份,但林志非常清楚,沈臨的身份極其不一般。兩年前,沈臨媽媽與物業公司發生了點口角,那物業公司的小年輕們,就糾集人馬上門恐嚇,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結果連一局局長都給驚動了。
一局局長還與林志有點親戚關係,一次家庭聚會的時候,局長還語重心長的點過林志,別看這個任務很簡單,只要能順利完成,少說也是一個二等功。
在這個和平年代,一個二等功是什麼概念?
林志非常清楚。
“這些年我媽他們怎麼樣?”沈臨隨口問道。
“按照首長的吩咐,首長進入部隊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伯母和奶奶。”林志的神情頓時就鄭重起來,道:“我們給伯母安排了一個財務會計的工作,給奶奶在社區掛了一個閑職,工作都非常輕鬆。伯母身體狀況不錯,奶奶有些老年病,我們每年都會暗地裏安排國手給奶奶看三次……”
“嗯,辛苦你們了。既然我回來了,那安排在這裏的戰鬥人員,就撤掉一半吧。”沈臨掃了一眼小區附近的超市和門診。
“啊?撤掉一半?首長,這可不行,您伯母和奶奶的安全,可是重中之重!上個月局裏還通知我們要繼續派人過來。”林志連忙搖頭。
“放心吧,沒事情,你給你局長打個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沈臨拍了拍他肩膀,走進了小區。
林志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一聲,只能拿起電話撥過去,小心翼翼的轉告沈臨的話。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隨後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既然首長開口了,那就撤掉一半吧。”
說完頓了頓,語重心長道:“小林啊,首長既然在這個時間回來了,那也是你的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絕不能讓任何意外發生。”
“明白!”
小區內,二棟五零一,沈臨看着這扇熟悉的鐵門,饒是如今的他,一時間心情也有點激動。
輕吸了口氣,伸手敲門。
“誰啊?來了來了!”老媽張愛霞推開門,看到沈臨神色一怔,隨即驚喜起來:“兒子?你回來了?”
“我乖孫子回來了?”屋內的人被驚動,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很快走來,看到沈臨眼圈頓時紅了:“真是我乖孫子回來了!你可想死奶奶了!”
“哎喲,奶奶,你可千萬別哭了,哭了我就不給你買糖吃了。”沈臨滿臉笑容。
“你個化生子!還給奶奶買糖吃?你當奶奶老年痴獃了啊?”老太太立刻被逗笑了。
“喲,臨兒回來了?怎麼六年不見,個頭還長高了一點?”屋內還走來一個中年男子,梳着油頭,戴着大金鏈子,手腕上還戴着金錶,看起來派頭十足。
“舅舅。”沈臨笑容立即淡了不少,舅舅張愛國在這裏他不意外,因為他正是趕着老媽生日回來的,不過他對舅舅一家沒什麼好感,當年家境窘迫的時候,這個舅舅沒有幫什麼忙不說,還騙了老媽不少錢。
這也就罷了,當時他聽奶奶抱怨過,老媽有一次實在是沒辦法去找張愛國還錢,一分沒拿到結果還被舅媽奚落了一頓。
到他離開前,這錢也沒還。
“你這臭小子,外面就那麼忙?逢年過節也不能回家來看看?”張愛霞忍不住埋怨道,當時沈臨被強行送進部隊,給她的借口就是去了京城學技術。
“哎呀,學技術嘛,剛開始肯定得勤快一點。嗯?這是什麼味兒?怎麼這麼香?”沈臨吸了吸鼻子。
“臭小子!鼻子還是那麼靈!”張愛霞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小子回來的正好,我們剛準備開飯呢。”
沈臨進了屋,屋子不大,兩室一廳,傢具很老舊,地板上還有些裂紋,非常的乾淨,讓人感覺很溫馨。
飯桌上擺着六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飯桌旁還坐着一名打扮的很時髦的中年女子,還有一位身穿巴寶莉休閑西裝,手腕上戴着一塊浪琴的年輕人。
這正是沈臨的舅媽許琴琴,還有表弟張少陽。
舅媽許琴琴見到沈臨,看他穿的普普通通,跟地攤貨沒什麼區別,她身子就沒動,表情淡淡的:“臨兒回來了啊。”
表弟張少陽一直瞧不上他這個表哥,從小兩兄弟關係就不好,所以張少陽見這位消失六年的表哥這番打扮,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更不願張口打招呼。
“舅媽,陽子。”沈臨心裏門清,打了聲招呼,直接坐到了桌子旁,立刻迫不及待的夾起了辣椒炒肉:“唔,真香,老媽手藝又有長進了。”
“就你貧嘴。”老媽張愛霞說的很嫌棄,不過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現在格外的高興,不是因為她生日,只因為她兒子回來了。
“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老太太滿臉心疼,還伸手捏了捏沈臨的肩膀。
舅舅張愛國重新落座,抿了口白酒,看着沈臨狼吞虎咽的樣子,有意無意道:“臨兒,你這一去就是六年沒回來,恐怕是在外面發財了吧?這回來以後還準備去京城嘛?”
飯桌頓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