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宇智波佐助沿途見到和善的族人。

慈祥的老奶奶微笑着送他三色丸子;賣小吃的大叔問他要不要進來玩;路過的大哥笑着問他去向並叮囑他注意安全。

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如此的純粹、溫情的問候。

走到街頭,回頭望去,心緒萬分,眼中濕熱似要開眼,光影交錯,視線分割,突然出現了另一個模樣的場景:

黑暗的天空,血色的月亮,被染紅的街道,躺在血水中的族人,背後的族徽斑斑點點,還有倒地不起的父母,以及……

眼前一花,閃過的身影令他從無法自拔的記憶中瞬間回神,開眼的預兆陡然消失,視野恢復正常,喧鬧的人聲稍稍化解了悲傷,宇智波佐助垂在身側的拳頭悄然握緊,再看一眼街道上一張張笑臉,所有的一切——

在不久的將來,在一場陰謀之下,全化成冰冷冷的數字,再無宇智波。

絕對,絕對要阻止!

哥哥也好,家族也罷,不該如此犧牲。村子也好,忍界的未來也罷,不該如此,他要——革命!

鳴人,這輩子對不起了,火影……由我來當了!我要以我的方法改革木葉,改革忍界,你……無法阻止我!

宇智波佐助心事重重地在村子裏走着,六歲的視覺和十二歲或十七歲有很大的差別,但是道路沒有很大的變化,他不了解這個時間段的卡卡西,因此只能到慰靈碑去碰碰運氣。

一路上見到的大部分是平民,忍者們匆匆忙忙,小孩子笑鬧着,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和平的,看不出陰暗。

路過人群,到了慰靈碑,很可惜沒有見到卡卡西的身影,宇智波佐助站立着,看着碑上的「宇智波帶土」的名字,感覺略微妙——

對於引起了四戰後,又為此而犧牲的同族,他始終無法有一個準確的評價,總覺得對方並不只有兩面。

假扮斑,洗腦佩恩等人,在後掌控「曉」;弄出九尾,殺了四代;與鼬合作,滅了全族;將整個忍界玩弄得團團轉;引起了四戰,成為第一個十尾人柱力,卻在最後幡然醒悟,幫助他們對付斑、對付輝夜……說實話,這樣的經歷和強悍真的讓人不佩服都不行,他覺得帶土真是史上最能搞事,卻最難以理解的人,並且不同意卡卡西說的「鳴人和帶土最相似」,鳴人才沒有那麼多變呢!而且,對於帶土死了還能給卡卡西送眼的操作,他也想不通。

羈絆太深原來可以超越陰陽,打破現實的束縛,化不可能為可能?或者是執念?四戰是因為對野原琳的執念,送眼則是對卡卡西的執念??

想到四戰後,卡卡西一臉無奈地說什麼,“帶土只是記掛着忍界,我們最後勝利了不是么”,一副「你這孩子就是想太多,每件事都要計較」的表情,他覺得他還有不要想太多的好,執念什麼的,為了一個女人毀滅忍界的是帶土,為了忍界倒戈的也是帶土,反正帶土做什麼都有理了。

宇智波佐助在慰靈碑前待了許久,沒有偶遇卡卡西,更沒有發現異常——聽說帶土在隱姓埋名的十多年裏,會時不時到木葉轉悠,據說還跟蹤過卡卡西。事實如何,那也是上一世的事了,這輩子要想找到帶土還得從長計議。

在成為下忍之前沒有出村的資格,現在的他才剛剛上忍校,最快畢業要一年的時間。

不,對於優秀的學員,可以跟火影報備,通過考核以後直接畢業,鼬即是表現優秀,在7歲時畢業的。

但如果這麼做,很容易引起質疑,即使有天才鼬擋在面前,可突然變強的實力無法解釋,他敢在鼬的面前露出寫輪眼,是因為有坦白的意向,並且深信鼬不會傷害他。但對於別人,父親或母親,甚至是卡卡西,他不敢賭。

不過宇智波有一個現成的借口,只要開了眼的人就會變得很厲害,在忍校循序漸進的表現,直到時機成熟,再向上要求提前畢業考試。

宇智波佐助沒在慰靈碑繼續停留,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知不覺,已到了半夜,鼬才回家,輕輕地推開房門,進來瞧了一眼就出去了。

宇智波佐助睜開眼睛,心想着,此時的鼬已經加入暗部,還有兩年的時間,滅族之夜便會到來。

他將白天的計劃推翻了,時間不夠,太不夠了,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忍校里是不理智的。

明天,明天,明天他就去找老師,找火影。

……

“佐助。”宇智波鼬是美琴叫來喊佐助起床的,今天要去忍校,不好遲到,“我進來了。”

昨晚想了很多,導致沒有睡好的宇智波佐助:“……”

“鼬!”很快清醒,但未能完全清醒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宇智波鼬:說實話,歐豆豆直呼我的名字,我心情挺複雜的。

佐助,我到底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哥哥?

“哥哥。”宇智波佐助若無其事地改口,聲音中帶了點柔糯,“怎麼了嗎?”

宇智波鼬心軟了,溫和地道:“媽媽讓我來叫你吃早飯,等會兒你還要去忍校。”

“嗯。”

“那哥哥先出去,我換衣服。”

畢竟殼子裏的靈魂是十七歲,這個年齡段可以稱為青年,是知曉廉恥的,就算是親近的人也不好當面換衣服。

宇智波鼬心似被刺了一箭,明明不久前歐豆豆還會賴着他,現在卻……

佐助吶,你從小衣服就是我換的,為什麼突然不讓了?

果然……長大了嗎?

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變化得如此之快嗎?

雖然心似刀割,但好哥哥沒有說什麼,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或許閑暇之餘要跟止水探討一下了。

歐豆豆忽然不親近,是因為哥哥做錯了什麼嗎?

宇智波佐助目送着哥哥的背影,待門關上,便迅速地起身梳洗,整理好后才出去。

“快過來,佐助,大家都在等你哦。”宇智波美琴笑容滿面,可以感覺出來的真心愉快。

大概是因為爸爸和哥哥在家吧。

宇智波佐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忍不住偷眼看了看父親,依然是嚴肅而端正的。

這個時候的父親是什麼樣的想法呢,對於進了暗部的哥哥,對於還年幼的自己。

曾經母親說過,“你爸爸一直很關心你,他和我經常說關於你的話題。”

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呢?

“不愧是我的兒子。”會不會得到跟哥哥一樣的誇讚?

那時候太小了,不能理解為什麼哥哥總比他優秀,不甘心為什麼總是得不到父親的誇獎,現在……

宇智波佐助端起碗,心思百轉。

在知道了鼬的犧牲和愛以後,他已經不會羨慕或者嫉妒了,但是與父親的相處,依然是沒有頭緒的。

“佐助,我送你到學校吧。”宇智波鼬開口,決定在向止水尋求幫助之前,先試圖跟佐助交流。

或許真有不小心得罪了的地方……難道是昨天的失約嗎?

看來下次承諾要謹慎一些了。

“好的,哥哥。”

作為一個十七歲的青年,他不需要人送,何況忍校容不下他了,只是無法拒絕與鼬的相處。

哪怕只是很短的時間。

“阿啦,鼬和佐助真好呢,對吧,阿娜達。”宇智波美琴笑道。

宇智波富岳並沒有說話,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即使佐助一出生他曾經欣喜的抱過,也曾有過像其他父子關係一樣的更加親近一點的相處方式,可惜頻繁的任務與無硝煙的戰爭消磨他的精力,讓他不能很好地與佐助交流,何況佐助是由鼬陪伴長大的,在佐助的心裏,鼬的地位總是比他們要高一些的。

宇智波佐助頓了頓,視線在父親身上不留痕迹地打量,想到過去留下的遺憾,嘗試着問道:“父親,您今天有空嗎?”

大家一看向他。

“怎麼了?”宇智波富岳板著臉問。

“您能不能跟哥哥一起送我去學校。”宇智波佐助同款表情。

或者我可以讓父親和哥哥的關係緩和一下。

宇智波鼬:“……”

同款表情+1,可是佐助,我並不太願意和父親一起啊。

宇智波富岳驚訝了一瞬,下意識地看了眼大兒子,然後看到了同款表情,頓時不悅,本來不確定會不會答應的事也變成了肯定的答案,“可以。”雖然不懂佐助為什麼這麼提議,但對他來說並非不是好事,尤其是……

說不定在小兒子心裏,大兒子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呢?

宇智波美琴微笑:“你們父子仨個……有種我被排斥了的感覺呢。”

家裏三個面癱,壓力好大,話說回來,小佐助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是被爸爸和哥哥帶壞了嗎?

“媽媽可以來嗎?”宇智波佐助覺得多一個也沒什麼區別,反正可能今天之後,他就不去忍校了。

“不了,媽媽還有事。”宇智波美琴衝著小兒子眨了眨眼,“讓爸爸和哥哥多陪陪你。媽媽一直在家。”

所以,目前陪伴做多的是媽媽呀。

“……”

宇智波父子仨沉默地吃完了早飯,然後一同出門。

真是非常奇妙的體驗。

宇智波鼬下意識地牽起了歐豆豆的小手,拉家常地說:“今天學校要學什麼?”

“……”這個還真不知道。

宇智波佐助想了想,先給哥哥打個預防針,用可愛的語氣抱怨,“還不是扔手裏劍之類的,我全會了!”

宇智波鼬忽然想起昨天佐助表現出來的實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父親在身邊,他會勸佐助不要……

不,無法勸的。

總不能說——哥哥我因為小小年紀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天分,所以才被盯上,小小年紀承受了不該有的重任,如果不是有止水的鼓勵和可愛的你,哥哥我早就瘋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以正常的方式長大,不要過早的接觸社會——吧!未免太損他作為哥哥的形象了,佐助會不會把他當成廢物?

真的還想多保護佐助幾年,最好可以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讓佐助不要承受任何痛苦。

宇智波富岳雙手攏在袖子裏,目視前方,不緊不慢地走着。

雖然是父親仨,可他好像不存在似的。

他繃著臉,無意間與小兒子對視了一眼,更加繃緊了——

怎麼辦,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好厲害,不愧是我兒子,鼬在你這個年紀已經畢業了。

本心是:佐助你很厲害,但是你哥比你更厲害,所以你不能鬆懈啊。

但是,總覺得……嗯……

……算了,還是不要說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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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寫輪眼能看見鬼[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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