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從父母鬧離婚以後,雙方閃電般各自又組成新家庭,誰都不想管她。他們都覺得自己已經痛苦近二十年了,急着奔向新的幸福生活,而她就成了遭人嫌棄的拖油瓶。
而她還是未成年,沒有什麼自主權。其實她手裏有不少錢,夜深人靜的時候,文靜拿着本子,列了表格,仔細的規劃了一番。她覺得自己手裏的錢,租個房子住,絕對能夠支持到她大學畢業找到工作。
可是父母雖然不愛她,也不想要她,但是並不是窮凶極惡的人。他們做人的底線,還是規則他們一定要把她安排好,哪怕她覺得她不需要。
這顆叫文靜的皮球在沒有着落兩個月之後,法院強制把文靜判給了經濟條件比較好的文正鈞。雖然溫秀秀也有自己的事業,但是相對於文正鈞的上市公司,還是差着許多的。
而文正鈞即將要娶年輕時候的初戀情人苗若藍,再續前緣,怎麼會願意帶着一點也不喜歡的前妻的女兒,去礙心中白月光的眼?
順理成章的,文靜就要被文正鈞送到爺爺奶奶身邊了。只是再怎麼不喜歡,還是親生的後代,鄉下縣城的教育實在不好。蕭軒很心疼她,像喜歡自己的孩子一樣喜歡她,找着文正鈞心情好的時候,勸了又勸才把她安排在明江市。
文正鈞不是聽不得道理的人,他很多時候,只是不耐煩聽關於文靜的事。這個家庭,這個孩子,他都在最開始的時候,逼自己用心的經營過。
可是沒有緣分,就是沒有緣分。他跟溫秀秀的矛盾經過十個月的孕期,徹底爆發。雙方都不想再勉強自己,也就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了。
孩子生下來,他看都不想到醫院看一眼。他有時候也感嘆過,他不是個惡人,跟文靜可能就是父女緣分太淺,他拿不出一顆慈父心,就只能盡到把她養大的責任。
只是文正鈞的父母,文靜的爺爺奶奶特別的重男輕女,文正鈞孝順的很,老兩口每個月的生活費都給的足足的,每年還派人帶着老兩口國內國外的出門旅遊兩次,他們的日子過的滋潤的很,根本不想照顧不討喜的孫女,看着煩人。他們還打算等兒子的新婚妻子給他們生個大胖孫子呢!
這不,文正鈞也不願意讓老兩口不開心,另外教育方面也是事實。就在明江市給文靜買套房子,順便把文靜的戶口遷到新房子那裏落戶,將她送進明江最好的高中讀書。這些花費對文正鈞來說,九牛一毛,連給一眼關注的目光都不需要。
他把助手蕭軒派到明江市,一個星期買到了房子,錢給的足足的半月就改裝好了,一輛大貨車就把文靜在跟父母家裏生活的時候,屬於她的東西全部運到了新房子這邊。
行李箱的輪子在柏油路上的摩擦聲一直在耳邊,文靜邊走邊四下觀察,一中的綠化做的真好,滿眼翠綠,看了心情就很好。出了學校門口,文靜只知道房子的地址,蕭叔叔雖然說離學校很近,但是她還沒有去過,不知道怎麼走,叫了出租車才算平安到了翠玉苑8號樓樓下。
文靜的新家是503號,她個子小,從小就是體育白痴,力氣當然也小。看着大大的行李箱還有大行李包,也真的有些額角流汗。
好容易從書包里拿了鑰匙,開了樓道門,文靜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用腳別著會自動鎖上的門,用力往樓道里推箱子,擠擠卡卡的半天弄不進去。
放學之後和同學打完一場籃球抱着籃球回家的秦牧,一抬眼就看到那個還算順眼的個子小小的轉學生夾在門縫裏整自己的行李,還不時的要停下來順一順,一直從肩膀上滑落的書包肩帶。
看到她又垂下來的魚骨辮,胳膊上被她頭髮滑過的地方,好像又竄上來那股酥麻感。
抿抿嘴,又看了一會兒,他才把籃球放進花壇的綠植里,大踏步就上了三個台階,“要我幫忙嗎?”文靜看到明江一中的校服,知道這是同校的了。
男孩一米七八的個子,有着很多年輕男孩的瘦削單薄,但是眉目清秀,文靜想這個男孩長得可真好看,只是再好看的男孩出的汗也是臭的啊,她不動聲色的往後仰了仰臉。
這麼重的行李有人幫忙,當然好了,她用力點了點頭,“謝謝你,我住在五樓,我叫文靜,高一七班的學生。”
秦牧點點頭,拎着比較重的箱子就往樓上去了,文靜趕緊兩手拎着行李包跟在他身後。他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到了五樓的樓梯口就停了下來,等了好一會兒,文靜才站到了最後一級樓梯上。
她仰頭看過來,從秦牧的角度,只覺得她更小一個了。他挑了挑眉稍,才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是文靜,好了,我走了。”
文靜聽到他說知道自己,激動的想上前一步,因為她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這個好看的大男孩應該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可是她忘記了,她還有一級樓梯沒上完,這直直的往前走,不就踢到腳尖,整個人都往前栽么?秦牧趕緊推過行李箱,到她跟前,讓她栽趴到行李箱上。
擔心行李箱向前滑,讓她真的摔個大馬趴,還伸腳抵住了行李箱的輪子,又伸出手拉住了文靜揚起來的手腕,免得她被行李箱突然擋一下,沒趴住反而朝後面仰倒過去。這可是五樓樓梯,滾下去,半身不遂什麼的,生不如死啊。
文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然,就算她再好脾氣,也會賞他兩個大白眼。
現在她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她正在發育的小籠包,磕到行李箱上了。向前栽的時候,她就扔掉右手上的行李袋了。左手腕被秦牧拉住了,只能右手在行李箱的遮擋下,悄咪咪的捂住了左邊的小籠包。
眼淚都飆出來了,沒事瞎激動個鬼啊。文靜你可要記住這次教訓,以後要更穩重一點啊,不然就要倒血霉。
這個男同學,到底怎麼想的,看到同學要倒了,伸手扶一下是多簡單的事,把這個該死的行李箱推過來,是怎麼回事?
她哪裏知道,秦牧的龜毛屬性。別說陌生人,就算是熟人,想挨他一下,都會被各種嫌棄,各種挨他眼底的小飛刀。何況是讓文靜倒在他懷裏這種事了,雷劈他一下,他都不會幹。
日後經常等着雷劈他的文靜:……
秦牧看她趴行李箱半天不動,雖然行李箱擋住了,他也猜的出來,應該是哪兒碰到了,在揉。可是這不動,不出聲的,他也擔心真碰傷了,畢竟這麼小小一個。手裏握着的手腕,細瘦細瘦的又軟綿綿的沒骨頭似的,別是真的撞壞哪裏了。
他彎下腰,“文靜,你怎麼了?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放開她的手腕,就伸手扶她肩膀。哪兒能被個男生看到她正在摸自己的小籠包呢?那還不丟臉丟到恨不得從樓梯口的窗戶跳下去啊?
因此,一個文靜猛的抬起頭,恰好撞在湊過來看情況的秦牧的下巴上。文靜顧不得捂胸口了,她站直身子,捂着腦袋,欲哭無淚般的問,“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