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次約會,忐忑而又甜蜜的回味
每個人都有第一次,每個第一次都那麼的令人難忘,是幸福也好,是悲傷也罷。人生總要經歷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都要碰到許許多多的是非坎坷。唯有第一次,就像一張白紙畫上第一筆,總是那麼令人偶爾想起,想起與之相關的故事。
……
第二天一早,吉巧趁沒人的時候溜進教室,把昨晚思考好的留言快速為唐大勇寫下:
離別,
就在今日!
再遇,
一切隨緣!
剛想怎麼還,唐大勇就走了進來。
“晚上對面常煮飯的地方有東西給你,不見不散!”說完就跑出去了。
吉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也沒有了蹤影。
寄宿制學校學生會餐已是常事,不過這次比平時豐盛得多,午飯過後,全班同學分工協作,男同學負責到一公裡外的龍潭擔水,協助炊事員等殺豬、砍肉,把書桌合併成餐桌等力氣活;同學負責洗菜、切菜,洗碗、擺碗筷等手上活。儼然一場紅白喜事的態勢。
晚上五點,會餐開始,每十人一桌,紅燒大肉、蘿蔔排骨、花生豬腳、青蒜小炒、涼拼豬頭、滷味豬場、豆豉油渣、酸菜豬血“豬八碗”依次端上,再加番茄豆腐湯、白菜洋芋湯,組成了“十全十美”畢業宴。碳酸飲料、麥精啤露也上上了,連平時絕對不允許碰的楊林肥酒每桌也安排一瓶。
同學們邊聊邊吃喝,有一桌的男生竟然划起了拳(猜拳),什麼“一心一意”、“弟兄兩個”、“桃園結義”、“四季發財”、“五朵金花”、“六位高升”、“七仙下凡”、“八仙過海”、“久長久遠”、“十全十美”,吸引了好多男女同學端着飯碗前去觀戰,也有幾位摩拳擦掌上去劃了三拳,好不熱鬧。
不知是誰的鬼點子,有同學竟然互相悄悄添飯,更有搗蛋的竟然飯里埋了大肉,把平時的情感用來這時“傷害”,弄得同學哭笑不得,要不起身“報仇”,要不用同樣的方式“殘害”其他同學。
唐大勇端着碗邊吃邊觀看划拳的隊伍,忽然一碗飯蓋了過來,人群中傳來了笑聲。唐大勇不知是咋回事,趕快躲過,快速往嘴裏扒飯,人群中的笑聲更加嘩然。
“大勇,很香吧!”搗蛋鬼趙瓊芬拉着笑嘻嘻的地問。
“他吃了吉巧的飯!”人群中有人說。
“連口水都吃到了,一定很香了。”有女同學添油加醋。
唐大勇陷入了兩難境地,是吃呢還是不吃,他選擇倒掉。但此時已無法脫身,趙瓊芬等幾位女同學一起上來,拉的拉手,喂的硬喂,連舉手投降的不行。
看熱鬧的人群轉移到了這邊。
“別玩了!”吉巧多了句嘴。
也被幾個男同學牽着,讓女同學喂唐大勇飯碗裏的飯。
“一起吃!——一起吃!”人群有人高喊,後來喊聲成了一片。
“注意尺度,不能太過分!”李妍老師從食堂裏面的教師桌走到門口大聲告誡,“差不多就行了,別玩惱了。”
同學們這才有所收斂,但還是逼着唐大勇說了“香——香——”,才放行。
“戰鬥”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忘懷的笑聲,不時飛躍院子,消失在濃郁的山谷間,飄逸過群山那頭。
晚宴結束后,吉巧說要到姨媽家去一轉告個別,就告別同學,去了姨媽家。
從姨媽家返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吉巧跨過小河,順着山路沒走幾步就轉到到了一片稀矗立着幾棵冬瓜樹的草地,這是他們經常自己野外“打牙祭”吃的地方。溫暖的風迎面撲來,心跳得慌,臉一陣又一陣滾燙。
“來了!”像一股拂面的暖風吹來。唐大勇站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月光灑在草地上,就像一幕劇場。
“嗯!”吉巧心跳得厲害,萬一被人發覺就慘了,黑夜裏的孤男寡女怎麼解釋,但腳卻不由自主的走近唐大勇,在相距兩米的另一棵樹下站着。“謝謝你能來!”和風細雨一樣。
“你那留言是什麼意思?害我被她們取樂。”吉巧回以春風拂柳的音調,像是劇幕里的道白。
“那說明,她們都聰明啊!”善意的調笑,“當然也包括鼓勵一起努力,都考上初中。”
“爭取吧!”吉巧對能否考取初中並沒有完全把握,“本校前年抬了滑竿,去年才考取三個。”
“是啊!”我其實也挺茫然的,如果考不起,我可能就要跟我爸去昆明了,也許以後就再不能見面了。”
“我的留言本帶來了?”唐大勇問道。
“帶來了,還怕不還你不成!”吉巧故意以譏笑的口吻,“還有其他同學的留言,我能一起帶走嗎?”
“寫什麼呢,照片不會忘了吧?”唐大勇急切地問。
“自己慢慢看,照片我都拿着你的了,還能不給你嗎?”吉巧回應到。
“你答應給我了?”唐大勇笑道。
“去你的,我是說照片,”吉巧故作生氣。
“開玩笑,別當真。”唐大勇忙解釋。
“就是嘛,你會看上我?”吉巧得理不饒人,但似乎又不全是,“不是說送我一樣東西,哪兒呢?”
“揣着呢!過來哪呀!”唐大勇招了招手。
吉巧剛一走近,被唐大勇一下攔腰抱住,吉巧想掙脫,可對方的手就像鐵通似的抱得更緊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吉巧不知所措,她像被圍獵住的獵物,拚命掙扎,但越掙扎越被束縛的緊。
在一刻掙扎后,意識模糊了,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暖流從腦海湧向全身,像一股激流漫過了堤岸,漫過了莊家,正朝着心房漂移而來。呼吸急促,急促到了快窒息,激流就要衝破顫抖的心房,交匯成洪峰。
“咕咕苗,咕咕苗!”森林裏突然傳來貓頭鷹的叫聲。唐大勇被這靜夜中突然而至的叫聲嚇得本能地鬆開了手。
吉巧一下掙脫開唐大勇的手,慌忙逃離草地,疾步跨出小路,心像奔跑中的兔子,縱起、落地,又縱起、又落地,……,久久不能平息。唐大勇追出幾步也沒有在追了,獃獃看着吉巧走上小路,漸漸走遠。
“咕咕苗,咕咕苗!”貓頭鷹伴隨着叫聲飛遠了。樹林又恢復了寧靜。
吉巧跑下小河,抄水洗了幾把臉,徹底清醒,想想真后怕,忙快速向學校走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驚慌之中,有一股甜甜的滋味。
小河的流水依然嘩嘩的流着,只是聲響比平時大了好些。
第二天一早,同學們各自背着被子回家了,吉巧也沒有再見到唐大勇。初吻是否就是小學生涯的見證?吉巧自嘲地想。
初考時,唐大勇的家長從昆明回來陪考,沒有和其他同學在一起,又不是一個考場,吉巧想看一眼唐大勇卻始終沒了蹤影,事先設定的幾種見面時的情景和問話也沒有派上用場,也就避免了再見怎麼開口的尷尬。
就這樣,初考在激烈而又失意中結束了。能彼此玩味的就是兩人的留言:“是否,就此離別?還是,一同擁抱明天?——離別,就在今日!再遇,一切隨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