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敵
一戰十分膠着，隴融等人所結成的陣法，是為一種內力共享的陣法，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或許單獨拿出來並不是尤明古的對手，但是，陣法一成，卻能夠讓所有人的內力都是在陣法之中遊走，隨便誰都可以以一己之力發揮出十四人的力量。
所以不論尤明古選擇了誰發動攻擊，不論是誰朝着尤明古發動攻擊，尤明古面對的都不是單純的一個人，而是十四個人。
也或許尤明古可以趁着這短暫的時間打破陣法，他也嘗試過，不過最終也是沒有成功。
可是也有一點，十四人一起行動雖然十分的有默契，可是速度之上，卻仍舊不能與尤明古相比較，所以，無論如何，他們始終還是無法奈何尤明古，最終，兩方人馬只能夠在此膠着。
直至暮色再度遮掩群山，尤明古口中已經喘着粗氣了，而隴融等人也是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
直到現在隴融也是無法奈何了尤明古，而他們現在卻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繼續與尤明古再戰下去的力氣。
所以，隴融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便是帶人撤退。
尤明古有心想要留下，可是，身後卻突然爆出幾道破空聲，竟然是數十道毒鏢朝着尤明古飈射而來了。
等到他回身擋下這數十道毒鏢之後，隴融等人早就不見了蹤影，而回身再看石蓮，也是已經掙脫了麻繩，不見蹤影了。
剛剛的毒鏢定然也是石蓮趁亂丟出，然後又趁着自己對抗毒鏢的時候，匆忙逃走了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只是可憐這一地年輕的生命，竟然就此終止了啊……”
出家人慈悲心大發，笑彌勒也是坐在原地為地上幾人誦經超度。
先前尤明古給笑彌勒的丹藥是花婆婆那裏拿來的，藥效奇佳，服用下去之後，內傷當然有所好轉，但是畢竟，內傷不是憑藉一顆丹藥還有這一晚上的時間就能夠養好的，所以，只是暫時有了好轉而已。
尤明古本來應該即刻動身去往廬州，或者是去找禍夢，但是笑彌勒因為自己受了傷，就這樣離去，尤明古有所不忍，萬一石蓮隴融等人再上山來的話，恐怕笑彌勒會有危險。
所以尤明古決定要在山上再停留幾日。
“施主應當以大局為重，貧僧一條老命在這山林之間，若是真的有人貪圖，那便也隨他去好了。”
笑彌勒卻催促尤明古迅速離開。
之前笑彌勒也曾經透露過，自己能夠做出簡單的占卜卦算，雖然此時笑彌勒並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尤明古大概能夠猜得到。
“不若大師隨我一同下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區區幾個小嘍啰，理當不會為難貧僧才是，若是有什麼變故，只能說明貧僧命中應當遭此一劫，既然是佛祖註定，那也不許反抗什麼，施主，明日還是下山吧。”
說完，笑彌勒只是笑了笑，擺擺手，繼續誦經念佛。
翌日，笑彌勒不願尤明古繼續在寺廟之中停留，卻也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會跟尤明古下山，幾度徵求無果，尤明古也是只好自己一個人下山。
笑彌勒做出什麼決定，不管是於情於理，尤明古都不好違背，首先笑彌勒是自己的長輩，其次又是佛門中人，再次，他還教習了自己大羅漢功，也算是自己的師父了。
正所謂師命難違啊。
但是他仍舊放心不下，所以，在山下又待了半日時間，佈下了簡單陣法，確認隴融石蓮等人真的沒有再尋過來之後，這才離開了九華山，照着原路返回了。
幾乎是尤明古剛走不久，山上寺廟之中，大門便是被人踢破，隴融石蓮兩人率領之前的十三人又是殺到了。
“老和尚，尤明古呢？”
隴融倒是不客氣，沒看到尤明古的人，張口便是喝問。
然而，卻並沒有人搭理他，笑彌勒只是仍舊坐在地上，閉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都是些佛經中記載的東西，手中的念珠也是不斷地捻動，咔噠咔噠的聲音不斷地傳出。
見到自己就這樣被無視了，隴融咬了咬牙，十分的不滿，提起手中的長刀，內力灌注其中，蒼藍色的火焰便是再度升騰起來。
石蓮與餘下十三人也是立時撲身上前。
就算是笑彌勒再強，以一人之力對抗十五人，也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又不可能主動出手傷人，只能夠被動挨打。
就算是他的大羅漢功再強，再刀槍不入，水滴石穿的道理也是仍舊不可違背的，此消彼長之下，本來就內傷未愈的笑彌勒，口鼻之中，鮮血也是不斷地流淌出來了。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要勸誡施主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傷人一命，徒增業障無數，施主……”
然而回應笑彌勒諄諄佛理的，卻是隴融毫不客氣的一刀，將笑彌勒的後背砍了個皮開肉綻，大羅漢功，也是真正破了功了。
“吼！”
笑彌勒雙臂一震，口中竟然傳出獸吼，雙掌猛然一拍，雄渾內力流轉開來，激蕩於掌心之中，一巴掌便是裹挾着無匹的力量，朝着一旁的石蓮拍了過去。
沒想到笑彌勒竟然會突然出手，石蓮毫無防備之下，直接被一掌拍中，大口吐着鮮血倒退。
“砰！”
抬手捏住了一人的喉嚨，微微用力，便是直接讓後者口吐鮮血，當場死於非命。
笑彌勒強悍的實力，由此也是可見一斑，只是因為先前還仍舊拘泥於佛門禮儀，未曾真的動手罷了。
見到老和尚竟然動了真怒，隴融當然也是謹慎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陷入到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之中。
發威的笑彌勒，一個人幾乎能夠比得上三個尤明古那般強硬，一時間竟然讓隴融等人毫無還手之力，被壓得節節敗退。
只是可惜，先前笑彌勒所受的內傷實在是太重了，即便是現在還手，內力終究有所不濟，被石蓮以十六發毒鏢命中之後，也是終於身形搖晃失足掉下了懸崖。
只是可惜一代大師，竟然就這樣死於非命了。
“老不死的，活該如此……”
石蓮抬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狠狠地呸了一聲，將口中黑血吐出一口在一旁，接着也是看向了一旁的隴融。
“接下來再去殺了尤明古，至於洛行霜……還是回去復命再說吧。”
打定了之後的計劃，不過，還是謹慎起見，又去了懸崖之下，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在亂石之中的笑彌勒。
手中仍舊抓着念珠，口中口型，似乎仍舊是個佛字，但是雙眸卻已經自行閉上了，臉上神情也看不出有半分的不甘和怨恨。
彷彿，死了便死了，也沒什麼好執着的了。
這才是真的看破生死了。
但是他不執着，隴融還要執着。
石蓮本來已經要走了，可是隴融竟然索要了火石，灑上了本來是用來打亮火把備用的些許煤油，將笑彌勒的屍體給燒了。
饒是兩方本來是站在對立立場上的，石蓮竟然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看着一旁臉上掛着猙獰笑容的隴融問道。
“不必要如此吧，他本來就不在我們的任務範圍之內，而且，又是個出家人……何必呢？”
隴融冷哼一聲，看着此時竟然發起來善心的石蓮，冷笑道：
“與落幽洞為敵，便是這樣的下場，好兄弟，你不是心生動搖了吧？”
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頗有微詞，但是，對於這一點上，石蓮卻也無法反駁。
但是說到底，石蓮其實是因為笑彌勒是個僧人，才會有這番話，若不是如此的話，倒也不會對他心生憐憫什麼。
畢竟，之前石蓮親自動手殺人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負罪感，也沒有什麼不太好的半點想法。
……
禍夢一路尋找，也是一路打探，路上雖然也有些人因為聽聞了落幽妖女的名號，所以上門來找麻煩，不過，都是被禍夢一手之力給解決了。
對她這言，甚至都連點小麻煩都算不上，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雜兵罷了。
尋找了已經有整整七天了，可是禍心一個武功盡廢的人，按理來說並不能夠跑出去多遠才對，但偏偏禍夢就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
隨意找了個茶攤坐下喝了兩碗茶水，正欲起身的禍夢卻冷不丁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一道極為刺耳的聲音。
“快，落幽妖女！殺了她！”
禍夢下意識的就以為這些人發現了自己，立刻提起劍來。然而，卻見說話之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心中不由得更為一緊。
除了自己，那當然就是禍心了。
腳掌一跺，丟下幾個銅板，身形也是筆直的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疾掠而去。
卻見一個女子，臉上面具還殘留幾分，但是手中卻已經沒有了長劍了，一雙眼睛中，流露出來的卻是那種讓人心疼的憔悴。
找了整整七天的禍心，終於找到了！
禍夢也是鬆了一口氣，旋即立時抽出長劍，砍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