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袍少年
“謝藝嵩?好熟悉的名字”
“難道是神醫聖手謝藝嵩?”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眾人忽然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目光火熱的望向了易皓天身旁那位滿頭銀髮的老者。
銀髮老者身穿白色長袍,一對白眉往上挑,雙目半開,半倚靠在沙發椅上,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腰間掛着一個吊墜,吊墜上面鑲嵌着兩個圓形的印章,每個印章上面刻畫著一個葯爐,一絲奇異的波動不停的從印章上散發了出來。
“沒錯,我身旁的這位就是湛州人稱神醫聖手的二爐藥劑師謝藝嵩謝老”。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映,易皓天滿面紅光,自豪的說道,顯然謝藝嵩的到來讓他感到顏面十足。
“嘩。。嘩。。”
聽到易家家主易皓天肯定的回答,眾人緊忙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原來竟是謝老先生,失敬失敬。。”
“謝老先生能夠屈身下臨遂溪城,真是遂溪城的幸事。。”
“能夠跟謝老先生同堂而語,真是我等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眾人趕忙前迎,圍在了謝藝嵩身邊不停的作揖恭維道。
“哪裏哪裏,大家都是同行,互相切磋,交流,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何況我與易家主家柳長老多有淵源,易家用得着老夫,老夫當然不會拒絕”。謝藝嵩一擺手,看似謙虛的說道,但是眼中的傲氣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看眾人的眼光也是從高往低斜視,顯然自恃清高,沒把在場的眾人放在眼裏。
謝藝嵩的表情眾人自然看在眼裏,但是這個年頭,實力就是一切,只要能得到二爐藥劑師的指點,必然會讓眾人少走不少彎路,實力大為增進,恐怕讓他們跪下來叫爹,眾人都不會含糊,心肝情願的摟住他的大腿,比親爹還親。
眾人也都知道,這謝藝嵩也是看在易家主家的面子上,才會千里迢迢來這荒野小鎮,能搭上關係更好,就算扯不上關係最起碼也混個臉熟。
所以這大廳的氣氛可謂是相當的熱烈,眾人都走上前來,團團的圍着謝藝嵩前噓后捧,好不熱鬧,生怕錯過這認識貴人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有廳角的一老一少冷冷清清的坐着,老者雙眼緊閉,不知道想着什麼,少年的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斜靠着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眾人對謝藝嵩溜須拍馬,嘴角中充滿着不屑。
謝藝嵩顯然也發現了格格不入兩人,看了一眼身着粗布麻衣的兩人,謝藝嵩釋然的笑了笑,看來這兩人是掛着醫生的牌子,前來混飯的,自知連拍自己馬屁的機會都沒有,索性不再上前,也是,這種人,自己可沒時間搭理,便收回了眼,不再理睬。
片刻后,也許謝藝嵩也享受夠了,被拍累了,變轉頭對這易皓天微微一欠身。
“易家主,您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咱去易生公子房裏轉轉,給易生公子檢查檢查?”謝藝嵩用看似恭敬,卻又不容置疑的口氣開口對易家家主易皓天開口說道。
“對、對、對,您看我,歲數大了,把正事都給忘了,公孫管家,快,帶謝老以及各位貴客,去生兒的偏房”。易皓天自然不敢得罪謝藝嵩,連忙陪笑着說道。
“是,家主”
“謝老,各位貴賓,請跟我來吧”公孫祥應了一聲,便率先走出廳外,帶着眾人向易府西側偏房走去。
這時,在會客廳角落裏緊閉雙眼的那位老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慢慢站了起來,隨後一言不發,默默的帶着身邊的少年跟在了人群後方,朝着易家的偏房走去。
在一個雕刻着花紋的古典的床榻之上,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少年安靜的躺着,少年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顯然與這炎炎的夏日有些格格不入。
少年的面色發白,身體略顯孱弱,時有時無的氣息顯示着這少年目前還活着。一縷黑色的長發
整齊的梳在腦後,顯然有人專門為少年梳洗打扮。
此刻少年的身旁圍滿了人,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銀髮老者站在最前面,將右手輕輕的搭在了少年的脈搏上,眉頭緊皺,顯然是在思考着什麼,一個身穿錦袍的老者在一旁隨同,絲毫不敢出聲打擾,正是二爐藥劑師謝藝嵩和易家家主易皓天。
眾醫師靜靜的圍繞在兩人周圍,謝藝嵩不發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出聲打擾。而那身穿粗布麻衣的一老一少,依舊靜靜的呆在了屋子的一角,老者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黑袍少年,滿臉的疑惑。
“怎麼了,尊者”,看到老者的表情,疤頭少年不解的問道,他知道老者的實力,很少有問題能夠讓他想不明白,所以疤頭少年忍不住開口好奇的問道。
“很是奇怪,我竟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老者的眼神飄落到了躺在床上的黑袍少年身上,喃喃不解的說道。
“什麼!”,聽到老者的話,疤頭少年着實一驚,老者什麼身份,他一清二楚,他以為自己探測不出來,是因為自己實力太低,而易生又只是個普通人,沒有絲毫靈力,自己探測不出來,一點也不奇怪,但是老者的感知能力特彆強,以老者的感知能力,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靈者,就算是個野獸,老者也會一清二楚,除非這個人的實力高出老者很多,但這明顯不可能,這叫易生的黑袍少年明顯就是個普通人,所以聽到老者的話,疤頭少年除了心驚之外,也是十分的疑惑和不解。
“確實有些古怪,一會我親自去探探”。老者說了一句,便閉上眼,不再言語。
“眾位,你們也看看吧”。少許,謝藝嵩收回了右手,離開了床榻前,眉頭緊皺,淡淡的說道。
眾人尷尬的笑了笑,易家少爺的古怪寒病,他們早有耳聞,看謝藝嵩的表情,明顯連他也沒看出來,
眾人自然更不會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既然領着賞金來了,總不能啥也不做,所以眾人排着隊,象徵性的給躺在床上的黑袍少年把了把脈。
粗布麻衣老者帶着疤頭少年跟在的隊伍的後面,最後給躺在床上的黑袍少年易生進行把脈。
“嘶!好重的寒氣”。坐在易生面前,感受到少年體內透體撲面而來的寒氣,粗布老者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震驚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
“咦。。怎麼會這樣。。”
“不對。。應該是這樣。。”
“不應該啊。。”
老者一會頓悟,一會不解,呆了足有半刻鐘之久,才一臉不解的站起身來,離開了黑袍少年的床榻。
“這老頭,裝什麼裝啊,呆了這麼長時間。。”。
“可不是,差不多,裝裝樣子就得了,真以為自己很厲害。。”
“演戲也得像點,太假了,太丟臉了。。”眾人顯然對麻布老者裝模作樣的姿態頗有不滿,指指點點的議論道。
然而,老者依舊低頭思考着什麼,沒有受到任何人干擾。
“各位,老朽已經在會客廳準備了晚宴,不如各位一邊吃一邊聊,如何。。”。看到最後的粗布老者也診斷完畢,易家家主易皓天笑着說道。
“客隨主便,一切聽從易家主吩咐”,眾人拱手回應道。
“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不知道生兒的病如何?”回到會客廳后,略微頓了一下,易皓天便按耐不住,急切的開口問道。
聽到易皓天的話,嘈雜的大廳瞬間靜了下來。
“生兒可還有什麼醫治之法?各位不要有什麼負擔,所需草藥、錢兩皆由易家出資採購”。見沒人回答,易皓天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易家主,倒不是我們藏拙,只是貴公子身上的寒氣太重,已經沁入骨髓,非尋常之法可以醫治,我等實在是想不出醫治貴孫兒的上等之策”。廳下一位長者略微頓了頓,拱手開口說道。
會客廳內眾人似是贊同老者的話,紛紛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眾所周之,寒毒有內寒和外寒之分。外寒稱為寒邪,多是外因致病,寒邪傷陽氣,輕者只是略微調理便可;
若寒邪留滯經絡、筋骨,則造成肌肉關節疼痛,引發寒痹。進而引發內寒,內寒則是各種因素導致機體陽虛寒盛,都會陽消陰長產生寒毒,而貴公子寒毒已滲入骨髓、血液和靈脈之中,乃是內寒之重,大限已至,非人力所能更改,為今之計,只能延長
時間,拖延寒毒發作,我倒是有一法子,採用暖陽草、炙熱花研磨成漿,每兩個時辰熱敷,再輔以溫針治療,溫散體內的寒邪,同時溫補全身的陽氣,也許會讓這易生公子拖延個把月時間”。一位身穿白卦的老者,不急不躁的回答道,不過這白卦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洗過,一些
油漬在上面畫著圖案。
易皓天順着聲音望去,當看到發聲之人時,心中瞭然。此人在遂溪城頗有威名,醫術精湛,成功的治療過許多疑難雜症。姓藺,單名一個“讓”字。
他的話顯然也被眾人贊成,是治療寒毒的常規方法,不少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藺老,失敬失敬,不知道此種治療之法,能保生兒多長時間”。易皓天微笑這對藺讓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三個月”。藺讓皺了皺眉,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開口回答道。
“這。。就只有三個月么?不知道藺老有沒有法子,能夠讓易生撐過一年”。聽到藺讓的回答,易皓天顯然不滿意,略微停頓,便再次開口詢問道。
“一年?”聽到易皓天的話,大廳內遂溪城本地的醫者,不禁眼前一亮,終於明白易皓天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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