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乖孩子有糖吃
白富嘆氣：“這房子還是白箐出錢修的。”
“她是白家的女兒，出錢是應該的，我們也沒有白吃白住，現在深秋還帶着孩子去田地里守着，就怕出點事情。”
“媳婦，你小點聲，箐箐臉上還有傷，我們讓她休息一下，然後再給她安排住處。”
白箐原本打算裝聽不到，她一個婦道人家，臉上有疤，還帶着個孩子。
可是白富說的話，讓她留下了淚來。在商府受盡欺辱為了讓商媚好好的活着，她什麼都不追究。
如果她反抗，大夫人絕對會下狠手，如果她沒了，商媚無依無靠，要怎麼活。
商媚聰明，一點就透：“娘，要是外公有難處，我們就走。”
白箐抱着商媚進桶里，給她擦臉上的汗：“媚兒，娘沒有本事，只能暫時呆在外公家。”
“娘沒有本事，媚兒有，只要吃飽飯有力氣，我們就能活下去。”
白箐被她幼稚的話逗笑了：“媚兒才六歲，別亂想這些。”
“娘別擔心，媚兒能養活娘和自己，等會兒外公要是趕咱們，一定要出錢才行，我們有了錢就能暫時不挨餓，那就能活。”
“媚兒。”
“娘，等下水冷了就不好了，我們快洗，洗掉這一身泥，再換身乾淨衣裳，心情就好了。”
白箐覺得女兒平靜成熟得不像個六歲的孩子，她心裏唯一的安慰就是商媚能活到現在，跟她出來。
母女倆洗好后，把後院也打掃了一遍，換上白富給的衣裳就出去。
“這個糟老頭子把這個衣服糟蹋了，真是造孽。”
楊翠娥在旁邊跳腳，指桑罵槐。
白箐用頭髮遮住疤，所以看着還是清麗可人的樣子，但是風一吹，把疤露了出來，就原形畢露。
“二娘，我和媚兒肚子餓，家裏有吃的嗎？”
白箐可以餓肚子，可是商媚在長身體，不能餓着。
“真是喪門星啊，家裏的糧遲早要被吃完。”
楊翠娥在地上撒潑打滾，她真是背，出去一趟就讓白箐進門了。
要是穿着好的回來還給點笑臉，穿得髒兮兮地回了，還帶着個灰土土的孩子，一看就是來投奔白富的。
“你哭什麼！”
白富在裏面聽不下去，當時把白箐賣了他心裏有愧，後面見她過得好心裏好受些。
才聽了媒婆的話娶了隔壁的楊翠娥，後面楊翠娥一直唆使他找白箐要錢，然後白家才有了現在的樣子。
白富看白箐母女兩個可憐，招了下手：“家裏有冷飯，箐箐，跟我進去吃。”
“你這個老頭子，那是兩孩子的吃食，你讓她們吃了，兩孩子喝西北風去啊。”
“家裏有米有面，哪裏餓着他們了，箐箐，快進來吃。”
白箐肚子早就空了，抱着商媚就跑了進去，剩下楊翠娥在外面罵，邊罵邊哭。
商媚倒是吃得歡，她現在不用滾去角落裏挖小蛇，也不用擔心娘被欺負，吃着冷飯都覺得香。
“媚兒，外公家裏東西少，跟商府不能比。”
“外公家的飯最好吃，娘，你也多吃點。”
商媚給白箐夾菜，這是用白箐討來的錢買的米和食物，她們不多吃點都對不起那些花掉的銀子。
白芷躲在門縫裏，她覺得商媚漂亮，穿這麼舊的衣裳都好看，想和她做朋友。
“芷芷，快過來。”白富四十歲才得了兒子，所以對白芷也好，他們是窮人家，不講究那麼多東西。
“娘，快吃。”
商媚把好的菜都夾了過去，白箐在商府沒有吃過一頓好飯，十六歲嫁過去，今年也才二十三歲。
“媚兒，娘夠了。”
“娘要多吃點，你才能保護媚兒。”
白箐聽了只好把飯菜都吃掉，商媚總是躲在暗處，現在她被趕了出來，一定要把日子過了，把商媚拉扯大。
白芷坐在白富腿上看她們吃飯，“爹，姐姐是不是要留下來跟我玩。”
“是，但是她是你外甥女，這稱呼和年紀對不上，但是你大姐和外甥女以後住在家裏不走了。”
楊翠娥躲在外面，聽到白富的話，急忙推門進來：“什麼不走了，家裏哪裏還有床。”
白芷經常被說，所以很怕楊翠娥，躲在白富懷裏。
“你這個吃白飯的，給我滾過來。”
楊翠娥要去拉白芷，被白富攔住了。白箐原本吃得八分飽，見楊翠娥生氣，把筷子放下，抱着商媚坐在炕邊。
“娘，我錯了，以後不上桌說話。”
白芷被楊翠娥拍了下手就哭，她還小，不知道大人是在做樣子。
“走，跟娘出去。”
白富等她們走後直嘆氣：“真是家門不幸！”
“外公，我和娘這次突然回來，外婆不高興是對的，您別嘆氣。”
白富看着商媚，眼睛都亮了起來：“箐箐，你怎麼教女兒的，媚兒這麼懂事。”
“爹，媚兒從小就懂事。”白箐這才放開商媚，讓她坐好，準備去洗碗。
“你別去，她晚上氣就消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這個屋子還是你花錢買下來的。馬上就入冬，你們母女倆安心在這裏住下。”
“可是，爹，二娘她。”白箐怕給白富添麻煩。
“別擔心，爹給你們收拾一間房，雖然在外面，但是有棉被有舊衣服，還有冬靴，將就着對付吧。”
白箐心裏感激，“謝謝爹。”
“外公，您真是大好人，是媚兒見過對娘最好的人。”
白富聽着心裏暖烘烘的，越發堅定把母女兩個留下來的心思。
他知道楊翠娥的弱點，只要有錢，一切好商量。
當時他怕家裏來賊人，偷偷藏了私房錢，現在白箐有難，他這個做爹的賣了女兒一次，這一次不幫，入土后都不安心。
商媚把炕上收拾好，再擺好飯碗，她見丫鬟們這樣做過，現在要留好印象，乖孩子有糖吃。
“媚兒，你別弄了，娘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娘，我沒事，爹就推了我一把，倒是你，趴在地上沒有起來，要不要我揉揉。”
“媚兒沒事就好，娘是小傷，養養就會好的。”
商媚在旁邊點頭，當時她一直堅信，受傷了養養就會好。
白富又從外面回來，偷偷塞了一袋錢給白箐：“女兒，你拿着，千萬別給你二娘看到。你人聰明，知道爹的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