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聚天下之銅鑄九鼎
一日,太子姒啟對大禹說道:“帝父,現在國家已定,九州統一,咱們是不是考慮立國啊?”大禹笑道:“兒子,還早着啊,九州貌似統一,但各個王,還不是心服口服,還需要進一步調配”。
“怎麼調配?”大禹神秘的笑笑,拿出了一個巾帛。姒啟看了之後,說道::“帝父,您要重新修訂九州?”大禹笑道:“原來的九州,東南西北最是重要,但勢力範圍需要重新劃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姒啟受大禹熏陶多年,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這新劃分的九州是:冀州、兗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雍州,幽州,營州。這雍州和雍州的人口最少,地域面積卻是最大。尤其是雍州,已經擴展到原三苗的疆域南面。
大禹的意思,就是換掉原來東南西北四個州的王,重新劃分勢力範圍。姒啟早晚要繼承大位,中州之王的位子,再佔着就不合適了,也需要讓出來。過了些日子,大禹就把九州之王,全都召集到帝都。
原來的中州被兗州和徐州劃分了,為的就是拉攏兩個王。剩餘的其他王,卻是都換了位置,很明顯,每一個在原來的勢力都不靈了。願意調換的,可以繼續做王,不願意調換的就地免職。
姒啟明白,帝父這是在給自己拔刺。試想一下,一個王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站不住腳的。等十幾年以後,大禹的佈局就完成了,誰想再對朝廷不滿,滅掉誰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上一次的統一貨幣,聚集了天下之銅,和天下之金。金子就不用說了,是朝廷所有。可是那些天量的銅,留着也不是一個辦法。姒啟建議繼續鑄造制錢,可以是國庫充盈,大禹卻是不願意。
大禹說道:“一個國家,金錢不能太多,太多了會引起紛爭,我想,我們已經重新劃分九州,就用這些銅,鑄造九個巨鼎,放在帝都最顯眼的地方,用來震懾九州各個王,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大禹主意已定,姒啟也不敢違拗。大禹就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將鑄造制錢剩餘的黃銅,鑄成了九隻碩大無比的銅鼎。每一隻銅鼎,需要三千人才能拉得動,可見這銅鼎是多麼的巨大。
九鼎鑄造完工,大禹就特意修建了存放九鼎的天壇。地面都是巨石鋪平的地面,每一隻銅鼎,都放在天壇上面。銅鼎上面,刻着九個州的名稱。但九鼎的重量卻是最機密的事情,就連鑄造的人都不知道。
因為,設計銅鼎重量的人,都被大禹處死了,沒有人知道,銅鼎的真實重量是多少,這是大禹的心計。
大禹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大禹就召集群臣,來到九鼎的天壇下面。說是大家可以暢所欲言,議論朝政。果然,那些不知輕重的大臣就議論紛紛。其中一個竟然問大禹:“陛下,九鼎的重量是多少?”
大禹當即大怒,說這個問鼎重量的人想造反,喝令武士推出去斬首。從此之後,再也沒人敢問九鼎的重量。後來,問鼎天下就是造反的意思,這是后話了。這九隻銅鼎就成了國家的象徵,鼎在國家在,鼎不在了,國家就完了。
伯益在嬴王城,始終關注着朝廷的動向。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伯益思考了一下,就猜出大禹的心計。大禹表面上是震懾九州,其實是在為自己的兒子做準備。伯益也猜得出,讓自己先立國,也是一個誘餌。
大禹是在看看,九州各王對待立國的看法。自堯帝開始,自稱天帝,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稱謂,下設九州九個王,也都是鬆散的管理。從舜帝繼位,到自己繼位,大禹看穿了這裏面的門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兒子,還是被廢黜。
現在九州統一,已經沒有了叛亂,沒有戰功的子孫,就沒有威望。大禹這是在位自己的兒子拔刺。等自己百年之後,姒啟就可以順利接班。
伯益也看到了大禹的鐵血政策,為了不讓大禹或者其他的大臣,給自己挑刺,伯益就上奏朝廷,連自己的銅礦也獻給了朝廷。這個銅礦,就是原來的金礦。原來的時候,金銅部分,還可以挖掘,現在不行了。
大禹已經明文規定,黃銅是國家專屬,是製造制錢的材料。即便是九州的王,也不能製造自己的制錢。嬴城的很多官吏,看着可惜,但伯益還是將銅礦貢獻了出去。其實,也是把一個禍害除去了。
伯益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大禹統一貨幣,就需要統一黃銅的控制權。伯益不願意趟這個渾水,一個小國的安危,是建立在大國之下的。不懂的這個道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家收拾了。
伯益交出去了銅礦,但嬴城之地,還有為數眾多的鐵礦。尤其是嬴城的北山,漫山遍野都是黑鐵石,只要用鎬頭就能挖出來。伯益又掌握這冶鍊的技術,伯益不但允許王府有冶鍊作坊,就連嬴城的官吏,只有有條件的都可以冶鍊。
嬴城的冶鍊作坊很快的就遍佈萊蕪,嬴城的鐵制農具也是九州最好的。不但是嬴城的牛馬市場,有鐵器的售賣,就連吐絲口的絲綢市場,都捎帶着賣農具。很多來吐絲口的外地客商,在購買生絲麻絲的同時,也購買一些鐵具。
到了後來,嬴城的吐絲口,逐漸形成了一個買賣的市場。最早的吐絲口只是賣本地的生絲麻絲,到了後來,各地的生絲麻絲,也都拿來吐絲口售賣。在吐絲口,已經不是只賣本地的市場,形成了一個買賣的集散中心。
吐絲口的生絲麻絲賣的好,也帶動了嬴城鐵具的銷貨量。這些生意人,把嬴城的鐵具買回去,也把嬴城的冶鍊技術,和鑄造技術帶回去。隨着很多地方,發現了鐵礦石,全國冶鍊的作坊也逐漸多了起來。
但在嬴城的汶河碼頭髮生了一件事,讓伯益擔憂起來。
汶河的碼頭,原本都是伯益所修建,隨着碼頭的繁忙,嬴城於下游的碼頭便產生了糾紛。往往都是船家與碼頭的矛盾,最後延伸為各路生意幫派的紛爭。汶河水上的船家自發的組織起來,就跟汶河上的碼頭叫板。
最後達成協議,船家是一個幫派,叫做船幫,碼頭也自發的組織起來,形成一個碼頭幫。碼頭幫跟船家幫合夥,自然就會欺負運輸的商家。本來,汶河水上的運輸,是比路上的運輸要便宜的。因為路上會下雨無法通行。
船家就可以在雨天行駛,很多商家為了趕時間,多數是使用船家。自從船家形成幫派,就統一了價格,形成了壟斷地位,就抬高了價格。這就引起商家的不滿。最後的結局就引發械鬥。
以往的宗族打鬥都是拳腳相加,現在的形成了械鬥,就是使用鋒利的鐵器,有的還使用鐵制的刀劍。要知道,民間是不允許製造刀劍的,但冶鍊生鐵的作坊多了,擋不住有人偷偷的打造刀劍。
汶河碼頭引發大規模械鬥,死傷無數。伯益只有派官兵鎮壓。械鬥是制止了,但死了那麼多人卻是無法挽回。伯益意識到,民間的冶鍊,有可能會給更多的派系爭鬥,提供鋒利的武器。
這這樣下去,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會引起一個地方的騷亂。特別遇上災荒之年,人們為了活下去,是不惜鋌而走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