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繽紛四季(三)
我差點暈過去。
白揚杜和阿虎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曉婉表情顯得非常無語。
“哥們,你挺牛逼啊!大哥的女人你也敢動?!”我忍不住給它點贊。
“男人嘛……不對,男穿山甲嘛。”它的表情略顯一絲尷尬。
“那什麼……咱還是嘮點正事吧!我們來找屍王墓,但一路闖過來,遇到了冬、秋、夏三季,差點沒沒死在裏面。你告訴我,前面是不是春季,有啥危險不?還有,屍王墓到底在哪裏?”我問道。
這貨一直在這裏廝混,必然對情況非常了解。
穿山甲聞言,立馬瞪大了眼睛:“你們走錯路了,這不是屍王墓的入口!”
我一聽,腦子嗡地一下,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那入口在哪兒?”曉婉急道。
“出去,翻越大山背面,大山下有一座破舊的屍王廟,從屍王廟裏進去。”穿山甲解釋道。
“時間要多久?”阿虎也急了。
“快的話,大概要五六天吧!”穿山甲回答。
我一聽要五六天,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懵在原地不敢作聲。
“你們聽我講完啊!剛才我說的是屍王墓的主入口,咱們這裏,正好是屍王墓的背面。從這裏去,只要半個小時!”穿山甲補充道。
卧槽!
“你他媽說話能別大喘氣不?!”我立馬起身,怒懟道。
探緣信使沒騙我們。
這裏果然是離滇西屍王墓最近的一條道路。
“不過,雖然只要半個小時,但咱們這裏與屍王墓,有一塊巨石擋着,裏面只有一條非常細小的縫隙,你們根本闖不進去,除非你們身上帶了強力炸藥。”穿山甲說道。
又一次無比沉重的打擊!
既然這樣,別說半小時,哪怕距離半分鐘都沒用!
如果要去,我們一樣需要出去重新翻越大山!
他說了等於沒說。
“你們聽我講完啊!只要大師肯饒了我,我是穿山甲,能給石頭挖開一道大口子,讓你們進去……”
“打住!我受不了你這種講話方式!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我們在半個小時之後,能不能到達屍王墓!”我怕再跟這個畜牲聊下去,要得腦血栓而死。
“能!”穿山甲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就好辦!
“行!合作愉快!咱們馬上出發!”我回道。
“等一下!我這樣跑過去不行,我必須穿上衣服,再給你們拿點防護裝備。”穿山甲說道。爾後,它跑到山洞邊上,用前爪往洞壁上不斷地刨,沒幾下,刨開了洞壁上的泥土,露出來一個像藏寶洞一樣的空間,它從裏面拽出來一具棺材。
打開棺材蓋,裏面竟然是一具男濕屍。
濕屍穿着唱戲戲子的衣服,水袖拖地,錦服華美。
穿山甲逼逼叨叨地念了幾句咒語,我見着它的中陰身,忽然一下從身體裏面溢出,附在了男戲子濕屍身上。而它的穿山甲本體肉身,則頓時像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戲子濕屍被穿山甲中陰身附體之後,動了。
他先把穿山甲的本體肉身從地上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妥妥貼貼地塞在了口袋裏面,爾後,轉身向我們行了一下禮:“大師,我這一身裝扮,是否還OK?”
敢情它所謂的衣服就是這具男戲子濕屍。
我沒吭聲,白揚杜卻笑着說:“挺OK的,就是有點土!”
男戲子濕屍翻了翻白眼:“我覺得還好,現在社會上不都流行古風么?”說完,他水袖一甩,作了個扭捏姿態,開口唱道:“我走在長街中,聽戲子唱京.城,人雜亂戲小丑,葉黃退入長秋……對了,我的名字叫風吟淺。”
“卧槽!你唱得可以啊!”我驚道。
這戲腔,已經達到了登台表演的專業水準了。
也就是抓一隻穿山甲干直播可能會被請去喝茶,不然我非常有信心將他妥妥打造成一位流量網紅。
風吟淺聞言,嘿嘿一笑,又在山洞裏再掏出來一個箱子,解釋道:“前面確實是春季,花團錦簇的,但那些花粉會讓人出現幻覺,互相廝殺。這條通道,其實是漢朝號稱永遠七十歲的李少君老道布五行八卦,引天象星斗聚氣而形成。當年‘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李少君老道非常生氣,布下這路,歸隱在此,每日沐酒而歌,歌詠四季。李少君老道羽化之後,不少妖魔鬼怪來此旅遊參觀,裏面的玄氣也因此發生變化,幾千年來,反而變成了一條寸步難行的道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箱子裏掏出幾個防毒面罩,給我們,讓我們等下戴上,防止吸入花粉,出現幻覺互相打架。
我斜眼瞅見,壁洞裏還有一個箱子,就問他那裏面是啥。
風吟淺表情顯得有點慌張,忙說沒啥,沒啥。
我見他反應非常古怪,直接把箱子給拎了出來。風吟淺來不及阻止,我已經將箱子給徹底撬開了。往裏面一瞅,好傢夥,大量的金銀珠寶,全是墓葬里的陰貨,裏面還有一騾書籍,有竹簡的,有紙張的,有龜殼片的……碼放的整整齊齊,顯得極為珍惜。
“大師……金銀珠寶可以隨便拿,但書不要給我薅走了。我費盡千辛萬苦挖墓收集而來,平時我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讀書。”風吟淺苦苦哀求道。
我算徹底明白他為什麼能睡人家的媳婦兒了。
這貨歌喉婉如天籟,極不要臉,腹有詩書,又有錢,精怪中的奇葩,哪個母妖不往他身上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錢還他媽有文化!
“何兄,你看到沒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人家一個穿山甲,條件這麼惡劣,還在努力學習文化知識,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白揚杜在一旁搖頭晃腦地對我勸起學來。
“那是!任何行業,拼到最後,拼得就是文化。”風吟淺表示極度贊同。
我見他們兩個動物界的知識分子開始有點想繼續聊下去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他們硬生生地把後面的話給咽了下去。
“都別扯犢子,趕緊走!”我戴上防毒面罩,踏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毒雨已經徹底停了。
風吟淺見到洞口自己的下屬死傷了大片,非常傷心,嗚嗚地哭起來。
不過,他也就乾嚎了十幾秒,立馬就止住了哭聲。
“你怎麼不哭啦?”曉婉無比好奇地問道。
“姑娘,緣聚緣散終有時,花開花落總歸塵。不必為失去的任何東西難過,有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它在遠方等我,那裏有天真的孩子,有姑娘的酒窩。我覺得,咱倆還像挺投機的,等下留個聯繫方式……”
這個話癆竟然在我面前撩起曉婉來了?
“你膽敢再撩一下,信不信我把你舌頭給拔了?!”我惱道。
風吟淺聞言,嚇得趕緊用水袖捂住了自己嘴巴,滿臉惶恐地望着我。
我們一路快速前行。
走了半個時辰,氣溫再次變化,春意融融。
眼前的場景,用震撼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一眼望前,眼帘里映入奇花異草、萬紫千紅,延綿無盡頭。絕大部分花,我們都叫不出名字,但一朵朵,一團團,散着花香,在風中搖曳,妖異而迷人。花上彩蝶翩翩、鶯歌燕舞,美好而瑰麗。
曉婉見了,少女心煥發,大聲說道:“真的好美啊!”說完,她就想奔赴過去摘那些花朵,但可能又想到關於這花會致幻的警告,立馬呆在原地,不敢動了。
“我們不要碰這些花和這些蟲子,大家跟着我走。”風吟淺甩了甩戲服,率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