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雲涌
隨着瓷瓶中血液流干，這祭壇上的紅色鬼火突然停止了跳動，一絲絲紅色的煙霧飄蕩出來。
而圍在祭壇旁邊的其他八名紅袍老者，喉嚨中吟唱的咒語也在這個時候響亮了起來。
房元眼中充斥着狂熱之色，他本應該低下的頭不自覺地抬了起來，似是想要將這一幕緊緊地記在心中。
那老者也沒有理會他的以下犯上，森白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眉心，一滴濃稠到化不開的猩紅血珠從額頭上掉落下去，整整好好滴在了祭壇的正中央的紅色霧氣之中。
他的血液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房元突然感覺到，此時整個地下一層的房間之中，如同寒冬一樣的冰冷。黑色牆壁正在爬滿白色的冰霜，而上面血色的符號更顯得妖艷詭異。
而那八名紅袍老者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更加急促，暴躁，幾乎上是用吼的方式，想要儘快將咒語誦念完畢。
“這就是我們鬼門宗不穿的辛密嗎？”
他知道如果明天行動成功，這大鳳的京城將會淪為人間煉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此而成為儀式的養料。
而他們鬼門宗也將搖身一變，成為這座江湖上最為強盛的門派。
而他，將是這個崛起門派中大權在握的長老。這一切，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隨着儀式的進行，那八名紅袍老者亢奮地情緒猛然一松，他們的喉嚨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聲音竟然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女聲，那種勾人魅惑的女人聲。
“這……鬼母大人要降臨了嗎？”
那女人聲在空曠的房間中傳遞出來，房元感覺自己的耳畔有女子在朝着他低語，後背上是有什麼東西在趴在自己的身上，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
他低下頭顱，雙手儘力向前伸去，胸口觸及着地面，將自己儘可能地表現出極度的卑微。
聲音終於停止，那八名紅袍老者身體一震抽搐，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變成地面上的一灘爛肉。
祭壇上，紅色的火焰化作一個個虛幻的人影，全都如房元一樣，卑微地匍匐在地，他們的臉上帶着痛苦的表情。
房元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影正是他親手殺死的九百九十九名處子的臉龐。
他們的靈魂並沒有因為死亡而消失，而是被禁錮在血液之中，在祭壇之上重新復蘇。
一隻潔白如玉的白骨手爪從祭壇里伸了出來，白色的骨頭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成桃紅色，接着一條條血管慢慢形成，連在了一起，如同剛結成的蛛網一樣。
在之後就是一條條肉筋在血管之下慢慢延伸出去，一直消失在祭壇之內。
皮膚，毛孔全都在慢慢形成，最後五根染着猩紅的指甲從指間彈出，扒在祭壇的邊緣處，正在努力地將手臂撐住，想要將下面的身體拔出來。
房元看得有些呆了，他這一輩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見過了多少國色天香的女人，但是沒有一人的手臂，手掌有如此的完美。
他僅僅是看到這裏，就覺着自己花費的五年時間完全是值得的，那是一種滿足感，成就感，這偉大的鬼母正是在自己的手中一點點創造出來的。
從手到手臂，再到胳膊，鎖骨，繼而是另一條手臂，脖子。
房元現在的眼中早已經沒有了對待鬼母的崇敬，而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雪白堅挺的雙峰，不堪一握的腰肢，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渾圓纖長的雙腿，最後是染着同樣猩紅之色的腳指甲。
房元眼中只剩下熾烈的慾望，他不知道有多想去擁抱住這具完美的身體，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在她的身上，想要將自己滾燙的血液澆灌在她身體之上，想要將自己的心臟奉獻出來，他自己的一切一切都可以！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知何時腰已經挺了起來，雙手也變成了撐在地上。
他的師尊只是盯着眼前的場景，沒有管自己徒弟的變化。
“距離鬼母的降臨就剩下最後的一步了！”
場內唯一還有意識的兩個人，正在等着這具身體頭顱的成型。
可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依舊是遲遲未動，脖子以上沒有半點變化。
“不對！”
他將視線從鬼母的身體上挪開，看向房元問道：
“這處子之血不夠！要麼就是裏面有不純的血液！”
房元這個時候渾身一顫，連忙說道：
“我這就去找處子之血！”
說著他就要起身，可這個時候他的師尊擺了擺手，說道：
“遲了……”
說著他伸出手朝着地面上的八名紅袍老者一點，絲絲血液從他們的眉心中流了出來，在空中化作一條血線，融入祭壇之中。
有了他們的加入，那祭壇中的身體終於繼續成長了起來，只是能夠看到不同的是，新長出來的皮膚明顯比身上其他的部位要黑上一些，皮膚就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
這樣的變化讓房元有些接受不了，完美的身體之上竟然是如此蒼老難看的面容！
他的指間扣在石板上，渾身顫抖不已。
最後一縷縷蒼白的髮絲垂到胸口，臉上哪裏是妙齡的少女，而是滄桑的老太婆。
那女子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接着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口中傳出瘋狂地不滿。
“鬼淵！！！”
房元的師尊連忙跪倒在地，不敢直面鬼母的憤怒。
“鬼母大人息怒，我這就讓人去找新鮮的處子！”
鬼淵看了一眼跪在遠處的房元，伸出手掌扼住了他的脖子，大聲道：
“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滾出去給鬼母大人找處子之身！”
房元死死扣住脖子上的鬼爪，艱難地點了點頭。
待他離去之後，祭壇上的鬼母身上披上了一層紅色的紗衣，臉上更是戴上了白色的面具，在遮掩着醜陋的面貌。
鬼淵跪在她的腳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心中早已經將房元列在了必死的名單之中，
“沒用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