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落葬

她站在那裏、僅僅是站在那裏，撥弄着自己的頭髮。

漆黑的輪廓，讓楚殤離在那個瞬間，產生了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的強烈的感覺——

不對、大概並不僅僅只是一種感覺。

是事實——

這個人、就是自己認識的人。

“原來如此——”楚殤離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黑色的長發隨着風飄揚，在聽到楚殤離的聲音的時候、身影輕輕得動了動——但是那也就是，站在這個角度，清風吹起了頭髮的程度而已。

自己自從那天之後，還沒有再上過這個樓頂。

不過換言之、如果自己登上了這個樓頂，所有的一切都會盡收眼中。

那樣太過衝擊性的真相，會讓自己一躍而下的吧——

或許、當年一躍而下的，就是自己。

無論哪一邊都是自己。

而那一天撞碎的玻璃，到現在也沒有被鑲嵌——

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樣子。

不過，在眾人的認知中，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吧。

楚殤離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來。

她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不、應該說是，說出了那個人的身份。

“好久不見了、媽媽。”她一步步地向前邁近：“不，應該說——好久不見了、我——是這樣么？”

“……”

黑色的身影轉過頭來：“你來的還真慢啊。”

“是嗎、可是在我的主觀感覺上，其實才過了幾天而已——”

楚殤離說出了自己最為真實的體驗。

“那是因為你投機取巧了吧？利用記憶刪除——不斷刪除、之後連自己的存在都忘記了——”

“如果我的存在就是您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想起來的必要——不如說這樣才會產生混亂呢。”

“會嗎？”黑色的身影微笑道——

陽光透過沒有玻璃的巨大的框架、而她的臉上卻只有虛空的神情。

然而楚殤離卻知道她是笑着的——

如果問到原因的話、那麼大概就是因為她就是自己的緣故。

一旦進入這奇妙的空間，自己的情感就能夠與這個人產生同調性——又或者是這本來就是自己所經歷過的事情。

“當然——哪怕現在我所掌握的信息的量已經不算多了，在看到您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衝擊呢——如果我現在有所有的信息、那麼比起忘掉自己的存在，不如說我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黑色的身影“啊”了一聲：“如果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你這個傻瓜倒似乎也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選擇呢——確實、現在的我，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楚於菟么？”

“嘛、確實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名字——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楚殤離。洛冬夏，視情況、說不定我也會是楚墨吟……”

“欸……”

楚殤離還以為怎樣的答案的花語都不會讓自己再感到驚訝了——然而在聽到“楚墨吟”三個字的時候，她卻還是怔住了。

“什麼……意思？這是您獨有的一種表達幽默的方式么？”

“如果這也能算是幽默的話——”

她扶住了額頭：“但是、你想要笑嗎？感覺到了好笑么？”

儘管楚殤離想要回答“感覺到了滑稽”——然而卻連這句話都說不出。

自己所感覺到的“滑稽感”和真正的“滑稽”還是存在某種差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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