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迴轉見父親
城門處，李不言在巷子裏往外看，一早上過來，她看了一個時辰，都沒見到有人出去。
趙明月從另一處走來：“我覺得你再看，也看不出結果來。”
稍稍側頭，李不言盯着趙明月看了幾瞬，搖頭說：“結果不是看出來的，它是等出來的。”
而李不言，就一直都在等這個結果出來。
趙明月：“最近都在傳叛軍有動靜，你在此等的再久，也等不出一個你想要的結果。”
“時間未到，你怎麼就知道我等不到想要的結果？”
“可若那結果就在前方，又何須你在此等候？”
二人都沒有回答，可反問的話卻更能代表彼此的想法。
李不言沉默，過了片刻，她繞過趙明月，往西城走。
回身，趙明月望着李不言的背影遠去，眼底閃過複雜，混亂當道，誰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情況。
“你一直看着城門，是想去邊境吧？”趙明月追過去，跟在李不言的身後問道，“你是想去見蕭月山，可他會讓你去么？”
“不言，我知曉我沒什麼說話的資格，可比起你一人琢磨，多個人總能多出條路子，不是么？”
往前的步子頓住，李不言側頭：“趙公子。”
“你說。”
“我的事與你無關。”
趙明月默然，他知道這點，可看着李不言，卻放心不下。
“我能給……”
“我不需要你給什麼。”打斷他的話，李不言平靜地說，“我二人除了生意，其他的事不該牽扯。”
明月山莊是很有錢，可在權力面前，有錢也抵不過去，趙明月沒必要為她和蕭月山的事得罪朝廷。
“我心中有數，你回去吧。”
留下一句話，李不言離開。
風起，一片烏雲被吹來，擋住了太陽的光，午時過後，風勢變大，烏雲匯聚，頗有種天地坍塌的感覺。
西城院子裏，李不言在金鼠的引導下和千杯、千面匯合。
“無名帶着齊商進宮，可京城裏卻無一點相關的消息，王妃娘娘，恐怕他們二人不安全了。”
千杯語氣沉重，千面眉心微皺：“若真出了事，那他們送上門的舉止就沒意義了。”
而且還浪費了兩個人。
千杯嘆氣，她不想說什麼，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點，可更慶幸的，是李不言沒有出事。
“只要娘娘沒出事，便是我們也一樣能投進去。”
她的話引來千面贊同：“對，便是我們也一樣能投進去。”
“我不需要。”冷冷的反駁，李不言走出院子，“我去趟李家。”
千杯和千面交換視線，同時追向李不言。
“王妃娘娘，您去李家作甚？”
“李家現在恐怕也不安全。”
倆人一人一句，都試圖勸李不言放棄回李家的打算。
“閉嘴。”
李不言低低的呵斥一聲，千杯和千面同時噤聲，可就算不說話，倆人也沒退讓，而是步子一轉，直接擋住李不言路。
“你們……”李不言沒想到她們會來這一手，左右看了眼，冷哼道，“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放棄，我去李家是有盤算的。”
千杯的追問緊隨其後：“什麼盤算？”
“這就不能讓你們知道了。”
千面接話：“既然娘娘不說，那這李家也就別去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們不能冒險。
李不言盯着倆人看了許久，嘆氣道：“李家我是肯定要去的，不過你們不放心我也不能裝不知曉，這樣吧，千面你易容成我，我們三人一起去，如何？”
千面沒說話，而是朝千杯看。
半個時辰后，三人再次離開院子，李不言頂着千面的臉和千杯並肩，視線掃過四周，身體微微緊繃。
“娘娘不用擔心。”千杯的手輕按住她的肩膀，安撫道，“我們都在，不會出事的。”
這個“我們”，指的正是她自己和千面。
李不言扯了下嘴角，想說她沒擔心，不過話沒到嘴邊，她自己就咽了回去，一言不發。
李家。
李守成從馬車上走下，眼底布着難以遮掩的疲倦，這幾日的事情太多，忙碌擠掉了他休息的時間。
“老爺。”
管家匆匆跑來，還沒到近前，李守成就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可是夫人又鬧了？”
管家縮了下脖子，神色中的窘迫給了答案。
李守成厭煩的轉身：“走。”
接二連三的折騰，他現在聽到夫人兩個字都嫌惡。
管家愣住：“等等，老爺，您走了夫人怎麼辦？”
“她愛如何就如何。”
李守成步子不停，管家想追不敢追，一張臉都快皺成菊花，家不成家，這可如何是好？
馬車離開李家門前，李守成閉眼靠在車壁上，突然傳來一股衝力，他撞向前方。
“咚！”
李守成捂着頭，疼的倒抽口氣，憤怒的出了馬車：“怎麼回事？”
話落，他看見馬車下的人。
“你，你是……”
好面熟的姑娘。
“李大人。”千杯拱手，“我名千杯。”
千杯？李守成腦海里倏然一動，這名字他熟，女兒在九王府，身邊伺候的人就叫千杯。
“你……”
千杯做出個噤聲的手勢，衝著另一側臨近的巷子歪了下頭：“大人，去聊聊。”
李守成二話沒說答應。
巷子深處，李不言和李守成對視，片刻后嘆息：“爹，您瘦了許多。”
李守成擺手：“不瘦不瘦，倒是你，最近沒休息好么？”
臉色都是蒼白的。
摸了下自己的臉，李不言搖頭：“我最近休息的很好，倒是爹，這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還能如何？”
李守成想說李夫人，可思索后又覺得李夫人是枕邊人，在小輩面前說了不好，索性又擺了擺手。
“沒什麼，就是近來事多，對了，你何時回的京城？”
“您收到無名的信時，我就回來了。”
“那麼早？”李守成驚訝，“那為何你不早出來？”
“我本是打算早些出來的，但是中途出了意外，只能藏着。”李不言簡單解釋了下，問起朝堂上的事，“朝堂上蕭月城自立為皇，就沒人反對么？”
“怎麼會無人反對？”李守成嘆氣，想起蕭月城自立為皇的那日，他的眼底就多了恐懼，“反對的人都被關起來了，每日杖責加辱罵，一日只得一碗清粥，最後都辭官了。”
李不言：“……”
她想了許多，就是沒想到會有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