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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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進入側殿,江毅然示意他們都坐下。

虞晚晚最不安分,江毅然將果盤中的蘋果塞給她,她便自己坐在一邊啃去了。

江毅然這才看向面前的兩個青年。

“對於蒼州寶物之事,你們可還有什麼想法嗎?”江毅然說。

“我有想法。”楚危樓似是隱忍許久,此刻不再隱瞞自己的反感,“若是想要那法寶,何必做這種背後陰人的事情?我去蒼州一趟便好。”

“你若是去,便代表極意宗決意要與玄光門爭鬥。”秦子羽淡然道,“如今事態,還不到針鋒相對之時。”

楚危樓看向秦子羽,他冷笑道,“待他們奪得寶物歸來,再冠冕堂皇地召開比斗大會,便不是針對了?”

“好了。”

眼見着二人的氛圍逐漸冷冽,江毅然無奈道,“你們兩個讓我說什麼好?明明都極其優秀,怎麼就是沒法好好相處。”

“這可不怪我。”秦子羽搖着圓扇,他淡笑道,“明明是楚師兄瞧不起在下。”

楚危樓話少,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別說了,整個修仙界就屬你牙尖嘴利。”江毅然說嘆氣道,“這樣吧,先看看情形。那玄光門也不一定有能力得手,若是他們不行,就別怪我們出手了。”

宗主選了個模稜兩可的結果,總算讓兩位英才勉強滿意。

從頭到尾,虞晚晚都在旁邊專心致志地吃蘋果。

秦子羽看向她,又忍不住笑了笑。

“今日楚師兄歸來,侄兒就不打擾叔叔了。”秦子羽轉過身,向著江毅然行禮,“晚輩先回去了。”

“好。好孩子,回去找你爹吧,過兩日我再去找你爹喝酒。”

秦子羽走之前,還不忘記和虞晚晚打了個招呼。

待到他離去,江毅然又看向楚危樓。

“危樓,你遊歷五年也辛苦了,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師徒再敘。”江毅然道,“你之前不怎麼在門派住,此次我讓人重新打掃了一個院子,一會讓童白領你過去。”

“是。”楚危樓沒有什麼異議。

這主峰的後山,便是各位長老門下的直系弟子和精英弟子居住的地方。

作為仙門最優秀的徒弟,所有弟子們基本都一人獨住一個院子。

主峰這座山高大雄偉,地方寬裕。在百鍊山上一條路兩邊能擠六個院落、幾十上百個外門弟子。

而在這裏,一條支路上甚至只有一個院子,主路延伸向兩邊的兩端加起來才兩個住所,而且許多地方都沒住滿。

楚危樓隨着童白來到了他新的獨院。

他五感敏感,走過來時便察覺到這支路的另一端有人居住。

“對面住的是誰?”楚危樓問。

“是一些小姑娘。”

楚危樓喉結一頓,他看向童白。

“宴會上的那個小女孩也在?”

“是。”童白笑道,“這些小姑娘大多是凡人,暫住這裏,是想給各位精英弟子的師兄師姐們挑選合適的伴童。”

楚危樓問,“那女孩也是如此?”

童白知道,楚危樓如此聰明,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虞晚晚和其他女孩不同。

他只能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說,“這位小姑娘名為虞晚晚,她確實也住在那裏。其他的我也不好亂說,師兄可以去詢問宗主。”

童白離開后,楚危樓緩緩蹙起眉毛。

如今回到宗門,秦子羽和過去一樣討厭暫不多說,這個莫名出現的小女孩,讓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另一邊,江毅然沒有留自己久別重逢的弟子,反而留下了虞晚晚。

他將放了仙甜露的補藥給她,果然小姑娘很愛喝,一口氣就喝光了。

“晚晚,你可看見我剛剛的那個弟子?”江毅然說,“他叫楚危樓。”

楚危樓的名字實在是太難記了,但虞晚晚對他的黑衣服印象很深,畢竟這場宴會的主人公是她,她便點了點頭。

“看見了。”

“我這個弟子,十分聰明有天賦,就是為人太封閉。”

江毅然嘆氣道,“他拜入我師門下沒有幾日,便從沈燼師祖那裏得了一本秘籍,而後自學成才。他連和我這個師父的關係都很單薄,眼裏更沒有其他人了,這樣下去,我怕他修鍊中走歪路都無人可知。”

他低下頭,對上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便知道她又沒聽懂。

江毅然無奈道,“我的意思是,晚晚天生可愛又親切,如今他就住在你的隔壁,你好不好多去看看他?”

他早就發現自己這個徒弟年紀不大,可心思極深,像是黑不見底的深潭,沒人知道他每日都在想什麼。

也不知楚危樓是曾經遇到過什麼,還是天生如此,他極難信任他人,哪怕是江毅然這個做師父的,也從未走進他的心。

若是有人能捂化這千年玄冰,恐怕只有虞晚晚可以。她漂亮可愛,性子又有些呆呆笨笨,沒有更高明的心思。

楚危樓再防範他人,想必也不會同樣對待虞晚晚這個小姑娘。

她率真活潑,惹人喜歡,任是誰都不忍心的。

連江毅然心中都有所動,想着若是以後沈燼膩煩人界返回天界,他便將虞晚晚收為養女。

哪怕她一輩子呆呆傻傻和仙路無緣,他也能保她一生安全,讓她快樂安全地渡過一生。

虞晚晚聽了半天,她總算聽懂了一點。

“你是說,要我去找他玩?”她問。

“對,你能不能每日都去找他玩?”江毅然換了個方式,他微微壓過身體,隔着桌子對虞晚晚低聲說,“他不愛說話,平日沒人願意和他玩,很可憐的。”

虞晚晚一聽,她的正義感頓時燃燒了起來。

“那我便天天都去找他!”虞晚晚說,“以前在百鍊山就沒人和我玩,我知道一個人很孤獨呢。”

“有長進了,還知道孤獨二字。”江毅然笑道,他不由得揉了揉虞晚晚的頭。

虞晚晚剛打完包票,便又忍不住問道,“他叫什麼來着?”

“楚危樓。”

一個下午,楚危樓的名字被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多遍。

青年端坐在床榻上,他本在閉目養神,不知為何陣陣覺得心慌,胸口也炙熱起來。

楚危樓睜開眼睛,他拿出一法寶懸鏡,掛在半空之中,而後緩緩解開衣扣。

胸前鎖骨向下,心臟的位置上,青色的疤痕正在隱隱作痛,有些發熱。

他不由得蹙起眉。

不得其解,便又扣上了衣襟。

晚上,眾多小姑娘們返回院子,便又熱鬧了起來,嘰嘰喳喳的。

她們所住的地方是在支路的另一個盡頭,離楚危樓其實還算遠。

可他修為太高,另一頭的聲音聽得還是無比清晰。

楚危樓舉起手指,剛要佈置幾個簡單的屏蔽術法,便聽到另一邊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晚晚,怎麼晚餐沒吃多少,是哪裏不舒服嗎?”有小女孩關心的聲音。

而後便是虞晚晚,她嘿嘿地笑道,“我中午吃飽飽啦,去大殿中吃的。”

響起了一片附和的哦——聲。

還有小姑娘偷偷的議論聲。

“哎,她是又偷吃哪裏的東西了?這裏住的可都是宗門的精英弟子,若是被人逮到了該如何是好。”

“誰說不是呢,明天早上把我們份例的早餐多分給她一些吧,她早上吃飽點,白天就不會吃旁的了。”

楚危樓坐在黑暗的屋裏,他緩緩低下頭,嘴角勾起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虞晚晚句句說的是實話,卻沒有人相信,還為她如此擔心,倒是也十分有趣。

短暫的走神之後,他手指一推,簡單的避音術籠罩了整個院子。

第二天早上,虞晚晚被同屋的小姑娘塞了好多的早餐,吃得她腮幫子都鼓個不停。

其他女孩眼見着她打了好幾個飽嗝,這才鬆了口氣,囑咐她好好看家,便各自去門派其他地方工作清掃了。

虞晚晚也拿着掃帚清掃了屋裏屋外,她和往常一樣放下掃帚,要坐在桌邊發獃,直到有人教她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昨日江毅然的叮囑。

路的對面住了一個沒有人陪他玩的小可憐,雖然記不住叫什麼名字了,但虞晚晚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承擔起和他玩的責任……正好她也想玩遊戲呢!

這麼一想,虞晚晚立刻起身離開了院子。

她穿過長長的支路,終於來到了對面的盡頭。

虞晚晚想推開禁閉的院門,這門看着沒上鎖,可怎麼推都推不開。

她不懂什麼叫閉門不見,看着門不打開,虞晚晚便用力地敲門。

屋裏,楚危樓睜開眼睛。

從虞晚晚走出院子開始,他便感應到了。沒想到最後她卻是來的他這裏。

楚危樓和秦子羽的性格是兩個極端,秦子羽左右逢源,最喜歡和其他人交朋友。而楚危樓恰恰相反,他是適合修仙的性子,一個人可以獨自呆幾年不與其他人交流。

聽着院外孜孜不倦的敲門聲,楚危樓有些煩躁。

他自是不想理的,不理也容易,他有的是法子屏蔽院外。

可一想到那不太聰明的小姑娘可能會一直敲一直敲,敲到自己受傷,又或者失望離去,楚危樓卻遲疑了。

過了一會兒,正在專心敲門的虞晚晚手指撲了個空,院門被打開一條縫隙,露出了冷心冷麵的楚危樓冷峻的面容。

“你要做什麼?”楚危樓低下頭,他冷冷地說。

他對上小女孩的眼睛,昨日初見時的那種不適又傳來了,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壓力讓他想移開目光。

“我來跟你玩。”虞晚晚說。

楚危樓一怔,他反問道,“誰讓你來找我玩的?”

“是易燃呀。”虞晚晚不諳世事地說,“易燃說了,你……”

糟糕,她忘記昨天江毅然都說了什麼了,只能記個輪廓大概。

“易燃說你不受人歡迎,沒人理你,不想和你玩。”前面這些話虞晚晚是邊想便說的,後面這句話記得很清楚,“很可憐的!”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楚危樓冷聲道,“師……他說得對,就是如此。”

他本想說師父,不知為何卻硬是改了口。

楚危樓更煩躁了,可是小女孩的大眼睛還在眨呀眨呀的看着他,他低下頭,冷冷地說,“所以我不跟你玩。”

他關上了門。

楚危樓胸膛起伏着。他心態很差,自己卻並不知道為何如此。

好像這個小女孩簡簡單單的一言一行都能影響他,這讓楚危樓十分不舒服。

可是……

虞晚晚面對着關閉的大門,卻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過了一會,門又緩緩地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青年露出頭,他彆扭地問,“……你要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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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危樓:在求生欲的邊緣反覆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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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了大魔頭們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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