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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冥不悅的抬起眼皮,倒映着晚霞金紅光芒的黑眸,泛起了幾分涼意,不自覺的也帶上了自身的威壓。
攔住他的雄性獸人訕訕的收回了那隻手,儘管他的小腿有些打顫,但他還是勇敢的站在焱冥一步遠的距離,一隻手懷抱幾個水果,沒有離開。
“哈哈……焱冥,好巧啊……”
焱冥淡淡的看着他,沒揭穿他的謊言,而那雄性獸人也顯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他撓了撓自己的發頂,一臉糾結的模樣。
而焱冥見他一直不說事,也沒有那麼多耐心。
他略過他,打算從他身旁離開,但那雄性獸人又鼓起勇氣大聲叫住了他,“焱冥,聽說你帶回了一個幼崽,可以交給我撫養嗎?”
在幼崽未成年前,都是跟着成年獸人居住,由成年獸人撫養。
而這位攔着焱冥的雄性獸人桑木孤身一人,一直想找一個幼崽撫養,但沒有焱冥那麼好的出門就撿幼崽的運氣。
下午一聽說焱冥帶回了一個幼崽,桑木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眾所周知,焱冥最畏麻煩,肯定不願意撫養幼崽的,為了防止有其他人捷足先登,桑木便主動出擊過來詢問。
焱冥眸子暗了暗,他回頭打量了桑木一眼,嗓音淡淡,“你獸形是什麼?”
桑木有些不好意思道,“貓……”
雖然兩人縮小版很像,但兩人的能力卻是天差地別。
焱冥搖了搖頭,“太弱了,幼崽嬌生慣養的,你能給她所需要的營養嗎?你能經常捕獲獵物嗎?”
八方部落可不是獵物均分,只有付出了力氣,才會有收穫,而且有多有少。
桑木雖然也能捕獵,但是由於體型原因,很難捕獲到大型獵物。
焱冥覺得,就算想把幼崽送出去,他也要選一個強壯一些的獸人。
桑木聽出他的拒絕之意,面色失落,而焱冥不為所動,兩隻眼睛一直都平平靜靜,沒有泄露出任何情緒,就連剛剛說桑木弱,他也只是一副陳述事實的模樣。
桑木咬了咬牙,把自己懷裏握着的水果遞給了他,“聽說你帶回來的是兔族的幼崽,他們應該比較喜歡吃水果,還有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讓你知道,我也可以讓幼崽過上好生活。”
獸人評價生活的這個‘好’,無非就是肉食永遠夠,就是他捕獲不了大型獵物,小型獵物也是很多的,照顧一個兔族幼崽應該綽綽有餘。
他想着這個,就動力滿滿的離開了。
而焱冥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懷裏的水果,作為一個肉食獸人,到底沒有把這些水果扔掉。
回到洞穴里后,他把水果和草藥放在一旁,從裏面拿出治療發熱的草藥,他才往石床邊走去。
焱冥掃了一眼床上縮成一團的純白兔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想到手下的溫度不僅熱得很,她也在不停的顫抖。
“竟然病的這麼嚴重?嘖,真是麻煩。”
焱冥有些不耐,他覺得自己那會兒把幼崽帶回來就是精神失常了,現在肚子咕嚕咕嚕的叫還要先照顧幼崽。
“張嘴!”
他把草藥伸在許兔兔的嘴巴邊,語氣冷淡的命令她張嘴。
許兔兔這會兒腦子昏昏漲漲,整隻兔都是半昏迷狀態,完全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不過,鼻子邊隱隱約約環繞了一股草藥的清香,讓她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焱冥原本打算她不配合暴力對待了,見此緊皺的眉才稍微鬆了幾分,把草藥送進了她嘴巴里。
許兔兔感覺到那草藥味道更足了,心滿意足的抿了抿嘴,嚼了嚼咽了下去,清清涼涼的彷彿身體的熱意退散了不少,讓她不禁有些留戀的舔了舔唇,卻不小心碰到了正準備給她喂第二片藥草葉子的焱冥手指。
焱冥指腹被濕熱的東西觸碰,像被燙到了一般立刻收回了手,連帶着半昏迷中許兔兔心心念念的草藥香都沒了。
她有些不舍的‘咕咕’了幾聲,焱冥垂眸緊緊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着她的三瓣唇,額頭青筋跳動。
要不是這幼崽是他撿的,身上沾的大多都是他的味道,他都有殺獸的衝動。
他沉沉的呼了幾口氣,眸子冷淡了不少,看着石床上幼崽鼻子嗅來嗅去的模樣,冷笑,“再亂伸舌頭就不給你吃了。”
或許是剛剛那一片草藥的作用,這一次許兔兔腦袋清醒了一點,也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委屈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乖乖的張嘴一動不動。
焱冥見此,才又過去給她喂葯,餵了三片藥草,他就停了下來。
這種草藥味甘清涼,最適合幼崽,大概也是老族長特意選擇的,不過,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許兔兔張着嘴巴還想繼續吃,但等了一會兒發現除了空氣啥也沒有,連香味也沒了,小小的嘟囔了一聲“小氣”,便閉上嘴又乖巧的蜷縮在一起了。
焱冥聽到了她嬌嬌軟軟的嗓音,聽清楚她說了什麼,輕嗤一聲,沒說什麼。
肚子已經餓的響了很久了,他往火架走去,切了一小塊已經涼了很多的烤肉,放在了許兔兔的爪子上,然後便不再管她,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藥草的作用很大,許兔兔感覺自己精神又多恢復了幾分,聞着鼻尖清晰的烤肉香,感覺到爪子上的重量,鼻子往爪子便湊了湊。
過了一會兒,她心滿意足的兩隻爪子抓着肉放在嘴邊。
不過,咬了一口……這肉怎麼這麼硬……乾巴巴的也沒有任何味道,連鹽味也沒有。
儘管肚子很餓,但這香味絲毫不能吸引她了。
許兔兔懨懨的把肉放在了一旁,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等焱冥解決完烤肉過來一看,就發現她的那塊肉上除了幾個牙印啥也沒動。
他蹙了蹙眉,語氣有些冷,“既然不吃,那就餓着吧!”
向來冷心冷情,別指望他會憐惜幼崽吃沒吃東西,食物本來就是很珍貴的,既然她不吃,他也不會勉強。
焱冥把肉塊拿走,將她咬過的部分撕掉扔了后,剩餘部分一口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吃完東西后,焱冥給自己上了葯,就又變為了獸形,他把床上的幼崽往旁邊推了推,然後才躺在了石床上,小心的放好受傷的前腿,才閉着眼睛休息。
夜晚,焱冥感覺到自己的後腿有點癢,也有點重,他往旁邊甩了甩,確定不癢了,才繼續睡,過了一會兒,只覺得又有什麼東西粘了過來,他試圖再甩開,但這一次那東西死死的扒着,根本甩不掉。
焱冥終於還是睜開了眼,他半抬起腦袋,藉著月光透進來的微光,視線敏銳的看到扒着自己腿擾人清夢的傢伙。
此刻,那白色小兔四隻爪子全都抓在了他的腿上,像樹袋熊抱樹一般,緊緊的,怪不得他甩不動。
緊緊皺了皺眉,不喜別的獸人靠自己如此近,抬起另一隻後腿準備把她踢開。
這時候突然聽到安靜的洞穴內,幼崽微弱委屈的輕吟聲,腿邊也傳來了打濕的感覺,“爸媽,哥哥……雄父……”
前面的焱冥並沒有聽懂意思,但最後兩個字,他卻是聽明白了。
他一頓,抬起的後腿到底沒踢過去,而是隨便勾了一張獸皮蓋在她身上,只留了半個腦袋,垂眸感受着腿上溫熱綿軟的另一種觸感,冷嗤一聲,“真沒用!”。
語氣生冷透着一股拒人之外的疏離,但見她仍舊抓着自己腿不放,眸子暗了些許,還是默不作聲的躺了下來,也默許了她抱腿的動作。
帶着微弱月光的洞穴內,石床上的焱冥兩隻眼睛一直睜着,烏黑的瞳眸在黑夜裏,泛着複雜深邃的幽光。
此刻的他,睡意已經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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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男主也有屬於他的小溫柔呢~
雖然這會兒還覺得幼崽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