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江毅然帶着畫卷前往接仙台。
自從仙人沈燼隱居此高山之後,整個山峰的樣貌煥然一新,變得不似凡世之地。
沈燼對環境要求極其苛刻,他用仙力改變了整座山,不僅遍佈機關陣法,而且還將凡界重金難求的仙種灑遍整個山峰,種成了連片的仙樹花草。
江毅然剛來到山腳台階處,隔着結界還有一段距離,便已經覺得流動在空氣里的能量變得純凈至極,他的五臟六腑也慢慢舒展開來,靈氣成倍地增長。
也就是江毅然修為過高,這點靈氣的增長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作用。若是換個弟子來,就算只在這仙人之地呆幾日,恐怕也能小突破一個境界。
只不過弟子大多年輕,意志力不如他們這些老傢伙們堅定,若是在這裏嘗過了仙地的甜頭,恐怕只會產生依賴感,日後無法再靜心修鍊了。
江毅然走上台階,二十階樓梯之上是此山的山門,也是結界邊緣。
他來到平台,便看到一個白色身影站在門柱旁邊,似乎早就在此等候。
那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白衣男子,他長發如墨,氣質溫潤淡雅,十分俊氣。
“白公子。”江毅然抱拳道。
他面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名為白玉,原本是沈燼手腕上戴了千年的玉鐲。玉鐲常年吸收仙氣,最終化形成人,常伴沈燼身側。
白玉回禮,他斯文地說,“江宗主,最近沈大人興緻不高,暫不見客。”
白玉一向客氣委婉,若他說沈燼興緻不高,那定是沈燼心情極其不好。
江毅然便不由得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恐怕這次又少不了要被老祖嘲個狗血噴頭了。
他也有些退意,便笑道,“那便不見吧,等老祖得空,我再來拜訪。”
江毅然剛要走,又忽然想到,既然白玉是沈燼的玉鐲,那定是在他身邊呆了成百上千年,或許他能知道什麼事情。
問白玉,總好過問沈燼了。
想到這裏,江毅然停下腳步,他抬起頭。
“白先生,我有一事想要請教。”
白玉雙袖背在身後,聽到江毅然的話,他有點疑惑道,“你是說問我?”
江毅然點了點頭,他說,“您知道虞綰,虞老祖嗎?她和沈老祖是否同門?”
白玉神情一頓,他看向江毅然,細眉如墨,微微挑起。
“……宗主怎麼想起問詢此事?”
“您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帶回一個小女孩,她長得和畫像中的虞老祖一模一樣。”
江毅然嘆氣道,“我本以為這孩子會與眾不同,沒想到三年過去了,她不僅沒有絲毫長處展露,更是行為舉止低下……我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江毅然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當他說這段話的時候,白玉臉上的神情細微地發生了改變。儘管他很快遮掩過去,可江毅然還是捕捉到了他那一剎那展露出來的驚訝和欣喜。
白玉沉默片刻,他沉聲道,“江宗主,隨我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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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百鍊山。
虞晚晚被外門弟子一路帶回了山頂。
她所居住的甲貳號女徒弟院子裏有三間廂房,每個房子裏睡十人。
一回到屋裏,其他女修就讓虞晚晚用水盆好好洗洗自己。
虞晚晚被關着的時候身上臉上全是灰土,再加上筆試時她一直在玩毛筆,手上臉上都是墨水印子,髒得像是小花貓。
讓她洗澡,她蹲着搓着搓着就玩起水來,有熱心腸急性子的女修乾脆過來幫她擦洗。
“院東房的賀萱兒她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另一個女修蹙眉道。
虞晚晚被搓着下巴,正因為痒痒而邊躲邊咯咯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問了什麼。
她一向這樣,別人都習慣了,也沒生氣,等到虞晚晚洗完了,又問了她一遍。
洗完之後,虞晚晚頭髮濕漉漉的,皮膚白皙細膩,睫毛濕潤,純凈漂亮又帶一絲脆弱,像是幼貓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我們玩遊戲呢。”她稚氣地說。
旁的女修們一聽,登時氣得不打一處來——虞晚晚眼中的玩遊戲,不是欺負又能是什麼?
“我就說那賀萱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得找她們理論理論!”
虞晚晚坐在床邊晃着腳,便看到幾個女弟子氣勢洶洶地推門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院內便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虞晚晚只覺得熱鬧,她剛想跑出去看看,就被別的人拉住了。
“小姑娘不能看!”抱住她的女修說。
虞晚晚出不去,只聽到屋外爭吵越來越激烈,時不時幾句她不太理解的話蹦進耳朵里。
“……小孩子你們都欺負,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我們玩捉迷藏,我把你塞柜子裏如何?!”
以賀萱兒為首的這四個少女被虞晚晚所住的西屋的幾個女修圍着,推搡着。
她們也不過十四五歲,來給虞晚晚出頭的女弟子最小十六,最大都十八九歲了,個頭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四人不是對手,她們眼圈都紅了,其中一個帶着哭腔道,“什麼小孩子,我就比她大兩歲呢,我也是小孩子,你們憑什麼欺負我們?”
“好啊,你們還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們都明知小晚靈智未開,若不是這樣,又怎能被你們欺負……”
雙方吵得激烈,虞晚晚聽了幾句,思維就跟不上了。她抬起頭,嘟囔道,“她們在做什麼?”
抱着她的女修猶如摸貓一樣撫摸着她的頭髮,輕笑道,“她們玩遊戲呢。”
其他人若是說得太快,虞晚晚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正如若是字太多,她便讀不懂了一樣。
她很快覺得無趣,沒過一會兒就睏倦地睡了過去。
院子裏,西房的女修們越吵越凶。
她們這些極意宗的外門弟子,別看內門瞧不上,可實際上極意宗的外門弟子若是拜去其他仙門,早就登入內門門檻了。
能選擇極意宗,都是心裏有傲氣的,大多瞧不上這種背後小人的做法。她們房裏的妹妹被欺負了,這些女修光是吵架心裏還是氣不過,掀起袖子就要動手。
“休要再胡鬧!”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猶如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開。
院裏的弟子紛紛捂着耳朵向後退去,她們抬起頭,頓時都臉色一變。
百鍊山的管事華長雲和童白一齊落在地上。
作為負責百鍊山的管事,華長雲幾乎被所有的外門弟子懼怕。他為人嚴厲古板,對外門弟子極其苛刻,任是誰看了他都要心中顫一顫。
賀萱兒等四人看到他臉都白了,若是此事被管事知曉,她們還不知要如何被罰,頓時便惡人先告狀,提前哭了起來。
“管事大人,您來的正好,給我們一個公道吧!”賀萱兒哭泣道,“我們只不過是玩鬧而已,她們非說我們欺負虞晚晚,還以大欺小要打我們呢!”
“你們血口噴人!”西屋的女修怒道,“內門考核的日子,你們把她叫去鎖在柜子裏,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玩鬧和捉迷藏?”
四人臉色愈發難看。
管事華長雲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們,過了半響,他開口道,“讓虞晚晚出來。”
他這麼說,賀萱兒等人反而鬆了口氣,虞晚晚那小傻子才不懂什麼欺負不欺負的,若管事要質問她,那她必定會說是在和她們玩耍。
“管事,您不能聽信她們的話啊!”西屋的女弟子們也急了,“小晚什麼都不懂……”
華長雲一個眼神掃過來,頓時讓所有人都住了嘴。
“你們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他冷冷地開口,“宗主大人要見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獃滯住了。她們的目光這才一點一點地移到華長雲身邊的童白身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快把虞師妹帶出來。”童白溫和地說,“別讓宗主大人久等了。”
……她們沒有聽錯,宗主大人竟然真的要見虞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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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最近更新時間不太穩定,新文嘛,寫的比較慢,還要搬磚_(:з」∠)_等過段時間寫順了就差不多能穩定晚上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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