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住處
佐羅觀察着兩人的方位，逐漸遠離了那片高樓大廈的密集群，沿着街區、紅綠燈、天橋，大概行走了20分鐘之後，周圍的環境相對變得開始混亂起來。
髒亂的街巷，白天的秩序似乎沒有那麼混亂，但很微妙，再往西走，高樓大廈愈發稀少，呈現明顯的兩極分化。
無數裸露的橡膠電纜，隨處可見的垃圾桶以及滾落在附近的垃圾，房屋樓舍混亂擁擠，廢棄的舊式車輛，耳旁伴隨着嘈雜的喧鬧聲。街道兩側，燈紅酒綠，有雜貨店，劣質的化妝品店，廉價的舊貨店，酒吧，舞廳，搖滾迪廳，夜會，旅館等等鮮明標誌的店面。
穿着暴露的女郎衝著路旁的男性拋媚眼；擁擠的街攤，商販們在搶奪位置；彈唱結他的流浪歌手；兩個醉酒的漢子扭打在一起；有幾個紋身的紅毛綠毛小混混在燈光下抽着煙捲談論着，佐羅能輕易窺探到他們正在談論的對話內容。
“捷克，那輛菲特摩托車搞到手了嗎？”
“奧德南那傢伙也出手了。估計是泡湯了。”
“那傢伙湊什麼熱鬧？本來還想借來去黑名山上耍耍。算了算了，真掃興。”
“算了吧，你玩得過那些不要命的傢伙？”...
在經過兩條街區后，佐羅突然有了個驚人的發現。
狹窄交錯的小巷裏到處都充斥着雜貨店、劣質的化妝品店和廉價的舊貨店，它們全都由類似於中式燈籠和閃爍的霓虹燈裝飾着，且居住在這裏的人，大多也是黃種人與黑種人。
這時，艾米謹慎地四下打量着，“佐羅先生，加快一些速度，這片區域經常發生搶劫事故。”
佐羅凝了凝眉宇。
這一帶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字，亂。
“住宅區在哪裏？”佐羅閑來無事地詢問。
“豪根住宅區啊，看.....佐羅先生，那邊有個地底通道，從那裏就可以進入豪根住宅區了。”
順着艾米的手指，他注意到了位於街頭小巷道中，一個被鋼化玻璃膜覆蓋的，標記着“D”字樣的地下通道。
豪根住宅區，在地底？
好吧，看來以他目前的經濟實力，也只能如此了。
佐羅表情五穀雜陳。
在夜晚，似乎連呼吸新鮮空氣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社會的貧富不均達到這個程度，這真是太諷刺了。
兩人很快進入通道。
通道內是一個斜向下的階梯型坡道，裏面燈光有些幽暗，顯得有些陰森森的，兩旁時不時有一兩個混混模樣的男子經過，佐羅用身軀把艾米護在身旁。
大約朝內走了近一分鐘后，視野拓寬，一路延伸，形成錯綜複雜的狹窄通道區。
往內繼續深入了近百米，艾米在一座爛尾樓樣式的樓棟前停下，拐入內部，帶他坐上了一間電梯。
“這是就是豪根住宅區的6單元，再往裏面的就是5單元。”艾米解釋道。
“你們原先的租客呢？”據艾米之前所說，他們的房子空餘了兩個月，那之前應該是有租客的。
他一邊觀察一邊隨口提着問題。
這個一個前後兩側被鐵柵欄包裹的電梯，其餘四面是密封的合金面，紋路與造型感十足，但無法憑藉肉眼找到它的數據接入點。
鐵柵欄右側，是一塊紅色的顯示屏，中央處顯示着6單元-1層，下方則是密密麻麻的數字按鍵。
“媽媽說凱特叔叔有事臨時搬走了。說起來，那個好玩的叔叔都沒和我告別，他對我很好的。”
“咔嚓。”
說話的同時，艾米有些悶悶不樂，小手按在-20的機械按鍵上，裏面響起齒輪卡子的聲音。柵欄瞬間閉合，接着，電梯開始朝着地底加速，顯示屏上開始不斷讀取到當前所在的樓層。
抵達指定樓層並沒有花費很久，電梯速度很快，也出乎意料的很平穩。
“滴。”
當數字跳躍到-20，電梯的鐵柵欄迅速打開，佐羅頓時看到了內部有些灰暗，迷濛，雜亂的橫向空間，朝着左側一路延伸至深處。
跟着艾米走出電梯，走道內的聲感燈光瞬間亮起。佐羅注意到了右側死角放置的飲料機，眼花撩亂的飲料整齊成方排列在飲料架上。
飲料機邊上，是被隨地丟棄的飲料罐頭，還有一袋袋垃圾，隱隱散發著惡臭，像是等待清潔工來清理一般，不過看起來已經堆放一些時日了。
“蹬蹬瞪，蹬。”
一大一小的兩個腳步聲在安靜的過道中低沉壓抑，伴隨着不太明顯的迴音。
地面坑坑窪窪的，兩旁是排列密集的房門，每扇門間隔保持在3米左右。
門欄中間，貼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招工廣告。
例如固定工資的服務生，時薪大約在七個法克，且工作不穩定。沒有註明具體工資的酒吧駐唱，調酒師。一般來說，酒吧駐唱會和技術有關。而調酒師的話，和技術沒多大關係，只和魅力值牽扯上關係。
或許.....可以去應聘下酒吧駐唱？
迅哥兒有句話怎麼說...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把地球上的歌曲歌詞盜用過來，那不是穿越者常乾的事情嗎？
佐羅正鄭重其事地考慮着，艾米突然開口，“到啦，佐羅先生。”
在那間顯示着6單元2037的房門前，艾米伸出右拇指，按在門把手的指紋解鎖器上。
“核對完成，門已解鎖。”
“滴滴滴√。”
銹跡斑斑的鐵門內部，軸承翻動，齒輪銜接，緊接着“咔”的一聲朝着內部彈開。
入目，是正對着房間大門的客廳，環境幽暗，有大拇指粗細的全黑光纜裸露在牆壁外側，一些機械零件與管道應該已經多年失修，呈現破裂與磨損的痕迹。
藉著燈管的微弱照明，佐羅很快注意到了客廳沙發上斜躺着看電視的黑皮膚中年女性。
女人是白皮膚，母親是黑皮膚，那爸爸應該是白皮膚吧？
佐羅猜想着時，艾米已經返回房內，小跑到沙發旁，支棱着小臉蛋，語氣帶着一絲安心，“媽媽！”
“艾米，你回來了！”中年女性腿腳似乎有些不便，用手撐起身子，抱住了衝過去的艾米。
“這位是佐羅先生，他是來看房子的。”艾米道。
“你好，女士。”佐羅踏入房門，雙目與中年女性投來的目光對上，點點頭以示禮貌。
房間內部，空氣有些渾濁。
或許是因為身處地底，佐羅的手肘、脖頸上泛着一絲若有若的涼意，讓他不禁縮了縮身子。
“抱歉，腿腳有些不便。”
中年女性露出歉意的微笑，嗓音有些乾枯，“艾米，你可以帶佐羅先生去樓上看看。”
“嗯嗯！佐羅先生請跟我來。”
佐羅點頭，跟隨着艾米，很快注意到了公寓內的階梯，上了二樓。
“這是功能板，上面可以啟用各種各樣的功能。”
艾米在昏暗的空間上摸索一陣，在一塊控制板樣式的模板上按下最左側的那顆機械按鍵。頓時，電力被輸送，牆角的燈管閃爍后漸漸明亮。
二樓房間內，床，沙發，小圓桌，洗手間，電視等等，簡單的生活用品也有提供，一應盡全。整體公寓結構類似於loft式，難怪他覺得一樓內的高度有些偏矮，不過這種設計結構可以增大總體面積。
而二樓的面積，根據他的目測，大約在50個平方左右，雖然高度較矮，但實用面積確實是要比同價位的私人公寓大的多，空間相對而言比較寬鬆，傢具擺放不至於太過擁擠。
怎麼說呢。
周圍環境雖然有些混亂，但是相對而言，房間的性價比確實不錯。私隱方面也不用太過於擔心。另外，從艾米的行為看來，她們家庭或許在收支平衡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這該死的同情心又泛濫了。
佐羅腦海中兩個小人開始打架，猶豫一陣未果后，側身察覺到艾米投來的可憐兮兮的目光，眼波正蕩漾着。
揪！
快要萌化了！
“好吧，我先和你媽媽談談。”
“好噠！”
一樓客廳中。
中年女子已經關閉了電視機，為佐羅提供了一杯熱水，
“佐羅先生，如果您有興趣的話，租金是三個月起付，共2里弗爾，無合同，但不需要押金。廚房是公用的，當然，燃氣費需要另外計算。至於水電費用，兩個房間都是獨立的的能源表，很容易區分。”
私人性質的出租，應該....不會被騙把？
佐羅用手捏了捏下巴，認真考慮，片刻后，他得出答案，“先租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