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功秘笈
晨曦微露,朝陽初升,一縷陽光透過窗棱,射入了室內,內室里只一道雕花的屏風隔開內室與外室。
房內的傢具陳設簡樸,卻又不難看出處處雕工一流。
一張紅木剖光的八仙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連枝花苞,四桌椅子同樣雕刻了精緻的花紋,除此之外,內室只有一張床,以及一個衣櫥。
樂無憂一夜好眠,睜開了靈動的眸子,懶懶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唇角溢出了滿足的笑。
一古碌的從床上坐起,伸手撩開了床幔,微微眯眼看向窗外,天色已亮。
拿過一旁矮凳上的衣服,套上,束好腰帶,再彎腰套上軟皮短靴子,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絲停滯。
站在梳妝鏡前,拿起桃木梳子,細緻地梳理了一遍髮絲,手法嫻熟的將一頭如絲緞的秀髮挽起了一個髮髻,用一條紫色的布條纏上,穩穩的固定。
出了房門,走至門外的一側,那裏有一個半人高的石盆,一條青石砌成管道從後方的高處引水到水盆,拔了塞子,泉水自動流進了石盆內。
拿過一條布條,浸濕了水,擰的半干在臉上擦拭了幾遍,又漱了口,她便飛身到後山的平地去練功了。
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課,早晨練功一個時辰,接着用早飯,然後花一個時辰讀書寫字。下午一個時辰跟叔叔學習藥理,琴技,其餘的時間她便可自由支配。
一個時辰后,她練得額上微微冒了薄汗,方調息停下來,斂氣,今日練功也差不多了。
不過她今日練完功之後,感覺不太一樣。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眸中露出了欣喜之後,感覺這幾日內息變了許多,渾身都聚了一股莫名的勁力,丹田充盈有力。
她喃喃道,“不如今日試一試。”
她人已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面對着幾顆大石站立,距離大概有兩丈多遠。
停住腳步,凝氣,力道貫入雙掌之間,掌起前推,對準其中一塊大石。
轟隆隆的一聲,大石瞬間被掌風的力道擊得碎石亂飛。
樂無憂怔怔的看着轟然碎成一地的碎石。
“竟然如此厲害?”
低頭看了看與平時無異的雙掌。
好半晌她才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探手取出了懷裏的武功秘笈。
這本武功秘笈是前幾日叔叔親手交到她手上的,她記得叔叔交待她要默下秘笈里的所有武功心法,說是對她大有益處。
沒想到,竟出乎意料的好。
實在太厲害了,她方才只是用了五成的功力都不到,居然能將一塊大石給激得粉碎,如果她將一本武功秘笈吃透,再加以練習,她是不是可以出谷行走江湖了。
她一直有一個江湖夢,雨蝶姨曾給她講過江湖,自己也偷偷地翻看過一些雨蝶姨收藏的話本子,遊記,越看越着迷。
可惜自己空長了十三年,從來都沒有出過谷,她的江湖夢就一直壓在她的心裏。
回到前院,她想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叔叔,可里裡外外找了一個遍,卻沒有找到鍾離羽文,她又跑去了葯園,只看見童雨蝶一人在葯園裏忙碌的身影。
“雨蝶姨~叔叔呢?”
童雨蝶並未轉身,只是語氣淡淡的回道,“宮主還在休息。”
“咦?還在休息么?都這個時辰了。”
樂無憂看了一下天色,日頭已經上升到半空中。
“嗯,你別去打擾他。”
童雨蝶還繼續地給藥草澆水。
樂無憂現在已是見怪不怪了。
小的時候知道雨蝶的武功很好,可不知為何她還是一勺一勺的給藥草澆水,其實只要她運一下氣,便能將池裏的水化為雨澆灌藥田,可她卻沒有這樣做。後來才知道,雨蝶姨不她想過度的依賴自己的武功,使生活失去原來的樂趣。
“叔叔昨夜很晚才歇下嗎?”
她記得自己半夜聽到笛聲,還聽了許久,後來不知不覺就睡下了,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床上醒來了。
“嗯。”
“我知道了,不會去打擾的。”
既然如此,她就稍晚些時候再去找叔叔吧。
“雨蝶姨我去用早點了。”
想起自己一早起來就開始練功,還沒有半粒東西下肚。
“今早沒有弄早點。”
走了幾步之後,耳邊傳來童雨蝶的話,樂無憂轉頭。
“哦,我自己去做,雨蝶姨您想吃什麼?”
自己動手也很簡單,所有的東西都是現成的,只要洗洗,動動手,很快就能弄好一頓早點。
“我沒有胃口。”
“咦?”
這回樂無憂終於覺得些許不對勁了。
“雨蝶姨是生病了?”
“沒有。”
不對,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太不對勁,方才她心思放在武功秘笈上,沒有留意到雨蝶姨的語氣。
“真的?”
眸子注視着她纖細的背影,偏頭看了會。
“嗯,快去弄早點吧。”
嗓音仍舊柔和細膩,不知為何,樂無憂感覺她似乎有心事,咂了咂嘴,還是沒有問出口。
“好,我去準備早點。”
腳步輕點已經落到了青石路上。
生火,煮飯,她也很在行,雖然平時都是雨蝶姨一張羅。
洗洗刷刷,淘好了米,煲清粥,又和了面,下了油鍋,撈出油條,裝在碟子上,另一口鍋蒸了竽頭,土豆和番薯。
半個多時辰,她已經做好了早點,端上了桌子。
只是再去喚雨蝶姨時,她告訴自己沒有胃口,讓她一人先用。
坐在桌前,第一次一個人用早點,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裏怪。
到了日上三竿之後,鍾離羽文才一身的白衣翩翩出現在前廳。
“叔叔,您終於醒來了?”
她正百般無聊呢,放下手中的醫書,閃身在鍾離羽文的跟前。
“嗯,你怎麼在前廳?”
一夜過後,他氣色還是很差,看起來一臉的病容,臉色蒼白,雙唇無色,看得樂無憂心下一驚。
“叔叔,您生病了?”
她趕緊的扶着他的手臂。
“沒有,叔叔沒生病。”
他從容的坐在了前廳內離着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叔叔,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方才的一碰觸,駭然的發現不知何時,叔叔已經瘦得手臂都有些硌人。
“丫頭,叔叔能有什麼瞞着你?”
鍾離羽文眸色微斂,一派閑適的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飲下。
狀態和精神倒是與平日的無差,只是臉色是沒有辦法掩飾的倦容和病態的蒼白。
“我不信,叔叔鐵定是生病了,我去找雨蝶姨回來幫您瞧瞧。”
話落,人已消失了身影。
“這鬼丫頭。”
無言的搖首。
目光悠悠,看向空着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