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名醋意
聽着凌王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后，銀箏緩緩鬆了口氣，這場荒唐的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蘇且黎便隨着凌王去了頂層的廂房議事，整個過程連個眼神都沒給銀箏。
銀箏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目送他們二人進了廂房，不明白蘇且黎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哪裏來的，他那臉色就彷彿自己調戲的是他心儀的人一樣。
“算了算了，不想了。”
銀箏嘟囔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繼續往外走去，調戲不成，總得讓她出去轉轉吧？
另一邊的蘇且黎也鬱悶極了，他有些訝異今日自己的情緒竟然會失控。
不知何時起，自從銀箏來了逐鶯閣后，每日詢問她的動向好像成了習慣一樣。
今日也是如此，他一回來都沒顧上還在等待自己的蕭隕麟，一入閣門便對着下人詢問“她呢？”
當下人會錯意，向他稟報凌王的動向時，蘇且黎自己都嚇了一跳。明明知道凌王在逐鶯閣等着與自己議事，但他卻還是下意識先關注了銀箏。
可就正當他心裏揣着這不明了的情緒上了閣樓時，他便看到了那抱在一起的二人。
蘇且黎幾乎是一下子就冒了火，無人知道他當時是用了多大的毅力剋制自己，才沒衝上去把那礙眼的兩人撕開。
“哥，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總是在走神？”
正當蘇且黎默默在心裏回憶着自己這不算好的習慣是何時養成的時候，正同他說著話的蕭隕麟不滿的出言提醒。
蘇且黎看着手中茶杯里因自己的情緒輕輕泛起的漣漪，不由得皺了眉——他又為了那個人走神了。
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頭，蘇且黎問到:
“你方才說蒙忠如何？”
“我方才說，蒙忠派人去碧璽峰尋念氏一族的蹤跡了，大約是等不下去了，他找不到聯兵符，大概是想要帝璽。”
“他自然是等不下去了，”蘇且黎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就算他想報復母后也該選個稍有些用的人吧？”
“可他偏生選了蕭隕傑那個草包，胸無大志、腹無謀略不說，還淫亂昏庸。本來篡位一事已經是流言紛紛，現在蕭隕傑荒淫無道、親近宦官更是惹得天怒人怨。”
蕭隕麟現在蘇且黎身後靜靜的聽着他說這些，瞧着他執杯對月的意氣風發，不由得感慨萬千。
當年那一夜變動過後，自己一度消沉低迷，可眼前這人卻無半分怨天尤人。只是不動聲色的從頭謀划，帶着自己從深淵一步步走出。
五年的步步為營，如今的他，已不是當年那個雖然驕傲但純真無謀的少年，再也沒人能擋得住他歸來的路。
“所以哥哥一早就料到二哥會同蒙忠老賊產生嫌隙，才讓咱們的人進宮去伺候？”
蕭隕麟接着蘇且黎的話問到。
“不錯，蒙忠大抵是覺得蕭隕傑庸碌無為較好控制。但人一旦手握權力一定是會變的，蕭隕傑既然都坐上了那把椅子，怎麼會甘心再任由蒙忠驅使？”
蘇且黎轉過身，看着蕭隕麟，繼續說到:
“蒙忠為了穩定地位，也為了繼續控制蕭隕傑，自然很要緊聯兵符的下落。”
“可我想不通，他既然都擔了篡位的名聲，有沒有聯兵符有那麼緊要麼？”
“這不一樣，聯兵符代表軍心所向，蒙忠這人忠君愛國，一向在乎血統正規名正言順這種事。他只是恨母后，但他不會置國家安危不顧。如今蕭隕傑這樣親近宦官，皇權遲早旁落。若手中沒有絕對的權力，他拿什麼說話？”
語罷，二人相視一笑，蕭隕麟正想繼續往下說，卻見火熙推門進來。
“主子，姑娘出門去了，要跟着么？”
火熙本不想進來打擾的，他知道兩人一定是在商討，但蘇且黎似乎很關心她的動向，每日她的一舉一動都得他報備。
無奈之下，火熙只得進來稟報。
“不必了，她既應了我，不會隨意違背諾言的。”
蘇且黎輕皺眉頭回答，經火熙這一提醒，蘇且黎又想起了剛剛那個擁抱。
“是。”
火熙應聲后，退了出去。
蕭隕麟本想繼續剛剛二人的話題，轉頭便瞧見再次皺起眉頭出神的蘇且黎。
看着自己一向沉穩的哥哥為了一個看似挺平凡的女子一再失態，蕭隕麟情不自禁好奇起來。
“哥，今天那個姑娘是何人？”
“最近才到閣中來的殺手罷了，對了，半個月後我會在閣中重選花魁，你藉機將她帶回府中。”
蘇且黎見蕭隕麟提起銀箏，順便向他吩咐半個月後的安排，但他並不准備向他說明銀箏的身份。
他很了解自己的弟弟，蕭隕麟什麼都好，就是固執起來誰勸都不行，尤其是感情方面。
若是蘇且黎和盤托出，他定然不會接受。
“哥，我身邊的人已經足夠多了，不用再多帶一個回去了。再說平白帶一個姑娘回府，說不定會引起二哥他們注意，我也怕淮兒誤會……”
果不其然，蕭隕麟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由不得你拒絕，這人留着有用。”
蘇且黎早料到他會拒絕，幾乎是不容拒絕的吩咐。
說完他便轉了身，不容蕭隕麟再置喙。一聽到葉淮名字的那一刻，蘇且黎的眼中就露出了十成十的抵觸。
這女子是當年宮變後來到蕭隕麟身邊的，自稱是她們母妃身邊倖存下來的人。她一直跟在蕭隕麟身邊照顧他，陪他熬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所以蕭隕麟便理所當然的對她動了心。
若不是蕭隕麟在這五年中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蘇且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他身邊的人。
派人仔細差了葉淮的身世他才發現這人確實是母妃宮中的舊人，但她同樣也是蒙忠同一個戲子的私生女。
這事是蒙忠年少輕狂時一時糊塗，而那個也戲子過世的很早，若不是有心去查，根本發現不了。
蘇且黎瞞下了這件事，只是以宮女身份低微為由反對蕭隕麟同她往來。
但奈何葉淮在蕭隕麟最需要身邊有個人的時候出現，陪着他走出最初蘇且黎無暇顧及他時候的黑暗。蕭隕麟對她用情很深，全然不顧蘇且黎勸阻。
蘇且黎也不敢同他說真相，怕他崩潰，更怕他又變成此前那萬念俱灰的模樣。
蕭隕麟見蘇且黎這不容他拒絕的模樣，只得無奈接受，悶悶不樂的準備回府。
剛剛踏出房門，就見銀箏欲言又止的站在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