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戰神歸來
江濱市,麗城最繁華的街區。
這裏,是富人的天堂。
但卻有一位少年,與這車水馬龍的鬧市格格不入。
他臉色發黃,在高高掛起的烈陽之下,緩緩邁動步伐。
“好渴,好餓。”
林銘拖着沉重的身體,尋找着可以納涼的地方。
被趕出家門三天了,他一直沒有吃過東西。
更不用說清洗身體和衣服。
只要一進餐館或是商場,他就會被店員毫不留情地趕出門外。
原本隨意出入的街區,卻變得陌生起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隻狐狸精。
林銘的父親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迷上了她。
就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不問。
甚至是被當做累贅,強攆出家門。
“終於,找到了。”
那是一片可以遮擋烈日的屋檐。
更棒的是,那片陰涼處,還有一把木製長椅。
終於得到了片刻陰涼。
疲憊至極的林銘,剛一坐下,只覺一陣眩暈感傳來。
意識。
竟然在慢慢消散。
這時,一位小女孩的輕笑傳入林銘的耳邊。
宛如百靈鳥的歌聲,清脆、悠揚。
“哈哈哈哈……”
女孩天真無邪地笑着。
蹦蹦跳跳一路向前,不時回頭笑着說:
“爸爸,爸爸,快來追我呀!”
她手中拿着一支雪糕,是她懇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讓父親幫她買的。
平時,媽媽不讓她吃零食。
只有當爸爸出差完回家后,帶她出去玩的時候,才有機會品嘗到最愛的草莓味兒雪糕。
古靈精怪的表情,既俏皮又可愛。
梳着簡單的單馬尾,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因為身後的爸爸又接起了電話。
他總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有些小小的怨氣的她,撅起小嘴慢慢走向街邊。
手中的雪糕,再不吃,就要化掉了。
現在吃吧!
就當她要品嘗最愛的雪糕時,她注意到了街邊屋檐下的林銘。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女孩好奇,蹦跳着走上前。
“你怎麼了?”
她微微歪着頭,靈動的大眼睛盯着林銘。
這才注意到,林銘身上的汗水已經將身上的衣服完全浸濕。
林銘緩緩抬頭,嘴唇顫抖着張開。
想說話,卻發現現在已經一個字也說不來。
“你是不是很熱,嗯……要不,這支雪糕給你吃!”
小女孩覺得林銘出了這麼多汗,肯定是太熱了。
她拉起林銘的手,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將雪糕塞進了他的手中。
“燕雨,我們該回家了!”女孩的父親在遠處喊道。
她並沒有先理父親,而是神秘兮兮地趴在林銘耳邊,悄悄地說道:
“這可是草莓兒的哦,吃了之後,你以後的生活肯定會比這支雪糕還要甜!”
“嘿嘿。”說完,女孩笑了一聲。
這張充滿稚氣的臉龐,深深地刻在了幼小的林銘的心中。
女孩已經走遠,回到了爸爸的身邊。
林銘口乾舌燥,但在吃雪糕之前,還是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冰涼綿柔,濃厚的奶味和草莓味瞬間充斥他的口腔。
就像是走在沙漠中,突然一頭栽進綠洲中的水塘一般涼爽。
從舌根,滑向喉嚨,他細細品味着,不放過任何一絲清涼。
不知怎的,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下來。
“她,好像叫做燕雨。”
漸漸地,他再也無法支持身體的平衡。
早已透支的身體,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燕雨。”
這是在他失去意識前,一直在喃喃重複的詞語。
不知過了多久,林銘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
只是偶爾會感覺到有不斷的微風從額頭吹過。
“爸爸說你的身體還弱,不能吹空調。”
“但是你總愛出汗,我就用自製的摺紙扇來給你吹風。”
“怎麼樣,涼快吧。”
半夢半醒,林銘彷彿聽到了燕雨在他耳邊喃喃細語。
每個一段時間,就會隱約看到一個柔弱的身影在他的身前忙碌。
偶爾也會聽到她的自言自語。
今天。
林銘的意識又恢復了一部分,但是還是難以睜開雙眼。
但是,他能感受到身邊胳膊肘邊的鼻息。
他確定,這是燕雨在他身邊。
興許是累得睡著了。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感覺被一雙渾厚有力的手抱了起來。
“林家少爺,跟我走吧。”
到最後,林銘也沒能跟燕雨再說上話。
……
十七年轉瞬即逝。
林銘已經24歲了。
他站在江濱市最高的高樓上,俯瞰整個城市。
他,回來了!
思緒翻飛之間,他不由自主地響起了那位女孩。
她也應該成了一位大姑娘了吧。
“大哥,都安排好了,您真得要回去嗎?”
手下阿豪,有些依依不捨地問道。
林銘沒有多話,早已決定退隱。
在他被那位神秘人帶走之後,他便被當成戰神培養。
當他出世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忌憚他!
僅用五年,他便成為戰神。
十八歲時,更是被全世界譽為天下第一戰神!
戰神之威,震懾四方十餘年!
回到江濱,他要去見那位女孩。
那是他暗淡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芒。
如果沒有燕雨,他可能早已死在街頭。
如今,他為了她,選擇歸隱。
燕家。
燕攀峰老爺子眯起眼睛,如今身體情況愈來愈好,大權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燕家,還是得由我來掌控!
“讓他進來吧!”
老爺子高亢有力的嗓音,充滿威嚴。
吱呀一聲,大門敞開。
林銘緩緩走了進來。
“嚯,沒想到給你這身正裝穿上,還有模有樣的。”
中年男子面帶戲謔,靠近打量着林銘。
之後,他回到燕攀峰身下,喜道:
“爸,最近我給您說得幾個辦法都很有效果,您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再給燕雨找個上門女婿,這霉運災運,就可以全部都沖走!”
當然,這女婿,越傻越好。
燕蘭業沒有把話說完,而是交給燕攀峰決定。
眯起眼睛,燕攀峰滿意地點了點頭。
只要能讓他重新掌控燕家,就算犧牲孫女的婚姻,他也一定會答應。
反正家裏會花錢養她,嫁給誰不都是一樣。
“爸,大師說了,這選的人,命越賤,沖喜的效果越好!”
“就選他了!”
燕攀峰猛地拍了下把手,斷然決定。
翌日,燕雨家。
“荒唐,大哥要讓燕雨嫁給一個神經病,他是想毀了雨兒!”
燕雨的母親秦英,眼角早已哭紅,求着丈夫拒絕這門婚事。
“他是燕雨的爺爺,是我的父親,不、不會害她的。”
燕蘭東將頭望向窗外,右手邊空蕩蕩的袖子隨風而動。
多年前,他因工廠事故,失去了一條右臂。
右腿也留下了殘疾,走起路來,一跛一跛。
終年窩在家中,他早就在家族中失去了地位。
現他說話,沒有一點分量!
“燕蘭東,大喜的日子,怎麼還不把燕雨帶過來!”
咚咚咚,木門被猛烈敲擊着。
“趕快點,咱爸在等着你。”
“時間拖久了,過了點,我看你怎麼向爸交代!”
燕蘭東終是不敢反駁,什麼話也沒有說。
秦英攔着女兒:“雨兒……”
“大伯,我上就到。”
失去血色的雙臉,燕雨抹掉淚水,勉強露出一抹微笑。
“媽,您別哭,今天是我結婚,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