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倒流.下(番外)
夜幕降臨,月光當空,洛婭和太宰治最終坐了摩天輪,摩天輪逐漸上升,煙花向天空奔赴,在到達最高處的時候怦然炸開,像是某種玫瑰在天空盛放。
“好了。”洛婭站起身,手放在摩天輪的門上,從袖子裏摸出激光筆,臉頰在煙花的照耀下顯得明亮異常,臉上帶着溫柔的微笑。
“還是被小姐發現了。”太宰治伸手搭在臉上,嘴角勾起,但眼睛被遮住了,洛婭看不清他的眼神。
看不清更好,看得清也許就會不忍心,這個虛假的夢境還會繼續下去。洛婭平靜地想道。
“之前那個人是你這一次劇本里的罪魁禍首是嗎?”洛婭平靜地問道。
太宰治保持沉默,沒有回答她。
“看來是的,”洛婭自顧自地說道,“……………,”洛婭似乎有些掙扎又似乎有些心痛,她最終還是開口,“你重來了多少次?”
“36次。”太宰治望着洛婭,像看一次頑固的難題,又像看一個愛人,眼神既痛苦又纏綿,但只一瞬就了無痕迹。
洛婭長長嘆了口氣,“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卷進來,不該在你面前自殺,”她說到後面,語氣有些哽咽,又有些難熬,像是一個旅人在沙漠裏跋涉,像是審判官下了最無情的宣判,“是我不好。”
太宰治望着她,三十六次的重啟里,二十次死在拯救他人的途中,三次傷重不治,一次舊傷複發一命嗚呼,十次因為才能被人盯上,因為不肯被利用死在逃亡途中,還有一次因為被人囚禁而自殺。
眼前這個人無情至極,合理的解法根本不存在。
在第三十六次使用書回到過去的旅途中,他遇見了織田作之助。
那是在一個雨天,那一次洛婭被他變成了十六歲的少女,他設法讓她加入了港口mafia。
既然不能在光明裡阻止她死亡,那麼就讓她在黑暗裏和他一起沉淪。
當然,他試過十四歲半失憶的洛婭,他當時試着在空白的畫布上塗抹新顏色,最後洛婭險些毀滅世界,那是個真正的災難。
在酒吧里,織田作端起酒杯,眼睛盯着酒里的冰球在酒液里沉浮,“太宰,發生了什麼嗎?總覺得你特別累的樣子。”
太宰治愣了愣,累嗎?當然累,拯救洛婭彷彿在跟世界和命運搶人,太宰治二十多年的人生從沒遇到過把世界凌駕在自己的生命之上的人。
有的時候,太宰治甚至有些恨洛婭,恨她沒有心。
“織田作,我跟你說個故事。”眼睛綁着繃帶,穿着黑大衣的少年戳了戳酒杯里的冰球,眼神晦暗不清,嗓音帶着少年特有的青澀和柔軟,尾音拖長,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從前有個武藝高強的女俠,她從小熱愛行俠仗義,有一次出遠門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女俠經過一條河,河裏飄着一個落水的少年,女俠毫不猶豫縱身跳進河裏救少年。”
“少年被救上來,不高興地潑了女俠一身水,但女俠好像沒有脾氣一樣,不肯放着少年不管,堅持要送少年回家。”
“少年咬了女俠一口,罵她虛假可笑,女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發現少年無家可歸,於是女俠便對少年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不會不管你’。”
“少年和女俠一起破獲許多江湖迷案,女俠對少年總是很好,突然有一天,女俠為了拯救那個江湖犧牲了自己,還死在少年面前。”
“織田作,你說那個女俠是不是沒有心?”太宰治眼神晦暗,說到這裏幾乎磨了磨牙。
織田作之助思考片刻給出答案,“說明那個女俠很愛那個少年。”說完便喝了一口酒。
“哈?”太宰治滿眼不敢置信。
織田作之助解釋道,“那個女俠來到的是陌生的城市,可能根本不愛那裏,可是女俠拼盡生命去拯救了有少年在的城市,恰恰說明女俠深愛少年。”
織田作之助突然覺得這個故事適合寫個小說,說不定意外受歡迎。
太宰治聽到這句話陷入沉默,不停喝酒,即使酒量再好也只能醉倒。
穿着一身女士黑西裝的洛婭來接太宰治,現在的洛婭是他的直屬部下,上午他們還因為洛婭的不殺原則大吵了一架,吵架的規模太大甚至引來了中原中也。
太宰治因為過於生氣,和中也沒由來的吵架,中原中也氣得差點和太宰治打起來。
洛婭當時忍住發火的衝動,冷靜地攔住中也,太宰治那時候覺得洛婭簡直是機械人,缺乏人類感情。
夜色里,洛婭背光而立,黑西裝襯得她腰細腿長、骨架纖細、皮膚白皙,短髮精神利落。
洛婭面無表情地靠近太宰治,喝醉的太宰治好像內里靈魂真的變成了十幾歲的少年,亂髮脾氣。
洛婭溫柔地扶着太宰治,讓他把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歉意地對着織田作之助笑了笑,一路好生好氣哄着他送他回去。
太宰治不想再重啟了,就這樣下去也挺好的,他好像突然理解了洛婭的堅持。
第三十六次重啟,洛婭死在拯救織田作的事件中,和mimic的首領紀德同歸於盡。
後來那個故事真的被織田作寫成了小說,據說大賣。
書里的女俠活了下來,即使那個江湖根本沒有那麼好,根本不值得她傾盡一切去救。
時間回到現在,太宰治望着洛婭,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在這場拯救里他終於失去了主導權。
洛婭踮起腳尖輕吻太宰治的額頭,眼中帶着眷念,其實她早就清醒地意識到太宰治使用【書】無數遍重啟時間,蕭邦的離別曲是告別,放飛白鴿是自由的暗示。
洛婭從太宰治的懷裏摸出書,【書】在接觸到的洛婭的那一瞬間她就變回原樣,她摸出筆,在【書】上一字一頓寫下“讓一切回到正軌”。
激光筆回掃,紅色的激光割開摩天輪的門,呼呼風聲呼嘯而入,洛婭的黑色長發在風中起舞,她的身形逐漸消散,畢竟真實的她現在只是骨灰,她向後縱身一躍,這一次不能死在他面前。
風聲阻隔洛婭的聲音,太宰治只能通過口型看出她說,“活下去”。
………………
“呼”太宰治從噩夢裏驚醒,長長吸了一口氣,扭頭髮現洛婭還在睡夢中,太宰治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洛婭脖子上的脈搏,撲通撲通,昭示着女孩的健康。
洛婭不舒服地動了動,太宰治的手有些冰,她差一點從睡夢中醒過來,太宰治把手縮回去,繼續躺下,摟着香香軟軟的女孩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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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填個番外坑,之前那個神秘人是白蘭,喜歡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