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白雲生處有人家

番外之白雲生處有人家

鳳五真的跑去山裏開客棧了,為愛揮別過去從頭開始的阿迪斯正式向艾爾請辭,陪着他家不喜喧囂的小鳳凰歸隱山林,又出資又出力的將那兩進適合拍恐怖片取景的荒宅修繕起來,再依照鳳五的喜好一桌一椅的佈置。

鳳五那個窮講究的勁頭連他親爹親媽都嫌棄,阿迪斯卻一點不煩,陪着他東奔西走,有時只為了尋找一副掛在客房裏的字畫,又或者一隻小小的筆筒。

春去秋來,小客棧終於開門營業了,不高的門樓上掛着鳳五親手提的匾額,上刻兩個金色篆字。

龍醍與阿迪斯沒有過節,接到邀請就拉着他家叔叔來捧場了,下車看到那匾額,滿臉疑惑的咕噥:“凰府?不該是鳳府嗎?”

“沒錯,是鳳府,繁體。”阿迪斯笑着迎了出來,衣着溫和雅緻,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弱化了面部的稜角和眼裏的鋒銳。

龍醍尷尬的笑笑,偷眼瞥他家叔叔,見人要笑不笑的微微抿着唇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心裏嘀咕:你這老頭怎麼這壞呢?明知道我認錯了不告訴我一聲,讓個外國人教我認漢字,多丟人呀!

阿迪斯將他們讓進去,從邁特手裏接過賀禮,笑說:“好重的禮,二位破費了。”

龍醍好笑,這個外國人被他家鳳公子同化不淺吶,穿衣風格變了,言談舉止也越來越沒個外國人的樣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嫁雞隨雞?好識時務的上門女婿,如果瑞查有他一半覺悟,也不至於雞飛蛋打卷包袱回老家,還害得他們家大小姐傷心了一陣子。

其實阿迪斯所說的禮重是指重量,也不知箱子裏包的什麼,沉甸甸的有些墜手,比他前老闆送的嘉年酒王還重。

等到阿迪斯把賀禮放到櫃枱上,空出手來,張景便拿出了事先包好的禮金,笑道:“開業大吉,生意興隆。”

阿迪斯大方接下,再次道過“破費了”,從櫃枱里拿出專門招代貴客的茶葉,親自泡茶招代二人。

阿迪斯招得夥計很有眼色,一個跟着邁特出去拿行李,一個麻利的去了廚房。

在廚房檢驗食材的鳳五從二樓下來,還是一貫的綢衣紈絝,上衣用同色綉線綉制着卷草紋,乍看好像古裝劇里走出來的世家公子。

下來先問了張叔叔好,對着龍醍就隨意多了,攬着龍醍一隻胳膊嬉笑:“龍哥,你怎麼又變帥了?哎,你為什麼是個O呢?不然我一定追你。”

龍醍單手插着口袋,像個痞子似的跟他逗貧:“O怎麼了?龍哥是A氣滿滿的O,除了會生孩子,和A沒多大區別。”

大家都嫌鳳五沒腦子不着調,龍醍不嫌,還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大概是因為龍哥也沒多着調,有腦卻懶得用,倆人多少有點臭味相投,建立友誼無壁壘,一來二去就這麼混成朋友了。

倆不着調笑鬧夠了就去拆那份小有份量的賀禮了,鳳五在櫃枱里找了一圈,沒找到裁紙刀,龍醍說費那事幹嘛,蠻力撕開包裝盒外面的彩紙,揭開黑紅相間的罩式禮盒,把賀禮搬出來擺在了櫃頭。

這份賀禮是龍醍選的,一尊圓圓胖胖卻一臉奸詐相的招財貓擺件,厚瓷燙金材質,再加上用料十足的梨木底座,自然有些份量。

鳳五一看那貓的臉就嗤嗤的笑了起來,龍醍奇怪的問他笑什麼,他指着招財貓的胖臉說:“它長的好像我爺爺,看着特別親切。”

龍醍雖然沒見過鳳老本人,但小時候在閱兵大典的錄像里看到過那位當年手握重權的軍政大員。印象里是位身材不很高大,還有幾分和氣相的大爺,看着不像個殺伐果決的alpha,倒像個beta,但無論如何都和面前的招財貓對不上號。

鳳五兩手捧住招財貓的胖臉,忍俊不禁道:“這也太像了吧?胖肚子,大圓臉,眯縫眼,笑起來既奸詐又有喜感——阿迪斯,快來看,這貓是不是和憋着壞主意整人的老頑童一模一樣?”

阿迪斯走過來,習慣使然的攬住鳳五的腰,打量着櫃頭的招財貓擺件:“是有點像。”

鳳五伸手拉低他鼻樑上的平光鏡,讓他看仔細一點,笑着追問:“像不像?是不是很像?啊,我給它拍張照片發到群里去,我哥他們看見肯定用省略號刷屏,老頑童看見保准罵我。”

阿迪斯笑着問:“你很想挨罵?”

鳳五已經拿出了兜里的通訊器,對着招財貓拍起了照片,嘴說:“逗逗他嘛,誰叫他像只壞心眼的老貓似的,整天捉弄別人?我也捉弄捉弄他。反正山高皇帝遠的,他也不能殺過來揍我,頂多罵我幾句。”

阿迪斯也不阻止,一派“你開心就好”的態度,看着他家又缺又欠的鳳公子還覺得他很可愛的樣子。

龍醍回到他家叔叔身邊,小聲說:“這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吧?”

張景笑微微的問:“你是什麼鍋?”

龍醍揚起下巴,得意道:“這還用問?我當然是帥鍋了。”

張景屈指叩了他的額頭,眼裏帶着淺淡但溫和的笑意,其實那眼神與阿迪斯看待鳳五是有些像的。區別不過叔叔素來內斂自持,不像前傭兵頭子,要藉助服侍與道具,才能掩去骨子裏的肆意不羈和侵略性,營造出和氣無害好掌柜的假象。

小客棧剛開業,來客都是捧場的朋友,離生意興隆遠着呢。鳳五也不急,還對有意幫他聯繫旅行社介紹客源的池煊說,酒香不畏巷深,早晚會有人慕名而來的。把池煊這個正格的生意人氣的直笑,說他這店開的跟鬧着玩似的。

鳳五可沒覺得自己鬧着玩,他認真着呢,只不過腦袋天生長的隔路,正常人理解不了。好在有阿迪斯幫他操持着店內的大小事務,他只需掌管廚房,賬目出不了差錯。

隨夥計來到庄掌柜特地為他們安排的上房,簡單收拾了一番,龍醍就興緻勃勃的拉着張景出去玩了。

路上遇到了比他們早一天過來的池煊和艾爾,只見兩人手牽着手信步閒遊,不知道的還當他們是剛戀愛的小情侶,哪想的到他們兒子都上小學了。

龍醍開玩笑說,你們兩口子有點過河拆橋呀,蘭格費勁巴力的把你倆撮合到一塊,你倆再續前緣了,就把小媒人扔過牆了,出來玩都帶人家一個,良心不會不安嗎?

池煊苦笑道,不是他們不帶他,他們實在搶不過老兩口。逃亡小王子現如今是爺爺奶奶的掌上金孫了,老兩口稀罕的不得了,一到周五就早早趕去學校“截胡”,接上蘭格先帶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買衣服買禮物。如果蘭格有執照,他爸能一口氣買幾架直升機給蘭格當玩具,再也不提什麼“男孩,尤其是alpha,一定要窮養”了。

艾爾要笑不笑的問他:“一直強調你父親的窮養原則,說真的,你該不會在嫉妒蘭格吧?”

池煊哭笑不得:“我為什麼要嫉妒我兒子?不過說真的,我在國外念書那幾年都是自己打工賺零用錢。”

“我知道,你錢不夠用的時候到處借,出去吃飯我請你,你還不高興,和你AA你也不肯,非要……”艾爾頓了頓,沒想起那句俗語怎麼說,便問龍醍,“你們怎麼相容這種心態?”

龍醍:“死要面子活受罪?”

艾爾:“不是這句,是關於挨打的那句。”

龍醍:“打腫臉充胖子。”

艾爾:“沒錯,就是這句。”

然後一起嘲笑曾經打腫臉充胖子的池總,龍醍還慫恿艾爾多抖點池總的黑歷史出來,他拿去說給那些把池總當霸總迷戀他的同事聽,幫艾爾斬除潛在情敵或小三。

池煊都無奈了,對張景說:“張叔叔,管管您家熊孩子。”

張景失笑,伸手牽上他家熊孩子的手:“走了,叔叔帶你去別處玩,別打擾人家。”

秋還不深,山間綠意未退,蜿蜒小道草木蔥蘢,山澗流水聲聲。即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凡夫俗子,放眼望去也皆是風景。

龍醍一刻也閑不住,一會跳起來去夠頭上的果莢,一會拿着通訊器抓拍辛勤工作的小蜜蜂,東跑西跳的,儼然一個大號熊孩子。

張景不疾不徐的走在後面,龍醍驀然回首,就見山間小道上一風采卓然的帥大叔緩緩走來,也不知被觸動哪了根神經,噔噔噔的跑回來,兩手抱住張景,笑嘻嘻的說:“看我抓到了什麼?”

張景莞爾,配合的問:“什麼?”

龍醍:“神仙,飛落凡間的神仙叔叔!”

張景:“聽上去很稀有。”

龍醍搖頭,得意的揚起眉眼:“我抓到的這個絕無僅有。”

張景抬手攬住他的腰,在他額頭上落下個輕暖的吻,低笑呢喃:“叔叔抓到的這隻也是。”

天上地下,僅此一隻,自己飛進叔叔懷裏,叫叔叔再也捨不得放開的珍禽,叔叔的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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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不能隨便說情話,不是肉麻太過崩人設,是對他小羽毛殺傷力太大,後者一蕩漾搞不好做出什麼。這裏連輛車都沒有,不適合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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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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