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佐助的行為稍微有些打破了他的一貫看法,一直以來佐助都是撒嬌的模樣,再多不過是希望他陪伴訓練。
可是現在……
從撒嬌到挑戰,是不是跨度有點兒大?
宇智波鼬抱着水壺,眉頭緊蹙,如果昨天母親沒有突然回來,或許他可以搞清楚佐助的異常從何而來。
“找你半天了,怎麼在這裏發獃呀,鼬。”宇智波止水落到他的旁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宇智波鼬想了想,似乎不好如何開口。質疑親弟弟這種事,他實在說不出口。
“嗯?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宇智波止水在旁邊坐下,“不管什麼事,別忘了有我在。”
宇智波鼬對止水笑了笑,明白其中的意思,是他們的默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孤單。但轉過頭時,笑容轉瞬而逝。
宇智波止水也不催促,如果是可以說的話,鼬一定會說的,如果是不能說的話,再問下去豈不是讓鼬為難?
抬頭仰望,萬里晴空,白雲朵朵,似乎心靈被洗滌,略有所感,心情尚可。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后——
“止水……”
“嗯?”
“佐助想要提前從忍校畢業,我應該阻止嗎?”終於問了出來,他太苦惱,迫切地想要個答案。
宇智波止水也很驚訝,“佐助的理由是什麼?”
據他了解,佐助被鼬保護得很好,再加上近幾年木葉表面一向平靜,沒理由佐助會突然想要畢業啊。除非家裏,準確來說,鼬給了他什麼樣的刺激。
“說在學校很無聊,老師教的,他早學會了。”
“那不是跟你一樣嗎?”宇智波止水笑道,“你畢業時也不過比佐助大一歲。”
“我和佐助的情況不同。”
“也許佐助想要和你一樣。哥哥作為榜樣,弟弟與之為目標,凡事皆要證明比哥哥不差,這不是很正常嗎?”
宇智波鼬擰着眉頭,“佐助大可不必,我不是一個很好的榜樣。”
“佐助以你為榮。”
“……”宇智波鼬微微別開臉。
“噗嗤。”宇智波止水笑了起來,指着鼬,“你看你。我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讓你高興,佐助真是你的軟肋。”
宇智波鼬惱羞成怒:“止水!”
“好啦,好啦。”宇智波止水擺擺手,懂得適可而止,“你考慮下我說的原因,佐助想要畢業,無非是想要變強,想要離你更近一步,以這個方向去勸勸。”
“那止水,如果你是我的哥哥……”
“我嗎?”宇智波止水無意識地撩了下鼬的馬尾,“其實不用假設,忘了嗎,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把你當成我的弟弟,我就是你的哥哥啊。”
宇智波鼬歪頭看他,眨眨眼。
“要我問什麼感受……”宇智波止水想了想,說:“大概既欣慰又有所顧慮,後來就順其自然了。優秀的你讓我自豪,尤其是當你和我並肩作戰時,我就知道自己不再孤單,無論何時。”
所以,其實兄長的心情是一樣的,我當時的心情就是你現在的心情,我既想保護你永遠純真,又對你能夠與我站在一起感到幸福。我苦惱過,但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你,如今我能做的只是在你迷茫的時候聽你傾訴,為你解憂。
宇智波鼬沉思了片刻,突然想明白了,沖止水笑了笑:“嗯!”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各自轉頭。
“對了,你是怎麼哄佐助的?”片刻后,宇智波止水問道。以他對佐助的了解,若是鼬沒有滿足他,必定是要鬧騰的,但鼬只是苦惱應不應該答應佐助提前畢業的問題,而不是要怎麼哄。
宇智波鼬心情輕快許多,也不隱瞞,輕輕鬆鬆地回答:“佐助要挑戰我,我只好應戰,用實力告訴他想要成為忍者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是被教訓了啊。
不知道佐助現在是什麼心情。
宇智波止水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佐助,跟誰比不好,非要挑戰鼬,哥哥能輸么!
“回去的時候,買點番茄回去吧,我跟你一起。再哄哄吧,畢竟是孩子。”
宇智波鼬點頭,想了想,又說:“不過,佐助的實力確實提升了不少,要想通過畢業考試不是不能……”
“嗯。”宇智波止水自然清楚佐助的實力,鼬會這麼說主要的顧慮和疑惑是在,為什麼佐助的實力會提升的那麼快。
“嘛,先別急,佐助一向藏不住心事,說不定哪天忍不住跑來主動跟你說了。”
“只能這樣了。”
兩人邊說邊往家的方向走,斜陽下的南賀川,金光點點,紛亂的愁緒隨着水中落葉慢慢遠去。
……
宇智波佐助很不開心,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實力與鼬之間的差距,但當它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時,還是會無法正視。
畢竟他當自己是十七歲。
因為和鼬交流失敗,今天的宇智波佐助只能乖乖地繼續去學校。
在他出門前,鼓着臉、嘟着嘴向美琴媽媽說:“我不想上學了。”
然後,溫柔的母親忽然笑得很可怕,“阿啦,親愛的佐助君,媽媽剛才沒有聽清,再說一遍。”
那語氣,彷彿再說一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讓他不敢嘗試,閉上嘴拿上書包飛快地跑出了家門。
身後是溫柔的母親溫柔地笑聲:“要認真上課哦,佐助。”
十七歲的孩子也會怕媽媽。
陽光正好,望着寧靜的街道,他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唇角,伸手接下一片落葉——
正因為如此,才會覺得生活很美好,才會拚命要留住重要的人。
如果……
如果一切可以不發生,他願意做一個乖巧的、平凡的、懂事的孩子,願意整日陪伴在家人的身邊,去在意什麼強大不強大,去管什麼優秀不優秀!
進了校門,先看見的是鳴人,宇智波佐助有點奇怪,主要是沒有想到鳴人會來那麼早,而且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的樣子……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走過去問,後來覺得奇怪,又補充了一句:“吊車尾的。”
漩渦鳴人當然看見了佐助,在佐助向他走來時,他的雙眼很亮,但是聽到那句「吊車尾」就生氣了。
“說誰是吊車尾呢!混蛋佐助!”
“……”你都叫我「混蛋佐助」了,我還不能叫你「吊車尾」嗎?
宇智波佐助蔑視地看着年幼的鳴人,自覺認為身為成年人的自己不能和小學生計較,“所以你只為了說這句話?”
“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把時間多花在如何變強……不,你能跟上課程就好。”委婉且友善地提議,雖然未來的鳴人實力會很強,可是並非任何事都是固定的,他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如果鳴人是個平凡的人,或許,多少會使人惆悵的吧?佐助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個對手兼朋友,而那個人只能是鳴人,命中注定的,千年的宿命。
“你這傢伙!真的超級讓人火大的說!”漩渦鳴人生氣地喊,“我……!”
“?”
“……”
漩渦鳴人半天也沒有說出他為什麼來,然後乾脆跑了……
宇智波佐助:“……”
鳴人,你果然是意外NO.1,我一點都了解你。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真麻煩。
進了教室,一切如昨日重現,除了鳴人沒有差點遲到,沒有用笨拙的方法吸引大家的注意,而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給佐助留下個後腦勺。
還除了……
“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對待學習,不要曠課,尤其是當著老師的面公然曠課!明白了嗎?”伊魯卡當著全班人的面說。
是的,優秀的宇智波小朋友被點名批評了,讓眾人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好似今天反了,大家一同看向鳴人——
今天的鳴人竟然沒被點名!!
宇智波佐助很淡定,經歷過來自親哥的毒打后,這種不痛不癢的批評實在算不得什麼,反正他是一定要畢業的。
所以,上體能訓練課時,他又逃了。當然不是偷懶,而是找到更適合他訓練的地方,哪怕是重來一遍,他也不會鬆懈的。
但今天很巧,因為他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正在買花的卡卡西,不用想也知道對方的目的地。
旗木卡卡西一個人悶頭行走,周圍的一切彷彿與他無關,從街市走到了墓地,先去把新鮮的花換到琳的墓前,再到慰靈碑前站立,沉默的站着,一動不動,宛如在稻草人。
按照以往的流程,此時卡卡西其實會跟刻在慰靈碑上的帶土說些話,比如說任務中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人或物啊,這個世界如今變得怎麼樣啊之類的。信守着諾言,把這隻眼睛所看見的,全部告訴帶土,甚至可以假裝一起聊天。
但——
他站了一會兒后,轉身往回走。
宇智波佐助從旁邊露出頭,心情複雜的看着卡卡西的背影,緊接着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以及架在脖子上冰冷的武器,“別動。你為什麼跟着我?”
真的是……毫不意外!
卡卡西這招用了太多次,他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