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迪桑
“蘭薩爾摔倒了?怎麼會這樣?”馬修覺得喜訊來得太突然。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上不了台啦!迪桑大人,快!”助理拉起迪桑。
馬修也趕緊把迪桑往門外推,“大人,機不可失,你快去啊!”
“可是……可是我……完全沒準備。說好不表演的……”
“你都準備一個月啦,只要正常發揮!”馬修把琴塞給他。
迪桑缺的是心理準備,本來已經放棄了,怎料機會又來。心理素質極差的他,完全應付不來。
馬修卻認為,如經戲劇化發展,作者擺明了要讓迪桑一鳴驚人,迪桑這次肯定能受到女帝關注。他支持迪桑,相信一定能成功。
四周掌聲雷動,女帝在場,殿內秩序井然,所有人都作出專註表演的模樣,注視新登台的表演者。
“紅頭髮,焱龍族?”玄瑛表示新奇,“焱龍族的人會彈琴?朕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啊!”女帝笑呵呵。
龍親王輕語,“正因為罕見,才推薦給陛下。陛下覺着有趣,臣就滿足了。”
“你推薦的?”玄瑛雙目笑彎,“焱龍族培養出了個琴師,也不容易啊!”
迪桑坐在舞台中央,手指握了又握,控制住別發抖,然後撥動琴弦。他選擇了首舒緩的曲子,細細旋律的如寧靜的夜晚,與之前所有熱鬧節目形成鮮明對比。
馬修注意聆聽,卻不時皺下眉頭,他雖不懂音樂,可這首曲子已聽迪桑彈奏過無數遍,今次演奏的跟平時不太一樣。迪桑彈錯了,而且錯了好幾處。馬修嘆氣,迪桑大人關鍵時刻還是要掉鏈子啊!
“曲子不太連貫,中間是不是有彈錯?”玄瑛問道。
伊諾回答:“應該如此,迪桑性格內向,怯場了吧?這樣的場合上犯錯,實在有些遺憾。”
對面菲利卡馬上接話,“這才是真實表現,宮裏有許多人,擅長表演,時時刻刻在演戲,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陛下,據臣侍觀察,迪桑是個真誠的人,尚未受到宮內污濁風氣熏染。”
“你們兩個又開始鬥嘴,朕心裏有數。”玄瑛說話,“今天心情極好,人人有賞,表演者賞賜加倍。”
大殿眾人全體表達謝意。
“陛下,要不今晚就選迪桑侍寢吧?陛下聖誕之日,換新面孔侍寢,一定能獲得滿意。”菲利卡建議道。
對面伊諾立即反對,“陛下選誰侍寢,不需要菲利卡大人建議吧?”
“能讓朕耳邊清靜會兒嗎?”玄瑛喝止他們說話。她問舞台上的人,“你叫迪桑是嗎?”
迪桑趕緊叩拜,答是。
“學琴幾年了?焱龍族都習武,你怎麼學琴?”
“回陛下,臣侍自幼練琴,因為天生不是練武的料。”
“天生不是練武的料,在焱龍族不等於廢物嗎?你們焱龍族怎麼進貢個廢物給朕?”女帝厲聲問。
迪桑嚇得不知該怎麼回答,立即跪地伏身請饒。
舞台下不少人竊笑,看到女帝關注迪桑,他們起了嫉妒之心,結果好事維持不到數秒,女帝還是討厭焱龍族的男人。
馬修干著急,如果迪桑能機智回答女帝的刁難問題,前途將豁然開朗,至少這次女帝肯定會寵幸他。迪桑目前的表現肯定不行啊!不過機智並不是迪桑的風格,現在怯懦的樣子才是他的畫風。
“陛下!你說的什麼話?”突然,大殿上有人高喊。
眾人尋找聲音來源,誰敢這麼大聲對女帝吼叫?馬修已經聽出來了,是柏特爾修的聲音。
人群中走出個紅髮男子,他幾步邁上舞台,把幾乎爬在地上的迪桑提起,然後沖女帝吼,“天生不能練武,在焱龍族等同廢物?這種說法陛下從哪兒聽來的?臣侍這個焱龍族人怎從沒聽說過呢?是不是有奸人編造謊言,蒙蔽陛下視聽?或乾脆就是陛下自己想像出的說法?陛下,我焱龍族人人習武,那是世人對我族的刻板印象,其實族中不會武藝的大有人在。我族認為陛下不喜歡武夫,才找了個不會武藝的送進宮,一切都是為了陛下高興,陛下卻認為我族怠慢,簡直不識好人心!”
“柏特爾修,你說話重了。”龍親王訓道,“陛下沒有責怪你族的意思,你不要小題大做,壞了今日氣氛。”
旁邊女帝笑了,“也只有柏特爾修敢這麼對朕說話,其他人全是馬屁精,只會撿好聽的話。”
“陛下,今晚召幸迪桑嗎?”菲利卡再問。
玄瑛對他笑道:“親愛的,你知道,我不會接近焱龍族的男人。”
“迪桑跟別的焱龍族不一樣,他不會武藝,不會碰傷陛下。”菲利卡說,“陛下就當嘗個鮮?”
“菲利卡大人這麼賣力推薦,得了多少好處?”伊諾譏道。
玄瑛只是微笑,“親愛的,你的推薦朕應該採納,但凡事還有先來後到呢。”
“什麼先來後到?陛下已有中意的人了?”菲利卡好奇問。
伊諾回答他,“陛下親自封了個選侍,這種消息,菲利卡大人不可能沒聽說。”
“聽說了,只是沒料到陛下一直把他掛在心上。”菲利卡問女帝,“這麼說陛下今晚會與新選侍在一起了?”
“你們不要覺得被冷落了就好。”玄瑛承認了她的選擇。
“伊諾大人真幸運啊,新選侍本來是你的僕人吧?聽說是哈茲送進宮的。蘭薩爾扶不起,立刻改扶新人,以後陛下身邊不都是你的人了?什麼時候哈茲也進宮呢?如此誰還斗得過你們聯手?”菲利卡陰陽怪氣地抱怨。
伊諾非常不喜,“菲利卡大人,當著陛下的面說這些好嗎?”
“我就是說給陛下聽,陛下應該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敢當陛下面做,還怕人說?”
“好了,你們倆又吵起來了。別壞朕的心情。”玄瑛插他們中間勸道,“就這麼定了,今晚傳召艾文。”
“陛下!”菲利卡還想為迪桑爭取。
“明晚朕去你那邊。”玄瑛立刻安撫,讓他閉嘴。
伊諾剛要開口,玄瑛馬上回頭對他說:“後天屬於你。”
“看你們,把陛下逼得……”龍親王嘆道。
舞台上,柏特爾修又喊,“陛下!我們焱龍族男人身上有刺嗎?碰都不敢碰!”
龍親王給他使眼色,叫他閉嘴,馬上滾。
“算了,柏特爾修大人。下次吧……下次再找機會。”迪桑畏縮地說。
“我看你沒下次了!”柏特爾修生氣道。
馬修在台下重嘆,幾乎抓在手裏的機會,居然從指縫溜走了。不過實在奇怪,女帝對焱龍族的態度似有隱情,她遠離焱龍族肯定別有原因,絕不僅是單純不喜歡。
已經有侍官悄悄來到艾文身邊,向他報喜,“恭喜了,艾文大人,今晚將獲得陛下召幸,請隨小的去準備吧。”
艾文吃驚,來得這麼快,他左右張望,沒見到馬修。
不過馬修已經看到他了,女帝的侍官來帶走艾文,還能有什麼事?馬修也沒想到進展這麼快。他立刻上台喊住迪桑,請迪桑旁邊說話。
“今晚嗎?”迪桑驚得捂住嘴,以免自己叫出聲,“可是陛下對我還沒有好印象,我怕……”
“錯過就再沒機會了。行與不行都得上,我相信你能打動她。”馬修鼓勵道。
“你們在商量陰謀嗎?”柏特爾修這時跟了過來,朝他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