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求其元
“什麼?”崔文昊大驚:“十五歲你們都敢讓她來姬館?”
“崔兄,你怎麼了?”李二黑問道。
“李兄,她才十五啊!”
“是啊。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崔文昊問道:“什麼意思?”
李二黑笑道:“求其元你不懂什麼意思?哈哈哈,看來你是真沒來過此處。”
“對啊,你給我解釋一下。”
“求其元就是買她的元紅。”
“我槽!”崔文昊罵完,扭頭看向高台的女子,只覺得她嘴角雖然上揚,確是那樣的僵硬,心裏變得五味乏陳。
“崔兄喜歡?那今日我定然相助!”
“不不不。我可幹不了這事。”崔文昊連連擺手。這個姑娘太可憐了,可是他又能怎麼樣?這兒的法律就是這樣,他根本無法改變。
假母上台介紹姑娘的情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等等等等。
崔文昊這下明白了,感情這個姑娘的一血是要拍賣得來。崔文昊酒意上頭,心想:乾脆買下這個姑娘算了。
拍賣也不是現在的拍賣,出錢就行,這兒也要靠文采,吟詩一首,方可出價。
半個時辰,價錢已經從一貫錢漲到了三十貫。這個數是李二黑出的,他看到崔文昊有意,他想促其美事。
公孫姑娘被假母來回擺弄面向出錢的人,那樣子真是可憐!
大多數人是閑着沒事來湊熱鬧的。這兒找姑娘太方便了,只是求其元更有看頭,很快就有人把錢超了過去。
“崔兄,你準備一首詩,要得她最後一首必然是本人所作方可。”李二黑說完,偷偷問道:“如若不行,我先替你作一首?”
“哈哈哈,不用不用,我會。”崔文昊笑着說道,他心裏想的是:我不會作詩還不會背?這兒是唐朝,那我背宋朝的總不會有錯吧?
出到四十多貫錢的時候,無意的已經不叫價了,剩下的就是對面一個公子,看樣子是跟崔文昊杠上了。
崔文昊心想他不會是姬館的托兒吧?雖然這樣想,但是喝酒之後,就是不能慫。
出到五十八貫,這人不說話了。假母笑道:“咯咯咯,如果沒有人再出價兒,公孫姑娘的元紅就要屬於李公子了。”
“等等。”李二黑站起身說道:“我是替崔兄求的。”
假母說道:“既然如此,煩請崔公子作詩一首來表心意。”
點了崔文昊的名字,他扶着欄杆站起來說道:“好,你們聽着!”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辛棄疾的破陣子是他最熟悉的,反正是在姬館,不至於被後人傳誦。
崔文昊背完詩,堂中依然是靜悄悄一片。
李二黑琢磨了一下詩的意境,頓覺兩軍交戰的場景迎上心頭,這種意境如若不是親身經歷根本不可能從文字上表達,他不由覺得自己在戰事上不如崔文昊,他不由心疑,崔文昊年紀輕輕,不應該參加過戰事。
不過這首詩確實嘆為觀止,他拍手叫好,引起一片喝彩。
哪知道假母說道:“崔公子,這可不行,你的詩中全是刀光劍影,不吉利。”
有一人起鬨道:“哈哈哈,假母,怎麼不吉利了?這姑娘要是歸了他,一會兒不也是刀光劍影,哼哈亂叫?”
“咯咯咯,公子這話倒是不錯,不過這詩過於悲壯,不符合今日的氣氛,還是請崔公子換一首吧。”
這下難住崔文昊了,雖說會背的詩多,但是要想一首應景的可就難了。
李二黑看他犯難,問道:“崔兄,剛才的詩大氣磅礴,你再作一首歡快的即可。”
“我不會啊。”
李二黑不信了,笑道:“崔兄莫要謙虛。”
“我能唱首歌嗎?以歌代詩!”
“可以啊!”
“嗐!你早說啊。”崔文昊這下放開了,別的不會,要說歌兒,他會唱幾百首,他朝台下說道:“既然要歡快的氣氛,呵呵呵,我就給你們唱一首歌。”
“好啊!”
“唱歌好。”
台下歡呼聲把氣氛推得更熱烈。假母也沒辦法,乾脆不計較了,反正今天公孫穎已經幫她賺了十兩多黃金,萬一這人真的不會作詩,再從拍一次那不是更麻煩?
假母笑道:“公子剛才的詩能讓人神傷,想必歌賦更能讓人回味,煩請公子唱來。”
假母一恭維,崔文昊腦子沒詞了,能讓人回味的歌就不多了,流行歌曲她們又不懂,靈光一閃,腦子裏想起小嶽嶽的《探清水河。》
“獻醜了!”崔文昊清清嗓子,唱道:“桃葉兒尖又尖,柳葉兒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這個明啊公,細聽我來言,此事出在啊京西豐益坊,豐益坊不遠處有一個宋老三……”
奇怪的歌詞,奇怪的聲調讓各人鬨笑不停,崔文昊可不管這些,繼續唱着:“一更鼓兒天,姑娘她淚連連。”
這時候沒人在說話,靜靜的聽着,誰都知道接下來就是偷晴的橋段了。各個心懷鬼胎,等着看崔文昊出醜,暗笑這種淫詞浪曲也能唱的出來。
更有甚者反而覺得這詞挺好,適合這種地方。
“三更鼓兒連,月亮它照中天,好一對多情的人,對坐把話言,鴛鴦戲水啊我說說心裏話啊,一把手抱住了冤家我的心肝兒。五更田大明……”
“哈哈哈,睡上了。”
“好,唱的好。”
“這詞真過癮啊。”
叫好聲不絕,誰都知道這是貶義詞,恥笑崔文昊唱的不好。
哪知道,他越唱叫好的人越少。
後面的歌兒是悲劇,堂子裏的姑娘把含情脈脈的目光投向崔文昊。
這哪兒是浪曲,分明是說兩個有情人寧死也要同穴的故事。這種歲月,這種地方,薄情的人太多了,只有此時,崔文昊的歌詞中,讓她們看到一絲希望。
堂子裏的姑娘雖說是姬女,誰不想碰到一個真情的郎君?她們不愁吃穿,平日最難過的就是心裏的空洞。
身邊的李二黑更是一言不發,前幾句他自己都覺得難以交代,這種大白話說出來,真是丟死人,聽到後邊,他不禁感慨,怪不得崔文昊會因為女人如此神傷。
一曲唱罷,鴉雀無聲!
“好!”李二黑一聲大喝。整個堂子暴躁起來,叫好聲,鼓聲轟然大起,有些個姑娘已經開始往崔文昊身邊湊了過來,剛才的凡之生怕這個寶貝兒丟了一樣緊緊貼在他身上。
客人都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議論了三四分鐘,假母才平息下來。
“崔公子一曲道出了人間真情,如此,公孫穎今晚就是崔公子的了。”
“實至名歸!!!”眾人心悅誠服,有不少人開始學着哼唱自己記下的幾句歌詞。
崔文昊摟緊身邊的凡之說道:“我想把她買下來,要多少錢?”
“這!!!”假母說完,為難的走了上來。
堂子裏又開始議論起來,買這樣一個丫頭多不划算,求其元紅,玩玩也就算了,何必來這一出。這時候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熱鬧沒了,三三兩兩摟着懷裏的姑娘各自尋歡去了。
剩下公孫穎一人獃獃站在高台不知所措,以往這時候台上的女人早被人抬進了新房,怎麼她成了個例外?
剛才跟李二黑抬價的那個公子也走了過來,笑道:“公子何必呢,不如今夜你把她讓給我,明天你再來買,能便宜不少。”
崔文昊一聽就火了,瞪着他罵道:“滾!老子不是禽獸!”
他本是好心,這種事太常見了,不就是一個姑娘的一血嗎?買姬女還在乎是不是完璧?沒想到被崔文昊罵了,火氣上來罵道:“不識抬舉,你等着。”
“老子怕你啊!”
那公子怒氣沖沖的走了,假母笑道:“公子,公孫穎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調教出來的,你出多少錢?”
崔文昊哪懂價兒,一血都十幾兩黃金了,買下來還不得上百兩?他今天沒帶那麼多錢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價兒,你說多少?”
“咯咯咯,公子一曲回味悠長,這樣吧,你出八十兩金就能替她贖身。”
李二黑道:“八十兩?假母,你欺負我兄弟新來的是吧?”
“嗐,李公子,又不是不能還價,你還個價,萬一成了呢?”
“三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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