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指山下
“太爺爺，太爺爺，您當年真的見過齊天大聖嗎？”孩童烏黑靚麗的眼睛透着好奇，對搖椅上慈祥的老人問道。
“當然了，當時太爺爺和你差不多大，孫大聖就壓在那五指山下，我的爺爺每日去山上砍柴，我偶爾也會跟着去，見過幾次，後來大聖脫困，和他師父一起來到我們家沐浴吃飯，住了一晚才走。”老人說道。
“那孫大聖是不是很瀟洒威風？”孩童問道。
“不不不，長得可丑了，毛臉雷公嘴，又小又瘦。”老人擺手道，“但那一身猴毛，倒是很好看。”
“爺爺，您別成天和孩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哪有什麼齊天大聖，全是書里亂寫的！”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老人露出一絲笑容，閉上了眼睛，沒有和中年男子爭辯。
此時敲門聲響起，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跑到到門口邊開門邊問道：“誰啊？大晚上的！”
“鬼啊！”門半開時，中年男子嚇得坐在地上，嘴裏大喊道。
他看到了一張毛臉。
“不是鬼，不是鬼，我們是猴子！”毛臉開口說道。
“猴子……”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兩腿發軟，幾次想站起來都沒有成功，“猴子會講話？還不是鬼？”
此時老人已經聞聲趕來，看到那張毛臉也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問道：“你們真是猴子？”
“是是是，”毛臉急忙點頭，同時拱手道：“老人家，我們是從東勝神洲傲來國來的，今晚想在您這裏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這怎麼可能……你長得這般滲人……”中年男子急忙擺手道。
“東勝神洲傲來國？”老人捋了捋長須，打量着面前的毛臉，“遠來即是客，就住下吧。”
“爺爺，這怎麼可以？”中年男子不敢置信道。
“你去燒水，多燒幾桶。”老人像是沒聽到中年男子的問話一般，“再拿些水果來，多拿香蕉和桃子。”
他說著將大門徹底打開，“請進吧。”
一瞬間，幾團黑影一閃而過，本來不大的院子裏瞬間擠滿了猴子。
其中一隻猴子落在孩童身邊，孩童向後退了幾步，眼中露出幾分害怕和好奇。
猴子看着孩童，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中年男子像是突然恢復力氣一般，快步走到孩童身邊，抱起他往屋內走去。
“謝謝老人家！謝謝老人家。”先前的那張毛臉猴子不停地拱手鞠躬道。
老人細細打量着這隻猴子，它的毛髮本應是暗黃色，但毛髮上有很多的灰塵和污泥，幾乎要遮蓋住原本的顏色，它的左腳上還有着傷口，血已經不流了，風乾的血跡因為塵土也變成了黑色。
其他九隻猴子也是如此，毛髮暗淡，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等一會吧，等水燒開了，你們洗漱一下。”老人客氣道，“不知怎麼稱呼？”
“您叫我黃猴兒就行。”毛臉說道。
“黃猴兒……”老人喃喃道，“你說你們是從東勝神洲傲來國來的？可是從花果山來？”
“是的是的！”提到花果山的名字，黃猴兒有些激動，“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
“普天之下，想來也只有花果山的猴子能口吐人言，也只有齊天大聖的猴子猴孫們能行走如人吧？”老人說道。
“老人家真是聰明。”黃猴兒說道。
“屁的花果山！屁的齊天大聖！”一個尖銳的聲音從猴子中傳來。
老人循聲望去，那是一隻身上臟到已經看不出毛色的猴子。
看到老人看向自己，那隻猴子扭過頭，一個起身就跳到了屋頂上。
“老人家別管它，”黃猴兒說道，“敢問老人家，這裏離五指山還有多遠？”
“走路的話還有一天行程。”老人說道。
“一天就到了？”黃猴兒有些興奮道。
“一天！一天！”猴子們也高興地喊道，除了房頂上的那隻猴子一言不發。
“是啊。”老人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黃猴兒手舞足蹈道，“馬上就能到大王開始西遊的地方了！”
“說起來，我還見過你們大王。”老人說道。
“真的？”黃猴兒問道，“何時見過？”
“大概一百二十多年前吧。”老人說道，“我還是個孩童的時候，你們大王和他的師父在這裏住過一晚，我今日留你們一晚，也是多年前就結下的善緣了。”
“一百二十多年前……敢問老人家今年多少歲數了？”黃猴兒問道。
“正好一百三十歲。”老人家說著笑了起來，“說起來我爺爺當初見到大聖時，也是一百三十歲，這一切可真是有緣啊。”
“是啊，老人家真是高壽。”黃猴兒說道。
“你們還沒見過大聖吧？你們是花果山第幾代猴子了？”老人問道。
“不不不，當初大王大鬧天宮時，我們可一直陪在身邊啊。”黃猴兒說道。
“大鬧天宮？”老人吃驚道，“那可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尋常猴子不過二三十歲的壽命吧？”
“我們有些…特殊。”黃猴兒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苦澀。
“對對，你們是花果山的猴子，自然不一樣，大聖也教了你們長生之術吧？”老人說道。
“就……算是吧。”黃猴兒說道。
“爺爺，水燒好了。”此時中年男子從房內陸續搬出十幾桶水和一些皂角，連看都不敢看這些猴子一眼，搬完立馬跑回房間內，緊緊關閉大門。
“你們先收拾一下吧。”老人拿起皂角遞給黃猴兒，說道，“先用水濕一下毛髮，再用皂角搓。”
“謝謝老人家。”黃猴兒雙手接過皂角，一個個發給了其他猴子。
房頂上的猴子此時從房頂一躍而下，拿了皂角后直接跳進水桶里。
其他猴子紛紛效仿它，一同跳入桶中。
很快，猴子們都洗漱完畢，他們原本毛髮的顏色也顯現出來，大部分都是黃色，除了四隻有些顯眼。
黃猴兒的發色更暗一些，還有兩隻猴子的毛髮是一白一紅。
而房頂那隻猴子的毛髮，依然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